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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清亭居6

“沒事,刮到了。”溪禾揚起脖子。

估計是路邊野蠻生長的樹枝劃到,溪禾白嫩的脖子上出現一道狹長的粉色,看起來倒不是很嚴重。

嫩白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抓著所有人的眼球,不知是誰吞嚥口水的聲音異常大,傳入溪禾耳中。

溪禾伸手想去摸傷口,卻被身旁的人猛地捏住手腕。

陸焱難得的正色,面色有些凝重,講話也沒有平時吊兒郎當的語氣:“手怎麼受傷了?”

相較於脖頸上的傷口,溪禾手上的傷口明顯嚴重很多,猙獰難看的疤痕橫在手心中間,光是看著就覺得疼。

“昨天晚上不小心摔倒了。”溪禾說起這個就生氣,語氣不自覺帶上委屈,可憐巴巴的:“好痛的。”

沈奕接過溪禾的手,仔細看了看:“挺嚴重的,你剛剛就是因為這個夾不起豆腐?”

溪禾有種洗去冤屈的感覺,撇著嘴,點點頭。

陸焱拿回溪禾被沈奕攥在手心裡的手,沉著臉色,語氣不善:“看就看了,動手動腳的幹什麼。”

然後又轉頭對著溪禾溫柔地說:“要不要我背?”

“不要了,你揹著這麼多東西。”溪禾看著陸焱身上的兩個包,趕緊搖頭。

“怕什麼,揹你還是輕輕鬆鬆。”陸焱說著要把包往身前放,聲音輕佻:“我看你還抵不上這兩個包重。”

溪禾剛要拒絕,突然感覺身子一晃,眼前晃過一片金色,手臂被人攬著往前放,他害怕的下意識抱住面前的脖子。

“抱緊了。”

一直沒說話的陳敘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溪禾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他背上了。

他速度很快,揹著人,兩步把還愣在原地的其他兩個人甩開一大截。

【家人們,偷老婆了!】

【誰懂,後面這兩個人呆愣的樣子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

【?什麼情況。】

溪禾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其他人了,他有點害怕,虛虛擁著陳敘白,不敢貼的太緊,細白的手指由抓改成輕輕扶著眼前寬厚的肩膀。

陳敘白埋頭走路,眼前白嫩的手心裡那道傷口,大大咧咧展現在他面前,在視野裡晃來晃去。

身上柔軟的觸感壓在身上,這人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渾身上下沒骨頭一樣,一捏一個軟乎。

陳敘白修長的五指陷在綿軟的大腿肉裡,昏了頭似的,越走越快。

揹著自已的人埋頭走路,也不說話,溪禾剛剛走的那會兒已經精疲力竭,現在居然有點想睡覺。

不知道在荒郊野嶺走了多久,溪禾趴在陳敘白背上昏昏欲睡,被放下來的時候,溪禾才後知後覺的恐慌起來。

這裡荒無人煙,連個人影都沒有,以自已和陳敘白的體型差距,他要想幹掉自已輕而易舉。

溪禾站著,悄咪咪偷看坐在石頭上休息的陳敘白。

金髮少年撩開前額的頭髮,額角已經被汗溼,仰起頭喝水的時候,喉結滾動的很明顯。

“我等會兒自已走就好,不麻煩你了。”見陳敘白喝完水看過來,溪禾趕緊表明態度,生怕把人惹生氣了。

面前的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卻越發難看起來,掛著臉站起來,把溪禾面前的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居高臨下看著他。

線條鋒利的下顎微微抬起,看上去冷靜又自持,冷冷地看著溪禾時,臉色不帶任何表情。

溪禾忍不住後退,思考著要如何在最短的時間離開。

這人不帶一絲表情看著自已的時候,太像要殺人滅口了。

陳敘白卻像是被眼前人退後的動作氣到,說話都是一字一句從牙縫裡崩出來,咬牙切齒的感覺:“你,怕我?”

那,不然呢?

溪禾是真的有點害怕陳敘白,兩個人僅有的幾次對話都算不上友好,最終好像都以無言結束。

他昨天晚上還眼睜睜看著自已摔倒地板上,還說著不要再來糾纏他這種話,今天吃飯的時候也是,說話刺自已。

溪禾覺得自已躲人的舉措已經非常明顯了,現在兩人還能獨處,完全是迫於無奈。

面前人的臉色太難看,溪禾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小心翼翼斟酌著語氣說道:“沒有躲著,我是怕太麻煩你了。”

面前的人眉峰一挑,往前走了幾步,本就狹隘的路,讓溪禾退無可退。

“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溪禾手足無措站在原地,繼續說著。

陳敘白腳步一頓,皺著眉頭反駁道:“也算不上討厭。”

“昨天晚上聽了林萍說的故事後,我有點被嚇到,所以走路的時候才摔倒,不是故意撲到你身上。”溪禾小心翼翼抬頭怯怯地看著人解釋道。

“所以你現在換目標了?”陳敘白不知想到什麼,語氣突然冷硬起來,又往前邁了一步。

溪禾有些怔愣住,呆呆看著眼前人,“什麼換目標?”

陳敘白冷笑一聲,說話夾槍帶棒,“你還真是濫情,說換就能換,第二天就能跟人在飯桌上打情罵俏上了。”

但凡現在有第二個在場,都能聽出陳敘白語氣裡濃濃的醋味,曾經對溪禾不屑一顧的人,現在揪著這點小事拈酸吃醋,咄咄逼人地問話。

可惜情商極低的溪禾聽不出,另一個人也完全沒意識到自已的語氣問題。

“不是的,我們在開玩笑而已。”溪禾疑惑,但還是認認真真解釋。

陳敘白冷哼一聲,沒接溪禾的話,把身前的包拿下來翻找著什麼。

曾經看過的恐怖電影驟然湧上心頭,溪禾臉色一白。

過年的時候,家裡的小輩拉著他看恐怖電影,電影裡的主角就是在同伴翻找東西的時候被沒跑掉,然後被討厭自已的同伴殺死。

電影把所有人嚇得哇哇大叫,溪禾心裡也害怕,但為了做出大哥哥的榜樣,還是強撐著看著。

“你在幹什麼呀。”溪禾小聲試探著,左右觀察著路況。

這裡的路實在不寬,陳敘白人高馬大得,一大個擋在自已面前,幾乎把能逃跑的路線都阻礙了。

眼前的人沒有回應,還是低頭翻找著什麼。

溪禾害怕的小腿肚子都在發抖,可沒得到回應,只好顫著嗓音又問了一遍,“陳敘白,你在找什麼?”

“找藥。”金色的腦袋抬都沒抬,埋在包裡翻找。

藥?

迷藥嗎?

溪禾低下頭看了看自已細瘦的胳膊腿,沒想到對他還要用上迷藥,大概是怕他掙扎吧。

溪禾有點欲哭無淚,迷暈了也好,就不會那麼疼了,嗚嗚。

在溪禾都做好今天就葬在此處心理準備之後,眼前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手伸出來吧。”

“手?”

陳敘白終於有空抬頭,面前的人怯怯站著,眼裡包著淚水,要掉不掉的,水潤潤的大眼睛看著自已。

陳敘白:……

“沒想把你怎麼樣,手伸出來吧。”陳敘白難得好聲好氣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