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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魚(10)

“咳。”

阮軟咳嗽出聲,難怪他剛才想做掉他。

“慢點吃。”

鬱沙拍了拍她的後背,拿出一個砍刀三下五除二削了個新鮮椰子給她。

阮軟臉咳得通紅,瞥了眼鬱沙手上乾脆的動作和他手上寒光凜凜的刀子。

又瞥了眼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遲弘深。

一顆心警惕拉到最高值。

“這麼看我做什麼。”

鬱沙幾下削了個新鮮椰子,舒暢得喝了口新鮮椰汁,“這次我算是救了他,他總不能恩將仇報。”

他接著說,“說不定還能拿到一大筆賞錢,畢竟遲家家主這條命還是很金貴的。”

阮軟附和點頭,心下一鬆,確實他說得在理,那就沒有動手的理由,安全。

地上的人長睫微顫,正巧聽到鬱沙最後幾個字。

遲家家主這條命很金貴。

一睜眼就看見拿著鋒利砍刀的鬱沙。

這張臉他幾乎恨得刻進骨子裡。

當下起身把阮軟護到身後,厲聲開口,“你想要什麼,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動她。”

明顯是把鬱沙當成恐怖分子,還是挾持人質的那種。

“不,他不是。”

阮軟扯了扯他的衣角,試圖解釋,被遲弘深打斷。

“等下趁我跟他打起來,你快跑回到海里跑得越遠越好。”

他沒有記錯的話,對方現在被通緝明顯是個亡命徒,像這類人最忌諱跟他們魚死網破,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憑著過往作風,又是個見錢眼開的傢伙,他之前擄走她不就是因為人魚珍貴。

鬱沙眼眸微微眯起。

他見他們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刺眼,特別是現在。

怎麼,還把他當成是棒打鴛鴦的反派惡人。

“遲家主,你是不是誤會什麼。”

鬱沙笑意不達眼底,“是我救了你,沒有我你早死了。”

阮軟跟著附和。

畢竟她一靠近火堆面板就容易乾燥脫水皸裂,

遲弘深剛撈上來的時候,失溫厲害,還是鬱沙幫著給他換溼衣服生火烤火。

遲弘深一聽到這話,遲疑看向阮軟,“他說的是真的?”

他想著那場近乎是真實的夢,柔軟雙唇相觸的感覺。

虛幻美好得如同夢。

阮軟肯定點頭。

遲弘深眼眸劇烈顫動,看向禮貌微笑的鬱沙,記憶中美好親暱的畫面都替換成這張臉。

“嘔。”

他再也控制不住乾嘔起來。

“你還好嗎。”

阮軟皺著眉,都過去半小時了,他還在嘔吐。

本來就剛撈上來身體虛弱,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沒事。”

遲弘深剛說了一句,抬頭一看到鬱沙那張臉又控制不住接著吐。

鬱沙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遲家主,還真是失禮。”

半晌後,遲弘深終於平復心情,哆嗦著嘴唇想說些什麼。

心裡跟壓了塊大石頭一樣沉重。

但一想到對方是救人,滿腔的怨氣都釋放不出來。

不僅如此,為了報答恩情他還要撤銷對方的通緝令。

當下捂著胸口,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別理他,阮軟,該睡覺了。”

鬱沙領著她來到一處帳篷。

一聽到帳篷兩字,遲弘深心頭一緊,急忙跟上去。

入眼得就是一頂小帳篷。

空間堪堪容納兩人。

“你讓她睡這裡?”

遲弘深死死皺著眉。

“我也睡著有什麼問題嗎。”

鬱沙挑了挑眉,跟他對視,“島上就這一定帳篷,晚上可能還會下雨,你要讓她在外面淋雨嗎。”

“她怎麼能跟你一起睡。”

遲弘深擰眉,同類的眼神他再清楚不過,對方明明也對她有一樣的心思,他是瘋了才會讓她跟他睡在一起。

“忘了,這裡容不下遲家主這尊大佛。”鬱沙揚起禮貌微笑,

“十米外有個山洞,遲家主年輕力壯就算在那講究一晚也沒什麼,畢竟明天搜救的船隻就能把你帶走。”

遲弘深頓了頓,“你要多少錢,這頂帳篷我買下了。”

說著他想翻出錢包,尷尬發現身上空無一文,身上值錢的資產全被海水沖走了。

“回大陸再給錢。”

鬱沙淡淡笑,“不需要。”

任由他加價從一百萬加到一千萬,得到的都是一句拒絕。

“你。”

遲弘深危險眯起眼睛,正想著武力威脅。

阮軟走了過來,“睡帳篷啊,剛好兩個人誒。”

“是,剛好夠兩個人睡。”

鬱沙拉開帳蓬簾子,“你先進來。”

無視後面要盯穿他的視線,那雙眼眸一眨不眨專注盯著阮軟。

“不用,我睡貝殼就好。”

一句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愣住。

阮軟指著那片海,“這裡離我家很近,我回去睡就好。”

潮水聲響起,在場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遠看著阮軟回到海里。

藍綠色漸變的魚尾在月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澤。

“晚安。”

漂亮的小美人魚揮了揮手,扭身消失在海面。

“你剛說的一千萬還做數嗎。”

鬱沙頓了頓,看向遲弘深。

遲弘深冷笑一聲。

深夜,帳篷內的兩個男人不得不擠在一起。

海底,阮軟合上貝殼蓋子,在寬大的貝殼床上滾了滾。

貝殼床上還鋪著軟軟的海藻枕著很是舒服。

不一會兒就深深陷入夢鄉。

翌日,朝陽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面上。

遲弘深赤腳站在沙灘上,遙遙望著海面。

“家主,該出發了。”

管家在一旁催促,遲家的搜救一貫高效,更別提遲弘深幼年經歷過綁架事件,身體就植入了晶片。

根據沉船位置搜查方圓百里,在接收到定位後就趕來這座孤島。

一輪搜救船停在附近。

“再等等。”

“等什麼,遲家主日理萬機分分鐘幾百萬上下,何必再耽誤時間。”

鬱沙抱著胳膊靠在一旁的椰子樹下,冷淡說。

不用想他也知道對方打什麼主意。

當旭日又往上升起一些的時候,海面微微起了波動。

阮軟探出頭,“你要走了嗎。”

遲弘深點頭,遲疑了會向她伸出手,“跟我一起走好嗎。”

眼眸中暗藏著期待。

阮軟搖了搖頭,“你答應過我的,自由。”

遲弘深眼裡的光熄滅,苦澀笑了聲,“是。”

鬱沙搭在樹上的手留下抓痕,見她拒絕,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