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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進入古城

幾乎是在見到蕭鶴止的一瞬間,她就想起昨日在洞穴中蕭鶴止的那一句“快走。”

蕭鶴止也沒有主動打破這份沉默,依舊做著自已手中的活計,持續的依靠神識和靈力雕刻著手中的木盤,伏引躊躇地站在原地,兩人之間似乎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可怪就怪在即便是就這樣尷尬的氣氛,都透著股歲月靜好之感。

真是太**的詭異了。

伏引覺得她這師父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好似他只要端端往那一坐,時間的流速就會變得慢下來,惶惶的心也會變得安定。

“師父……”

伏引囁嚅了一下,再一次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蕭鶴止是不知道她帶著燕無歸二探太虛仙境的。

來找蕭鶴止是一時興起,她壓根就沒多想什麼,可現在見到人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有些話還真不太好開口。

這事明面上的事實,可是她剛和蕭鶴止說完那太虛仙境的不對勁退回望城山之後又揹著他帶著燕無歸二探秘境,隨後她一個元嬰期的弟子帶著剛築基的小師弟在地震之時不逃跑反而進入地底空腔然後把她那渡劫期的師父撈出來了。

這整件事聽著就是很怪,非常怪。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蕭鶴止已經停下了手中做木工的活,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了伏引的視線之中。而那雙手的掌心之中是一株墨綠色的小草。

伏引一愣。

蕭鶴止又將那墨綠色的小草收了回去,此間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

他沒有問伏引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處地底空腔,也沒有說他為什麼會去找雙頭鬼面輪。

他什麼也沒說,但當伏引看到那一株小草的時候伏引就明白了。

這一株小草看著尋常平凡,其實卻是雙頭鬼面輪的伴生之草,名曰鬼草。

雙頭鬼面輪外形和種族都是修仙界中獨樹一幟的存在,同樣,他們的伴生草也很特殊。

相傳,持有鬼草之人可通鬼界。這也是鬼草名字的由來。

伏引垂下了眸子。

蕭鶴止身上的秘密太多了,雖然他只有百歲不到,但卻和所有像他這般大能一樣有著迷霧一般的經歷和過往。

每個人的身上或許都有不可言說的秘密,她又何嘗不是?

伏引不明白蕭鶴止給她看鬼草的原因,但蕭鶴止沒有問她,她也不會去問蕭鶴止。

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的,一對沒有什麼師徒情分的師徒。

蕭鶴止雕完了那塊木盤,從地上撈起了下一塊。

鬼神差使的,伏引主動和蕭鶴止說起了那個盒子。

“半年前,去太虛仙境之前,我回了一次景息城。在那裡我找到了我爺爺生前留下的一個盒子。我想開啟那個盒子,但上面有機關,我解不開。

師父,你知道有什麼擅長做機關的大師嗎?”

伏引挑揀著把關於那盒子的事告訴了蕭鶴止,儘量將這件事說成了她想要開啟爺爺的遺物去了解爺爺的過去。

她實在不會解機關,而整個修仙界她也不知道是否有誰擅長此道。

她十歲之前渾渾噩噩,十歲之後一直待在望城山,她對外界的瞭解太少了,但蕭鶴止不是。

蕭鶴止是對於此事來說應該是局外人,他不應該知道這些事,但或許能夠給她一些幫助。

蕭鶴止用靈力又化出一把小刀,在那第二塊木盤上雕了起來:“你聽過顧家嗎?”

伏引想起太虛仙境外那加了糖的洛華安神茶:“鶴歸堂的那個顧家?”

“對。”

伏引蹙眉道:“顧家有擅長機關的大師嗎?”

蕭鶴止搖了搖頭:“顧家就是做機關起家的。”

