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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七曜不知道又從袖子裡摸出了什麼,當一簇柔和燈火亮起,暈染了寂靜的黑夜的時候,才發現是一盞鏤空雕刻著桃花紋路的提燈。

七曜將提燈放在他手中。

十六月不可置信地看著七曜,“你那衣袖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七曜揉了揉他的發頂,髮絲柔軟,“你想要的都有。”

十六月笑了,“你對我可真好。”

七曜嘆息:“沒辦法,攤上了你。”

十六月一隻手抱著他的胳膊,唇角飛揚。

師兄還真是賢妻良母的命。

七曜牽著他漫步在林間,鏤空提燈中,隨著他們的移步,散出一片細碎的橙黃色的微光縈繞在他們身邊,如雲似錦。

“師兄臉上的細紋多久會消失啊?”,十六月突然問道。

“可能要些日子吧。”,七曜想了想又問道,“看起來很奇怪?”

十六月輕笑出聲,踮起腳尖在他臉側吻了一下,道,“好看,怎麼樣都好看。”

七曜嘴角含笑,夜風浮動,淡粉色的桃花花瓣帶著微光飄散在空中,十六月伸出手去接,笑道,“我發現師兄心情好的時候就會下花瓣雨!”

七曜攬著他的腰,輕垂眼簾看著眼前人清亮的桃花眼,一片帶著微光的花瓣正落在他眼尾,顧盼生輝。

荒山深深,明鏡高懸,暗香浮動,兩道影子緊緊相依。

走了半個多時辰,兩人在戌時將近時分再一次來到金風鎮,而且這裡居然還下起細雨來!

在大街上只有一家客棧燃著燈火開門待客——來福客棧

可真是有福氣。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要不怎麼說風浪越大魚越大,還是人家會做生意!

七曜一路抬手給十六月遮雨,兩人不緊不慢地朝著客棧而去。

客棧裡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坐了好幾桌人。

十六月走在七曜前面,腳還沒踏入門檻,肩膀便被人撞了一下。

“叮鈴鈴......”一聲聲清脆的鈴聲響起,又停了下來。

“誰啊?能不能看點路!”十六月皺眉抬眼看去。

一個披散著長髮,身著絳紅繡金蓮錦袍的高瘦男子轉過身來,一身除了暗紅就是金蓮花,耳帶金蓮流蘇耳墜,額佩金蓮墜,項帶一個純金的長命鎖,靴子上也繫著雕刻蓮紋的金鈴。

豪氣!也有些嬌氣。

五官清麗,只是臉糊的太白,嗯.......粉底打多了,卡粉了。

“明明是你擋了本公子的路!”,少年擰眉憤道。

“哎呀呀,我去,惡人先告狀!”,十六月毫不顧忌地懟了回去。

少年美目微瞪,似是震驚,還沒有人敢找他的不快。

七曜拉了拉十六月,面色凝重,沉聲道,“算了吧。”

十六月:“怎麼能算了,明明是他的不對,今天非要他給我道歉!”

少年吸了吸鼻子,眼眶都紅了,衝著客棧內大喊,“季清靈!下雨了都不知道來接我!”

沒一會兒,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男子便出現在客棧的樓梯拐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跟著去了。

七曜則是帶著人退開了兩步,

那個人,很強,近乎於神的存在。

男子鸞姿鳳態,衣角無風自動,

手上提一盞鎏金的四角蓮花燈,那張臉,十六月找不到詞來形容,大致只有“神顏”兩字能概括。

尤其是那雙銀灰色的眼睛遠看若菩薩低眉,悲憐眾生,可細看淡薄無情。

博愛即無情大抵給人就是這般涼薄又讓人心懷僥倖的感覺吧。

他哪敢抬眼看觀音啊!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少年見他站著不動,又急又氣,“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木頭啊!下雨了!我衣服都溼了!你眼睛瞎了還是掉了沒看見嗎?!”

