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舒正在顧廷燁給置辦的院子裡餵魚,陳家見高攀太子不成,轉眼姑娘又與實權在握的侯爺打得火熱。故而睜眼閉眼,權當做不知曉。
要說陳望舒,真真是個美人。疏影橫斜水清淺,又帶些清冷的氣質,怪不得讓顧廷燁念念不忘。
顧廷燁從後面抱住她,陳望舒轉過頭淺笑,“今天怎回來的如此晚?”
面前男人毫不改色,“無事,就是事務最近多了些,近日天好,要不要出去?”說著,他又從懷中掏出釵子,上面鑲著品相上佳的珍珠。
邊說邊替她戴上,“今天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幅釵子總想起你,我只覺得只有它才配得上你。”美人如月清冷,雙眸婉轉眼中好似除了顧廷燁就再無他人一般。
她摸著釵子,輕聲問道,“那你看我,好看嗎?”
顧廷燁晃了神,她從不掩飾自己的嬌縱慵懶,對著其他人都冷冷淡淡,只是除了他……光是這樣一想便讓顧廷燁覺得心頭一熱。
“好看,舒舒最是好看。”顧廷燁將她攬在懷中,手掌留著一縷青絲,留戀不已。
陳望舒在他懷中不悲不喜,她這副皮囊生的就是好看,陳家待價而沽,她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只是陳家獻給達官貴人的禮物。
跟誰在一起都掩蓋不了她只是一個玩物的現實。
顧廷燁也好,趙策英也好,她這輩子都只是向別人搖尾乞憐的美麗寵物。
那就讓你對我的愛化成我最堅韌的一把利刀吧。
陳望舒的眼眸垂了下去,呼吸聲漸起,顧廷燁這才將她抱入房中。
餘嫣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門,偶然一日吃著魚糜,卻不知真的沒有來的覺得噁心。
她也不是沒有生育經驗的女子,估摸著大約是有喜事。故作鎮定的請了小桃去教府上的大夫,“小陶替我去請陳大夫。”
陳大夫一搭上餘嫣然的脈過了不一會兒就說出了令她欣喜萬分的話。“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您這是喜脈啊。”
餘嫣然擦擦嘴邊的油脂,生生將心中的歡喜壓了下去。驕矜萬分,“陳大夫說的可是真的?”
那陳大夫點點頭,“老夫行醫多年,喜脈還是能診出來的,夫人剛才頭暈噁心,也是妊娠初期長久的反應,稍後我開一副安神湯,喝兩三天便可。”
餘嫣然叫小陶給了銀子,陳大夫摸了摸只是一輕飄飄的錢袋,眼睛笑的更深了。
不一會兒她便打發走了陳大夫,輕輕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歡喜著,看來這輩子還是有子嗣緣的,不過是來的晚了些不礙事。
沒想到上輩子一口氣生下了三個兒子,個個都有出息。餘嫣然的腰桿子好像也挺直了些似的。
“小陶,你將這件事告訴侯爺吧,讓她也高興高興。”餘嫣然喜悅不已,正院的女使們也高興,這就證明在這個侯爵府,大娘子地位穩固,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顧廷燁正在書房,聽到石頭傳來的訊息頓了頓正在寫字的手。隨後揚起一抹笑,“這也算是好事了,來人看賞。”
隨後石頭賞了那個來道信的女使十兩銀子,之後就沒再見什麼動靜了。
那女使揣著十兩銀子回來一路走來,一路覺得心驚膽戰,侯府的大娘子懷有身孕,竟然只是給了她這一個來通風報信的人打賞。
還記得之前朱小娘懷有身孕的時候,侯爺直接賞了全府下人一個月的月錢。
“侯爺聽了訊息十分高興,賞了奴婢十兩銀子。”餘嫣然一聽到這話,笑容變淡了幾分隨後又問到“那侯爺可曾託你帶了什麼話回來?”
女使搖搖頭,堆起一抹笑出來。“許是侯爺被這好訊息喜得昏了頭,又是大娘子懷有身孕,指不定背地裡怎麼高興呢。”
那女使的話讓餘嫣然躁動的心沉了沉,看來是也想到了之前朱小娘懷孕的時候,顧廷燁可是賞了整個侯府下人一個月的月錢。
她心中有氣,想到難不成她這個太傅孫女出身的貴女大娘子還不如一個下九流的女人?
