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遙小聲問那個長得過分可愛的女孩:“喂,寶寶,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眨巴眨巴大眼,雪白的臉蛋不明顯地紅了下:“我、我叫宣原,今年十歲,你可以叫我原原。”
又介紹自已旁邊的少年:“他是宴律,今年十四歲。”
最後大眼忽閃忽閃地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
“。”
救,好可愛,想rua。
宣遙小臉嚴肅:“我叫紀囡囡,今年十一歲。”
宣原:“呀,你比我大。”
“是的,你應該叫我姐姐。”
宣原皺著眉頭糾結:“可是你看起來好小哦,只有我小表弟那麼點大。我的小表弟今年只有七歲。”
宣遙:“因為我還沒有開始長個子。”
她又補充:“你還沒有叫我。”
宣原:“好吧,姐姐。”
原本她還有些害怕,被這麼一打岔倒也忘了緊張。
兩個小孩旁若無人聊了起來。
宴律還是一聲不吭。
不愧是男主,從小就是這副性冷淡的酷酷性格。
還是小孩子氣的女主單純,宣遙三言兩語就把話套出來。
他們是昨天放學路上被綁來的,司機被綁匪提前殺害了,綁匪要求準備十億美金贖人,交易時間是明天晚上。
沒出息的宣遙瞪大了眼。
她這輩子連一百塊長啥樣都沒看清楚過,這兩人居然值十億。
她忍不住看向綁匪的頭頭:“我後悔了,我願意去你的手底下幹活。”
青年撩起眼皮:“條件?”
“拿到錢,把他們放了唄?”
青年嗤笑:“你逗我。”
宣遙頓時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小女主靠近她:“姐姐,你的手和腳腳好紅,腫得像饅頭,疼不疼呀。”
“有一點。”宣遙逗她,“你揉揉就不疼了。”
小宣原皺起短短的眉頭,“可是我沒有手呀。”
她想了想,“我給你呼呼吧,呼呼就不疼了。姐姐乖乖,痛痛飛飛~”
宣遙看著她努力仰著毛茸茸的小腦袋,撅起嘴巴給自已吹吹的呆萌模樣,只恨自已手斷了沒法rua。
夜色深沉,被宣遙弄暈的綁匪們陸續清醒,紮起帳篷去休息。
青年不放心宣遙這個刺頭,留下來守夜。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半夜,趁所有人熟睡,宣遙施展了異能。
以她目前的實力,“安樂”能維持的時間很短,最多五個小時。
在綁匪頭頭身上估計更短,能讓他睡兩小時就不錯了。
悄無聲息的精神力如同密織的細網,鋪天蓋地籠罩在這一小片森林中,淺藍色的幽暗光芒微微亮起,星光在半空飛舞,像一隻只螢火蟲。
宣遙雙眼殷紅如血,超負荷地使用能力讓她大腦劇痛不已,身體像是被撕碎了,疼到幾乎麻木。
靠,真是一遇到男女主就沒有好事。
宣遙臉色慘白地等了一會,確定綁匪都陷入夢中之後,才咬牙用精神力把自已身上的炸彈都拆了。
麻煩的是她的手腳都被折了,想跑都做不到。
雖然精神力凝成實體也可以支撐,但那樣太耗費異能。
宣遙已經感覺到自已的身體處在崩塌邊緣,她堅持不了多久。
她只能搖醒陷入夢境的宴律和宣原。
“別睡了,太陽曬屁股了。”
宣原揉了揉眼睛:“唔?媽媽?”
宴律也呆愣愣地看她,顯然是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他們睡著了,我們趕緊跑路。”
兩個小孩一個激靈,立刻爬起來,都很機靈,什麼都沒問,宣原看她沒法走路,一把抱起她就跑。
於是宣遙發現了一個可悲的事實。
她居然還沒女主高!
不行,回去以後她要好好補補。
今晚是大陰天,月色被烏雲擋了個嚴嚴實實,林子裡漆黑一片,一絲光亮也沒有。
兩個小孩拼命趕路,一不小心就踩空,滾了下去。
這是一處窪地,地勢險峻。只能抓著藤蔓往上爬。
但小孩的力氣不夠,如果揹著她,根本爬不上去。
兩個小孩嘗試了數次,最後宴律說:“原原,我們先走,找大人回來救她。”
宣原不肯,一直搖頭,抱著宣遙不撒手:“她受傷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她會死的。”
“那你先走,我陪著她。”
“不要,我怕黑,我要和姐姐在一起,宴哥哥,你去找人來救我們吧。”
宣遙沒有參與他們的爭執,她趴在地上聽了一會,皺緊了眉頭,放出所剩無幾的精神力。
有腳步聲。
綁匪醒了。
宣遙深吸口氣,語速極快:“原原,你和宴律一起走,跑快一點,這次千萬別再被抓住了。”
那她就真的救不了了。
宴律沒有絲毫猶豫,拉起宣原就跑。
宣原還在哭:“我不要走,不能丟下姐姐.....”
“原原乖,我沒事,你去找警察叔叔來救姐姐。”
小孩用力點了點頭:“嗚嗚,我會很快回來的,姐姐一定要等我。”
等人跑沒影了,宣遙才鬆口氣。
山道難行,小孩的腳程是怎麼也快不過大人的。
更何況這夥綁匪個個都是練家子。
宣遙一邊用快要枯竭的精神力探測追兵的方位,一邊儘可能弄出動靜,把人吸引過來。
“找到了老大!在這裡!”
高處刺眼的手電筒光束打在臉上,宣遙眯起眼睛,抬起頭。
青年陰氣森森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小看你了,真能跑啊,看來打斷你的手腳還不夠,我就一槍崩了你。”
宣遙木著臉:“你倒是崩啊,趕緊的。”
青年環顧四周:“那兩個小孩呢?沒跟你一起?”
“不知道,可能被狼叼走了,你上山找找去。”
青年一槍打在她小腿上,唇角勾起嗜血的冷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宣遙悶哼一聲,疼得抖倒在地上,縮了縮肩膀,好一會才緩過來。
她大汗淋漓,臉色慘白。
“大哥,我還是個孩子,我能知道什麼,他們把我丟在這裡之後就往山上跑了,可能是覺得你們不會往山上找吧,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青年眯起眼看她片刻,吩咐自已的手下分成兩隊,一隊去山上,一隊繼續下山搜尋。
他自已沒動,從高地跳下來,走近。
宣遙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後退。
媽的,就這個混蛋下手最狠,還偏偏不讓她死個痛快,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十億美金哎。”宣遙啞著嗓子,“你不去找?”
“但我覺得你比十億美金更值錢。”
青年用槍管抵著她腦袋:“不想受罪,就最好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迷暈我們的?”
傭兵們常年刀口舔血,哪怕入睡也機警十足,稍微一點動靜就能驚醒,怎麼可能任由三個小孩在眼皮子底下逃脫。
更別說,他一直盯著人,壓根就沒睡。
卻還是莫名其妙昏過去一小時。
太可疑了。
宣遙深覺此人難纏,蹙了下眉。
“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你以為我不敢?”
宣遙睜著一雙大眼睛,仰頭看他,臉上沒有絲毫對於死亡的恐懼。
比起人類,她更像某種小獸,渾身充滿天真與冷酷的矛盾感。
尤其是那雙眼,總讓青年想起自已在荒野雨林裡見過的那些危險野獸,盯久了就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來。
他原本想將這小孩帶回家族培養。
但現在想想,這恐怕是個根本養不熟的狼崽。
青年緩緩舉槍,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