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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4

“雙方的說詞很契合,說明確有此事。那我們還調查搜尋那輛車嗎?”湯鐸吐出煙氣,抖動翹著的右腿。

他們現在坐在一片有健身器材的活動區。離他們很遠的地方,有兩個追逐玩樂的孩童。

“除非兩個人合謀了對這件事的說詞。”閆明附議道。

“當然要找到這輛車和它的主人啦,也費不了多少功夫,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李傑做著姿勢標準的伸展運動。

休息過後,他們穿過樹蔭,來到有一排橙紅色外觀的房間的院子內。李傑攏著手抵在玻璃上,聚集目光去看清內部情況。目標人物就身在其中。他敲了門,讓裡面的人注意到自已。那個人一見到他,像彈簧一樣起身,快走幾步開了門出來。

“您又來了?”李波聲音響亮。

“對,又有了新難題,需要您的幫助。”

他雙手叉腰,如果不說出問題,他將會一直定在那裡。

“可能需要用到我們社群的監控錄影,不過不是停電那晚的,是白天的。”李傑說,“我們想調查一輛車。”

“什麼樣子的?”他問。

“車尾後貼著‘斷橋、鋁材’廣告標識的銀色麵包車。”湯鐸比劃著。

“符合這些條件的車,在本社群內不多。”他抬頭看向半空,“其實不需要用到監控,我可以帶你們去找。”

於是他帶領三人來到兩棟樓之間,然後指著一輛車頭朝裡的銀色麵包車,問是不是這輛。閆明側身走到車輛後方觀察。不一會兒他拿著手機走了出來,接著把手機豎在李傑面前。

“我打過去試試。”李傑趕快掏出手機撥打照片上的聯絡電話,那人姓王。連線中他走到路的另一邊,三人相視而笑。幾分鐘後他步伐輕快地走了過來,感謝李波的協助,並告知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可以返崗上班了。

他沒有多問,點頭離開,但眼神中表明瞭對此事的不理解。三人繼續回到了活動區,等待車主到來。落座後就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東張西望的男人,他穿著灰色上衣,一條黑色牛仔褲。

“您好,您就是剛剛與我聯絡的李傑警官?”他的普通話有著某地的方言音調。

“對,正是在下。感謝您在百忙之中前來見面。”李傑注意到他的褲子上有星星點點的白色汙漬。

“沒關係,你們有什麼事?”

“您確定五月四日晚,即本社群停電的那晚,把車子停在了那間門前有廢品的房子附近?”

“對,我肯定。”他說,“那裡在晚上的時候是可以停車的。不過早晨就不行,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開走了。”

他拿出一盒煙,開啟盒蓋打算讓三人抽一根。然而被李傑拒絕了,他只好叼了一根,嫻熟地點燃。

“車頭朝向呢?”李傑問。

“嗯,朝西,也就是面對破爛的方向。車燈照射的時候,我感到了強烈的反射。對面不遠處不就是一間車庫側面嗎。”

“您的車上有行車記錄儀嗎?重點是當晚是否開啟?”

“當然有了,而且是我今年新安裝的,錄製效果很不錯。雖然是輛麵包車,但也要避免發生無法溝通協商的事故。當晚也正常開啟著。”

“能否把當晚的錄影交給我們?”李傑做出拜託的手勢。

“天呀,警方的要求我能不答應嗎?”他提高嗓門,“走吧,去找我的車。”

在檢視完行車記錄儀上的錄影後,李傑和閆明四目相接,然後會心一笑,彷彿在看萬分確信的正確答案。湯鐸按揉痠疼的雙眼,恍然大悟般的長嘆一聲。李傑喝了口茶水,微微一笑。

“這下,你明白我為什麼要找那輛麵包車和它的主人了吧?”

“明白了,徹底明白了。不過我還是要謝天謝地,他給自已的座駕配備了一部質量上乘的行車記錄儀。”湯鐸的手指指向天空。

“這樣也為我們的工作提供了便利,於是我們就看到了他那如魔術師一般自然流暢的手法。”閆明說,“他臨場應變的能力堪稱一流,想必一早演示了一番。”

“他像個百戰百勝的賭徒,給賭局增添了很大的賭注,相信結果如他所料。最終他獲勝了,他料到死者會有所行動,自已把致命的毒巧克力撿了起來,最後吃了下去。”李傑說。

“還要考慮另一方面,為什麼沒有人阻攔他的這個謀害行為呢?在那之前,明明有一個人呀。”湯鐸說,“因此我有一個看法,她預設了這種做法,甚至參與其中。他們朝夕相處,她不可能一無所知,他們合謀殺害了死者。對了,以他們從事的職業來看,他們具有靈巧的手藝。”

“我同意前輩的看法,”閆明贊同道。接著用困惑的眼神盯著膝上型電腦上定格的畫面,說:“他們為什麼忍受了那麼久,會在一朝轉變思想置人於死地呢?”