院中的女使見大娘子陰沉著臉,通通成了個啞巴。
直到又有人來稟告,那人像是朱小娘院子伺候著的,“回大娘子的話,我家小娘懷有身孕二月,因著全家是大娘子在管著,朱小娘差使奴來稟告。”
這一下子真真是讓她臉黑的快能滴水了。深吸一口氣恐傷害到自己腹中的胎兒,她勉強勾出笑意。
“朱小娘能為顧家開支散葉是好事,小陶,賞!”餘嫣然這打賞喊的咬牙切齒。
那人彷彿不知情一般,笑嘻嘻的拿著賞銀便離開了。
只是在路上覺得這二三兩的賞銀太少,便自顧自的對著餘嫣然身邊的女使說道,“侯爺剛才知道咱們朱小娘懷有身孕的事,聽說要給咱們全府下人都賞三個月的月銀呢,聽說剛剛給侯爺去報信的那小子竟然得了二十兩的賞銀。”
餘嫣然身邊的女使聽到此話默不作聲,只是越看那人越覺得不爽。她心有不忿,心道你們倒是得了銀子,咱們院中的大娘子有身孕去傳訊息,卻一分賞銀都沒有。
那女使是個聰明的,知道此事不能當著大娘子的面兒說出來。便悄悄的將此事傳開了來。
便是當天晚上,餘嫣然身邊伺候的小陶便知道了此事。
看著小陶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沒有來的心中煩躁。
重重摔著手中的梳子,怒目橫豎,“你今兒個是怎麼的?難不成是因為侯爺沒給你們賞錢,心中有所不滿?”
小陶一聽跪了下去,眼中閃過惶恐。“大娘子恕罪,只是今兒個聽到了些訊息,不知道當不當講。”
餘嫣然冷著臉,“別這樣磨磨蹭蹭的,有什麼訊息說出來便是。”小陶低聲將今日聽到的訊息說了出來。
餘嫣然的臉更加黑了,這下九流的不入眼的蠢女人,不要臉的狐媚子,竟然敢如此打她的臉。
氣得餘嫣然摔斷了梳子。梳子摔在地上一分為二,小陶戰戰兢兢跪到了後半夜。
翌日,餘嫣然便叫來了朱曼娘。因著今天逢五,叫朱曼娘來伺候大娘子。
剛一進來,餘嫣然就給朱小娘來了個下馬威。
“聽說你懷有身孕已經好幾個月了,為何不說?”餘嫣然自顧自看著手中的指甲,似笑非笑的看著朱曼娘。
朱曼娘倒是有備而來,在他來之前早已經叫身邊伺候著的人去叫顧廷燁了。
“平時見你伺候著侯爺,我這個侯府的大娘子你倒是沒怎麼伺候。都是主君主母,想必你伺候人是伺候慣了的。今日也叫我這個當大娘子的享受享受如何?”
餘嫣然瞥了眼眼前的朱曼娘,她也知道此時不宜打草驚蛇。但奈何心中那口氣始終咽不下去,非要叫她出了這口惡氣不成。
朱曼娘跟著顧廷燁這麼久以來,許久沒有被這樣凝視過了,叫她渾身都不太舒坦。
她也知道昨天的事,但誰又能知道那顧廷燁是怎麼想的?竟然連府中大娘子肚中的孩子都這般忽視,這也不是她的錯。叫她來作甚?
有本事去跟顧廷燁叫板啊。
朱曼娘在心中腹誹道。
“大娘子要奴做什麼?”
朱曼娘看著周圍的丫鬟婆子也不敢氣焰囂張,只能低聲下氣的問道。
餘嫣然點了點桌上的餐盤,“叫你來不過就是為了伺候伺候你主母,想著你以前光顧著伺候男人了。從今兒開始便慢慢來,就從服侍用餐開始吧。”
餘嫣然只當朱曼娘是前世用慣了的丫鬟婆子們。
規矩頗多。
朱曼娘就這麼站著為她夾菜,就這麼硬生生的站了個把時辰。
最後腿肚子都打顫,實在是遭不住了,便倒了下去。
餘嫣然身邊有顏色的婆子立刻將朱曼娘扶住。
而朱曼娘此時不知為何已經被痛的渾身冒汗,尤其是小腹猶如刀絞。
痛的她眼淚打滾,“大娘子,我疼。”餘嫣然一瞥才發現朱曼娘已經落紅了。
她眼睛猛地一縮,怎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