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阮軟咳嗽出聲,難怪他剛才想做掉他。
“慢點吃。”
鬱沙拍了拍她的後背,拿出一個砍刀三下五除二削了個新鮮椰子給她。
阮軟臉咳得通紅,瞥了眼鬱沙手上乾脆的動作和他手上寒光凜凜的刀子。
又瞥了眼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遲弘深。
一顆心警惕拉到最高值。
“這麼看我做什麼。”
鬱沙幾下削了個新鮮椰子,舒暢得喝了口新鮮椰汁,“這次我算是救了他,他總不能恩將仇報。”
他接著說,“說不定還能拿到一大筆賞錢,畢竟遲家家主這條命還是很金貴的。”
阮軟附和點頭,心下一鬆,確實他說得在理,那就沒有動手的理由,安全。
地上的人長睫微顫,正巧聽到鬱沙最後幾個字。
遲家家主這條命很金貴。
一睜眼就看見拿著鋒利砍刀的鬱沙。
這張臉他幾乎恨得刻進骨子裡。
當下起身把阮軟護到身後,厲聲開口,“你想要什麼,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動她。”
明顯是把鬱沙當成恐怖分子,還是挾持人質的那種。
“不,他不是。”
阮軟扯了扯他的衣角,試圖解釋,被遲弘深打斷。
“等下趁我跟他打起來,你快跑回到海里跑得越遠越好。”
他沒有記錯的話,對方現在被通緝明顯是個亡命徒,像這類人最忌諱跟他們魚死網破,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憑著過往作風,又是個見錢眼開的傢伙,他之前擄走她不就是因為人魚珍貴。
鬱沙眼眸微微眯起。
他見他們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刺眼,特別是現在。
怎麼,還把他當成是棒打鴛鴦的反派惡人。
“遲家主,你是不是誤會什麼。”
鬱沙笑意不達眼底,“是我救了你,沒有我你早死了。”
阮軟跟著附和。
畢竟她一靠近火堆面板就容易乾燥脫水皸裂,
遲弘深剛撈上來的時候,失溫厲害,還是鬱沙幫著給他換溼衣服生火烤火。
遲弘深一聽到這話,遲疑看向阮軟,“他說的是真的?”
他想著那場近乎是真實的夢,柔軟雙唇相觸的感覺。
虛幻美好得如同夢。
阮軟肯定點頭。
遲弘深眼眸劇烈顫動,看向禮貌微笑的鬱沙,記憶中美好親暱的畫面都替換成這張臉。
“嘔。”
他再也控制不住乾嘔起來。
“你還好嗎。”
阮軟皺著眉,都過去半小時了,他還在嘔吐。
本來就剛撈上來身體虛弱,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沒事。”
遲弘深剛說了一句,抬頭一看到鬱沙那張臉又控制不住接著吐。
鬱沙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遲家主,還真是失禮。”
半晌後,遲弘深終於平復心情,哆嗦著嘴唇想說些什麼。
心裡跟壓了塊大石頭一樣沉重。
但一想到對方是救人,滿腔的怨氣都釋放不出來。
不僅如此,為了報答恩情他還要撤銷對方的通緝令。
當下捂著胸口,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別理他,阮軟,該睡覺了。”
鬱沙領著她來到一處帳篷。
一聽到帳篷兩字,遲弘深心頭一緊,急忙跟上去。
入眼得就是一頂小帳篷。
空間堪堪容納兩人。
“你讓她睡這裡?”
遲弘深死死皺著眉。
“我也睡著有什麼問題嗎。”
鬱沙挑了挑眉,跟他對視,“島上就這一定帳篷,晚上可能還會下雨,你要讓她在外面淋雨嗎。”
“她怎麼能跟你一起睡。”
遲弘深擰眉,同類的眼神他再清楚不過,對方明明也對她有一樣的心思,他是瘋了才會讓她跟他睡在一起。
“忘了,這裡容不下遲家主這尊大佛。”鬱沙揚起禮貌微笑,
“十米外有個山洞,遲家主年輕力壯就算在那講究一晚也沒什麼,畢竟明天搜救的船隻就能把你帶走。”
遲弘深頓了頓,“你要多少錢,這頂帳篷我買下了。”
說著他想翻出錢包,尷尬發現身上空無一文,身上值錢的資產全被海水沖走了。
“回大陸再給錢。”
鬱沙淡淡笑,“不需要。”
任由他加價從一百萬加到一千萬,得到的都是一句拒絕。
“你。”
遲弘深危險眯起眼睛,正想著武力威脅。
阮軟走了過來,“睡帳篷啊,剛好兩個人誒。”
“是,剛好夠兩個人睡。”
鬱沙拉開帳蓬簾子,“你先進來。”
無視後面要盯穿他的視線,那雙眼眸一眨不眨專注盯著阮軟。
“不用,我睡貝殼就好。”
一句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愣住。
阮軟指著那片海,“這裡離我家很近,我回去睡就好。”
潮水聲響起,在場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遠看著阮軟回到海里。
藍綠色漸變的魚尾在月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澤。
“晚安。”
漂亮的小美人魚揮了揮手,扭身消失在海面。
“你剛說的一千萬還做數嗎。”
鬱沙頓了頓,看向遲弘深。
遲弘深冷笑一聲。
深夜,帳篷內的兩個男人不得不擠在一起。
海底,阮軟合上貝殼蓋子,在寬大的貝殼床上滾了滾。
貝殼床上還鋪著軟軟的海藻枕著很是舒服。
不一會兒就深深陷入夢鄉。
翌日,朝陽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面上。
遲弘深赤腳站在沙灘上,遙遙望著海面。
“家主,該出發了。”
管家在一旁催促,遲家的搜救一貫高效,更別提遲弘深幼年經歷過綁架事件,身體就植入了晶片。
根據沉船位置搜查方圓百里,在接收到定位後就趕來這座孤島。
一輪搜救船停在附近。
“再等等。”
“等什麼,遲家主日理萬機分分鐘幾百萬上下,何必再耽誤時間。”
鬱沙抱著胳膊靠在一旁的椰子樹下,冷淡說。
不用想他也知道對方打什麼主意。
當旭日又往上升起一些的時候,海面微微起了波動。
阮軟探出頭,“你要走了嗎。”
遲弘深點頭,遲疑了會向她伸出手,“跟我一起走好嗎。”
眼眸中暗藏著期待。
阮軟搖了搖頭,“你答應過我的,自由。”
遲弘深眼裡的光熄滅,苦澀笑了聲,“是。”
鬱沙搭在樹上的手留下抓痕,見她拒絕,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