“一定還有我們沒有解析出的真相,”李傑揪著鬢角,神情專注。“或許就在他死前的一個月內的監控中,在這臺電腦裡嗎?把它們播放出來。”

閆明記起了錄影的儲存位置,將螢幕擺向自已,右手操控滑鼠將一列影片檔案拖拽進播放列表裡。畫面清晰地展現出死者房前人車往來、晝夜更替以及廢品與日俱增的殘酷景象。

十七點整,湯鐸再次喚醒手機時,看到了這個時間。他打了一個哈欠,眼睛裡分泌的淚水緩解了眼澀的狀況。任何人在觀看自已不感興趣的影片時都會眼痠腦脹。他深深吸氣又重重地嘆出。

“好吧,我承認看不出哪裡有隱情。他和別人爭吵,都是實打實的,而且只有那麼幾次。”

“哦,是嗎?這麼快就放棄了。”李傑看到湯鐸臉上浮現了痛苦乏味的表情。然後他轉過頭看向閆明:“你呢,有什麼發現?”

“我記得最清楚的一個細節,也可以說是變化,便是從五月五日開始,死者就不再把那盆巧克力放在房外了。彷彿前一夜的爭吵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由此可以得出,那盆巧克力一直放在房內,沒有人再有可能觸碰。那位死者的生前好友並沒有在這段時間內進入過死者房中。”閆明指出,“第二處是本次重新觀看後,我特別留意到了一處。而我們先前也曾記錄過,只不過沒有放在心上。從四月二十九起,理髮店的女孩就沒有再去找死者。而這位女孩不就是早餐店夫婦的外孫女嗎?”

閆明說完立即播放出那天的影片,另外兩人也湊過來觀看。

“糟糕,難道說……”湯鐸近乎神經質地從座椅上跳了起來,但實則是一種想法在腦中來回衝撞,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產生了強烈的反應。他意識到舉止嚇人,神情惶惶地坐下。

“難道說,他有戀童癖,猥褻過這個小女孩?”李傑平靜地替湯鐸說出未完待續的話,而湯鐸邊咽口水邊點頭。

“這也是我想說的推測。”閆明說。

湯鐸抽出一張面巾紙擦拭額頭和鼻樑上冒出的汗,然後攥在手裡,用顫抖的聲音說:“因為這樣,他們就選擇殺了他?”

“監控無法錄音,這是個亟需解決的問題。因為在這個案件中我們得到的關於爭吵的解釋可能是假的。他們其實是在為這件為世人所不容的事而理論。但因為證據不足,無法對死者進行指控或讓他低頭認錯,所以只好想出暗下毒手的辦法。”

“不過我注意到一點,那名小女孩是很平常地從那間房子裡走出來的,並沒有顯露出遭受侵犯後的失神落魄的表現。應該不是我們推測的這樣吧?”湯鐸張開雙手,表示自已沒有被說服,但他不是在為死者討公道。

“有一個說法可以解釋你的疑惑。”李傑說,“他利用了兒童天真無邪的心理。在幼小的她看來,她所遭受的不過是充滿愛意的撫摸。她還小,心智尚未成熟。但仍會留下這份記憶,待長大成人再度回憶,便會意識到自已曾遭受過侵犯。”

“我此時想到了一部韓國電影,講的是一群老師性侵學生的故事。”湯鐸說,“不過他們是怎樣發現死者對她做了什麼?”

“可能是她回到家中,無意間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家裡人知道了,隨即去理論。可是沒有好果子,於是想出殺人的計劃。而我相信這一切只有那對夫婦知曉,計劃並實施的也是他們,因為錄影中出現的全是他們。況且父母如果知道事實不會不親自出馬。”

“沒想到這件案子就此偵破了。”湯鐸輕鬆地靠在椅子上。

“哪有這麼容易,我們還差物證呢。”

“也對,我們並沒有讓他們俯首認罪的證據呀?”湯鐸又焦慮起來,凝視自已手指上的指紋。

李傑抬起右手作投籃姿勢,再向前投擲,口中嘟囔著:“如果我手中有籃球,絕對能讓它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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