在座各位都瞠目結舌,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嬌氣乖戾的少年何來的勇氣用這樣的語氣跟神一般的人說話。

季清靈眨眼便到了傅夜白跟前,先是跟十六月頷首道了聲“抱歉”

七曜沉聲道,“無妨。”

神紆尊降貴跟自己道歉,十六月哪裡還敢在多說,跟著七曜尋了一處空桌坐下。

可傅夜白不依,“季清靈!誰許你道歉的!你真讓人討厭!煩死了!”

季清靈不惱不怒,用手在他肩上一拂,少年衣服上的水漬便沒了,“夜白,莫激動,一會兒又裂開了。”

季清靈的聲音不溫不冷,用一個字形容,“清”,空無一物。

傅夜白驚恐地捧著臉,急道,“鏡子!鏡子!”

“沒有裂開。”,話雖然如此說但還是拿出鏡子遞給了他。

傅夜白拿著鏡子,仔仔細細地將自己的臉看了個遍才鬆了氣,後怕地小心翼翼地摸自己的臉,一邊還怒氣衝衝念著,“下雨也不知道來接我,妝花了怎麼辦!”

季清靈帶著人坐下,“我都說了會下雨。”

傅夜白:“那你不來找我!”

季清靈:“你不讓。”

......

十六月與七曜的位置離兩人不遠,將對話都聽了個清楚,十六月疑惑小聲問道,“這兩人是誰啊?”

七曜將剛上好的餛飩推了過去,搖頭道,“不知。”

十六月偷偷看過去,那個紅衣少年依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語氣也不怎麼好,而那個白袍道人,就耐心地一句一回,有時還會露出心疼的眼神,

奇怪,神也會心疼嗎?

七曜則想起一個傳說,

遙遠的國度曾有個近神的道者,手提四角金蓮鎏金燈,上至九天,下窮忘川,問遍紅塵,可見夜白。

看來是真的。

而且那紅衣少年,身上死氣沉沉的,沒半分人氣。

對於那兩人,七曜給出一個結論,“惹不起”

不過他們來此是為何?

不出片刻便得出了答案,冰蠶絲,生於九重幻山,原來如此。

“還在看?我知道那個道人生得好,可人家是有主的。”,七曜扳過他的臉,眸色冷冷。

十六月沒好氣道,“我又不是眼瞎!是他們在看我!鬼鬼祟祟的。”

七曜看過去,果然,紅衣少年看一眼桌上一張皺巴巴的紙,又看一眼十六月,神情還有些激動,像是看見行走的金元寶!

白衣道人朝他頷首,那張紙便化作青煙。

少年又是一陣喋喋不休,白衣道人耐心應對。

“是吧?”十六月無辜道。

七曜轉頭淺笑,遞上筷子,“吃東西,一會兒冷了。”

十六月轉眼便高高興興地吃著熱騰騰的餛飩,系統突然響起提示音,

“系統提示:解鎖新劇情——呆子的往事”

十六月:“......什麼亂七八糟的。”

繼續吃東西,反正他現在連前面的新劇情都忘了叫啥,何況該知道的該經歷的,到了恰當時候都會有的,不急。

悠哉享受著美食,不時還聽見一些人在談論兩天前金風鎮滿門橫死的詭異命案。

路人甲道:“一府子人全都死了,死狀悽慘,被掏了心窩子!”

路人乙:“啊!這麼慘啊!誰啊,那麼大仇?”

路人丙:“誰知道呢?”

路人乙:“官府查了嗎?”

路人甲:“查了啊,猛獸襲擊,叫你們不要走深山,不要走夜路!”

路人丁:“屁的猛獸!前不久不是有死人跑出來了嗎?八成是惡鬼討命。”

路人乙:“真的嗎?太嚇人了,明天我們一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

十六月抬起眼小聲說道,“看來官府查不清此案。”

七曜:“能查清才奇怪。”

十六月喝了兩口熱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