蕭鶴止繼續重新給自已做輪椅,沒有多問伏引忽然問這事是為什麼,好似一點也不關心她想做什麼。

得到答案的伏引很開心,她還挺喜歡蕭鶴止這性格的。

很有分寸,從不好奇或是主動詢問她任何事。

她愉快的和蕭鶴止告別之後給燕無歸折了個千紙鶴傳信,換了身衣服再次離開了望城山。

不過雖然得到了答案和明確的線索,伏引卻沒有直接去找顧家,而是先停留在了靈毓鎮。

一起從雪山走出來的人,燕無歸留在望城山修煉調息,鄭以檀回了玄黃宗,還有一個她從次仁喇嘛手中接過的大妖楚生。

楚生的外貌異於常人,燕無歸曾一眼就看出他的真身乃是雪蓮所化。

雪蓮生性冷淡不喜爭端,但楚生到底是一隻能化形的大妖,在替他找到好去處之前,伏引必須時時把他放在自已眼皮子底下。

回望城山的時候蕭鶴止狀態很不好他們不敢耽擱,所以匆匆將楚生留在了山下的靈毓鎮中。

伏引找到楚生也沒費太多功夫。

畢竟那一頭白色的長髮實在顯眼,她就算想看不到都難。

她發現楚生的時候,楚生正站在一個餛飩攤前看著煮餛飩的大鍋。

伏引沒有急著叫他,而是走過去和他一起看了一會。

鍋中白花花的麵湯翻騰,蒸汽上騰。

“老闆,兩碗鮮肉小餛飩。”伏引摸了枚下品靈石放在餛飩攤上,招呼道。

楚生抬眸瞧她一眼,跟著她在餛飩攤上坐了下來。

修士築基之後口腹之慾不再明顯,大多數都辟穀了,就算覺得餓了也可以靠吃辟穀丹解決。

但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嘛。

他們只是不需要吃,又不是不想吃。

伏引咬了一口餛飩,眯了眯眼睛。

好吃。

她最愛吃的人族食物餛飩絕對排在第一。

很多修士吃辟穀丹主要是因為吃飯浪費時間,有的時候在外行走吃飯也不是那麼方便。

在秘境中的時候伏引自然不會特意去找地方吃東西,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挺樂意浪費一下自已的生命的。

畢竟她的生命太長,從前有無數個日月,未來也還會有無數個日夜。

當人的時間變得太多之後,就不再行色匆匆,而會願意花更多時間在一些看似毫無意義的事上。

楚生抿了抿唇,學著她的樣子也吃了一口餛飩,眯了眯眼睛。

楚生也不知道為什麼吃一口餛飩要眯眼睛,他只是照著伏引的動作一五一十的學了。

好奇怪,只不過一口麵粉包著的肉,她就能把眼睛都眯成月牙彎。

吃完餛飩之後,伏引滿意的擦了擦嘴,問楚生:“我要南下去南溪,你和我一起嗎?”

楚生又學著伏引擦嘴巴的動作用袖管也給自已擦了擦嘴,又嫌棄的掐了個訣清理掉,歪著頭問伏引:“那個和你一起的小孩呢?”

伏引看著楚生懵懵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光看外表還是挺可愛的。

楚生是個男孩,那張臉卻長得雌雄莫辨,他又從不束髮,那粉雕玉琢的樣倒真像個姑娘。

而且他身量不高,臉上還有嬰兒肥,從外表上看上去也就七八歲的模樣。

居然說燕無歸是個小孩。

伏引想起修士們常說的話,出門在外惹誰都不要惹兩種人,一種是老叟,一種是小童。

因為你不知道老叟有多能打,也不知道小童到底活了多久。

能修煉到化形,楚生少說也得有千歲以上了。

說燕無歸是個小孩也是合理,畢竟燕無歸雖是萬歲老人,但現在看來確實也就是個十二歲的小屁孩。

“他要留在宗門。”

楚生點了點頭,表示自已會跟著伏引。

伏引鬆了口氣。

她現在身邊有兩個頭疼的小孩,一個是一身反骨叛逆不聽話的小屁孩燕無歸,一個是這個在雪山上活了幾千年不通人世的小豆丁楚生。

燕無歸就不提了,他雖然嘴巴上總胡咧咧,但總的來說還是靠譜,她真的怕的是楚生。

畢竟她現在身上可沒有那個蓮花吊墜,真打起來現在的她應該是打不過楚生的。楚生要是不願意跟著她走自已晃悠出去,那可就有大麻煩了。把楚生一個人留在靈毓鎮一天一夜已經是伏引的上限了。

伏引就像牽著一個真正的小孩一樣,拉著楚生的手踏上了前往南溪的傳送陣。

南溪城地處南方,得名於穿城而過的南溪江。南溪江蜿蜒於青山綠水之間,江水清澈見底,溪流蜿蜒曲折,兩岸風光如畫。

伏引帶著楚生走出傳送陣的時候就瞧見了南溪江。

此時正是金秋時節,南溪江江水依舊清澈見底,波光粼粼,與兩岸的紅楓、銀杏交織著。微風拂過落葉紛飛,飄落在江面上彷彿給江水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楚生出生在雪山上,一生都在雪山中,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南方的景色,伏引也是頭一回來南溪城。

南溪城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南方重城,抬眼看去,古老的石板街道,青瓦白牆的民居,雕樑畫棟的老建築,在秋日金色的陽光下是說不出的靜謐美麗。

這兒的風土人情很不同於靈毓鎮,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是已經泛黃的秋葉和依然翠綠的竹子,小巷深處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類的啼鳴,打破了秋日的寂靜。街道上幾位老人正悠閒地坐在門前曬著太陽,孩子們在樹下玩耍,瞧見一身道袍的伏引和白色頭髮的楚生時不時投以好奇的目光。

伏引對人族小孩總有幾分憐愛之心,她笑盈盈的微微躬身問一個小胖子:“這位小兄弟,你知不知道鶴歸堂在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