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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舊人們

不多時,又有兩個男子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

一個三十來歲,身材高大,面目精銳,像一隻雄鷹,另一位是一個小少年,十三四歲的模樣,膚色白嫩,眉清目秀,兩頰帶著些嬰兒肥。

兩人皆身著絳紫色廣袖雲錦,肩背,手側,衣底皆用豔麗的紅線繡著火焰圖騰,氣勢磅礴,華麗逼人。

十六月吐槽了一句,“紅得發紫,顯眼包。”

七曜淺笑,介紹道“這是另一個仙門的道人,宸章樓。”

十六月驚訝“哦?還有別的仙門,我怎麼不知道。”

七曜皺眉“可能你深居簡出,孤陋寡聞,嗯......除了天山聖光門,還有其他三大仙門,永珍城的無相閣,落霞嶺的宸章樓,雪域的醉雲天。”

十六月認真聽他說,“他們厲害嗎?”

七曜:“還行。”

十六月:“還行?”

七曜:“各有所長......其實還有一個仙門,攏楓山上的雲紫山莊,不過早都沒落了。”

宸章樓那兩人行色匆匆,在路過他們桌邊時,正好聽見兩人的在說雲紫山莊,臉色就變得難以描述,赧然?害怕?嫌棄?

或都有之。

七曜說到這裡,眼神也不自覺地沉了下去,就連手都不自覺握緊了筷子。

十六月瞧著他面上有些異常,以為他靈氣又在波動,連握住他的手,問詢道:.

“師兄,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七曜驀地放鬆,收起眼中異色,淺笑回道“沒事兒。”

見那兩人停在自己桌前久久不走,十六月皺眉看去,意思是“你們看啥呢?有啥好看的?我知道我長得帥氣逼人,人見人愛的,但也害羞啊!”

七曜道倒是神色自若,朝他們頷首打招呼。

那個小少年見到七曜先是一愣,後又跟見鬼一樣來回看了兩人好幾眼,然後才拉著那個鷹眼男急急地走開,挑了桌離他們最遠的桌子落了座。

沒過多久,客棧中的人大部分都上樓休息去了,就只剩十六月兩人和遠處的宸章樓兩人。

十六月拿著個滷豬蹄啃得滿嘴是油,兩隻眼睛瞅著那兩人,道,“師兄,我怎麼感覺他們在看你?”

七曜轉頭看去,那兩人又慌張地收回視線,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七曜回頭淡笑道,“可能見我過於英俊。”

十六月:“......”

大約一炷香時間後,客棧前居然又陸續來了三人,皆是氣度不凡。

其中一男一女著暗藍色仙鶴紋廣袖錦袍,另一人一襲白衣雲袍,上繡著銀色祥雲,腰佩長劍。

三人像是熟識,一路交談著進了客棧。

白衣人先進來,約莫二十一二,龍眉鳳目,身姿挺拔,只是眉宇間總帶著些陰鬱之色,顯得有些老陳,少了些少年的意氣風發。

“明言師叔!”白衣少年進客棧就看見角落的宸章樓的兩人,揮手打著招呼。

居然是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聞聲轉頭,還朝白衣人和藹地笑著。

十六月嘴裡的豬蹄肉差點沒噴出來,一隻油手扒拉著七曜,小聲道“這啥跟啥,這小子輩分真大!”

七曜看著那隻油汪汪的手,微微蹙眉,道:“那‘小少年’至少有五六十歲,喊師叔不足為奇。”

十六月暗搓搓地收回自己的手“嘿嘿,沒看出來......這人保養的真好!”

七曜拉過他的手,用乾淨溫熱的帕子細細給他擦拭“什麼保養?不過是些易容術罷了。”

十六月繼續啃著豬蹄,含含糊糊道:“幹嘛要......這樣,直面歲月......有啥不好的。”

七曜淺笑“愛好。”

七曜的聲音不大不小,堂中的人都是靈力深厚的人,聽見也不奇怪。

洛明言臉色通紅,一旁的鷹眼男目露兇光,就要拍案而起,洛明言趕緊將人按住,“英野!坐下”順便給白衣人使了個眼色“千臨,過來吃些東西。”

牧英野瞪了眼七曜兩人,不情不願地轉了頭。

棠溪千臨皺眉看了舉止親密的兩人一眼,選擇繞道而行。

他剛坐下,客棧門口站著的一人便變了臉色。

其中那個神采清朗,風骨俊秀的男子一記冰刃便向著七曜的脖頸側甩去,

他身旁那個嫻靜溫婉的女子當即惶恐,連拉著他的袖口勸道:

“水月師兄!你冷靜些!”

祁水月撥開她的手,低聲喝道:“冰儀師妹,你讓開!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殺了這大逆不道,心術不正之人!”

語罷,又是兩記閃著寒光的冰刃朝著七曜的腦袋而去。

坐在七曜對面的十六月,驚得手裡的豬蹄掉落在桌上,就要起身去推七曜,

“師兄!小心!”

七曜伸手按住他,示意他安心,頭也不轉,慢條斯理的喝著大麥茶,

嫋嫋水霧升起,抬眼間,身側便有三團滾動的赤焰,直直朝著三把冰刃而去,相觸時,升起雲山般的霧氣,整個客棧如在仙境,白氣繚繞。

霧氣將散未散時,七曜站起身,露出縹緲的輪廓,諷刺一笑,“祁水月,你要替誰的天,行誰的道。”

祁水月滿眼戾氣,全無初見的俊秀清朗之態。

他和曾經的薄野御靈是死對頭,只要有薄野御靈在,其他的明珠再怎麼耀眼,也會被掩其光芒。

他一向心高氣傲,自詡不凡,結果遇見一個比他還要孤高自傲的人,怎麼能忍,久居人下!

“廢話!看劍!”祁水月手執一把冰藍色利箭破霧而起,朝著七曜的命門而去。

冰儀在後面急得手足無措“水月師兄,你打不過御靈師兄的!”

祁水月一口鬱氣堵在心裡,怒火與不甘越燒越旺,喝道,“他是無相閣的罪人!你還敢喊他一聲‘師兄’!”

利劍迎面而來,夾帶透皮刺骨的冰寒,七曜面無表情側頭躲過,他的耳邊的髮絲卻被寒霜覆蓋。

就連對面被劍風掃過,跌坐在地的十六月,眼睫上也覆滿了冰霜,

七曜冷了臉,握住祁水月的手腕,冷喝一聲,“滾遠些!”

手一甩,祁水月便被扔出去十米遠,直直撞壞了好些桌椅,最後撞停在客棧的一根大柱上......一時間客棧晃了好幾下,木屑灰塵滿屋。

晃動停止,十六月朝著屋上空愕然看去,被灰塵細屑糊了一臉,

“......我去,幸好沒榻!”

心中暗自慶幸,上一次自己被師兄扔時,師兄好歹念了些師兄弟情分......也不知道這哪裡來的倒黴蛋,沒被摔死吧?!

七曜走過來將他扶起,給他擦了臉上的灰塵“怎麼不走遠些?”

十六月抬著眼看著那雙白皙修長的手,道,“你在前面,我不怕。”

有他師兄在前面頂著,天就算榻下來也無妨。

臉終於乾淨了,十六月看了看桌上佈滿灰塵的烤雞腿還有豬蹄,心疼道,“怎麼辦,吃不了了。”

七曜聞言,招了小二上前,

小二笑呵呵地拿著算盤屁顛顛地跑了過來,諂媚地笑著,

十六月只覺得這店裡的老闆和小二不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就是缺心眼的,店裡被砸成這樣還能笑得出來。

七曜:“在上些來。”

小二:“好嘞,客官,這些桌椅?”

七曜:“一併算。”

小二聽了,一把算盤打得噼啪響,樂呵呵地又轉身跑了,一邊還小聲唸叨著,“房怎麼沒榻!又少賺一筆!”

十六月:“......”

這可能就是富貴險中求真正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