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先生，我覺得你這個戴森球有點眼熟。”奧本看到這個圍繞笛卡爾恆星的戴森球調侃道。

“奧本，其實我的靈感來自於渾天儀！”索倫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的回答奧本海默。

“先生，據我所知渾天儀似乎是古代用來計算曆法的儀器，這和戴森球有什麼關係嗎？”

“奧本，你太執著於資料了，我創造這個戴森球的時候就考慮過座標的確認問題，考慮到由於引力的影響，衛星會繞著笛卡爾恆星做圓周運動，因此我選擇了利用渾天儀來劃分和確定衛星的位置。但是我們現在這個戴森球，簡直就是個花瓶，根本就沒有吸收多少笛卡爾恆星的能量。”

索倫指著量子計算機的螢幕，無奈說道:“你看，這個是大資料統計出來的結果，我們的戴森球吸收了不到百分之一的能量，這樣的戴森球就是粗製濫造的花架子。”

“索倫先生，我們在聚變方面的優勢似乎沒有發揮出來。”奧本海默笑著說道。

“奧本先生，我不認同你這種觀點，畢竟我們的恆星已經完成了聚變，為什麼我們還要費盡心思要實現聚變呢？”

奧本海默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尷尬一笑:“先生，我把問題想的過於複雜了。可是，先生，我們戴森球的利用率如此之低，我們該如何提高這些能量的利用率和吸收率呢？”

索倫看著面前的鏡子，說道:“奧本先生，你知道鏡子的歷史嗎？”

奧本海默搶先回答:“鏡子是我們的前輩利比格先生利用硝酸銀析出銀，並且將銀附著在玻璃上創造出來的。”

索倫對奧本海默的回答很滿意。

“奧本先生，你的知識儲備非常多，但是我並不是為了和你聊聊歷史，而是在告訴你我為什麼要聊鏡子。”

索倫接著補充道:“奧本先生，我們沒有鏡子前，是用“鑑”！我們的祖先透過清水照面，後來有了銅鏡。這種鏡子用青銅鑄造，但是映象還是比較模糊，在我們近代，才有了玻璃，剛剛你說的利比格先生透過硝酸銀析才創造出了鏡子。至此，鏡子的歷史才算完整。”

奧本海默顯然有些困惑不解，為什麼索倫好端端的要聊聊鏡子。

“先生，這和我們的戴森球有什麼關係？”

索倫笑著說道:“先生，我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我們現在能利用的的材料還太少了，所以我們只能造出“鑑”，而造不出鏡子！”

“索倫先生你的意思說，我們戴森球計劃的並非是設計上的問題，而是材料上的缺陷？”

“奧本先生，這可是你說的，我沒說過著這句話，我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至於你怎麼解讀我無權干涉……要是後人反駁我的戴森球，我就讓他們找你。”

奧本海默笑道:“索倫先生，你可真會開玩笑。”

索倫看了一眼戴森球，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合攏雙手，對著AI指揮道:“飛船轉向，前往古神星。”

戴森球計劃，只是布魯諾的第一步，而他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完成加速器的構造。

暗宇宙掌握了暗物質，他們甚至能利用暗物質完成光速推進，甚至可以超光速打擊。覓光者文明早在幾個月前就將暗物質技術交給了康德星，但是迫於當時星際艦隊的籌備，聯邦的資金無法滿足，這項技術的實現也被迫停止。

關於覓光者贈與暗物質技術的事，布魯諾並未聲張，因而民眾對暗物質技術的認識也停滯在科幻小說之中。

索倫是最早接觸這項技術的第一人，雖然他只是一個核物理學家，但是天才畢竟是天才，他自修了天文學，在天文學上的造詣完全不輸給觀測站內的兩位天文學家——泰勒斯和拉格朗日。

奧本海默身為索倫的助手，他也被允許學習這項技術。這項技術的最大難點不是如何創造暗物質，而是如何完成第一步——加速器！

加速器的研究可以說和宇宙的奧秘密不可分，無數天文學家希望從加速器中發現宇宙的終極秘密，甚至他們渴望從中發現大一統理論。

覓光者他們故意留了一手，康德星人需要的是暗物質技術，他們滿足了康德星人的要求，但是他們沒有將加速器的技術告知康德星人。好比，康德星的現代人把製造電腦的技術告知了古代人，但是古代人沒有掌握電的技術，如此一來，這項技術也就變得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索倫先生，我們這是回去開始我們的加速器研究嗎？”奧本海默看著索倫的模樣猜測道。

“奧本，你怎麼看待覓光者把暗物質技術交給我們？”

“先生，恕我直言，覓光者其實根本不想讓我們真正掌握暗物質技術，他們給我們暗物質技術只是為了讓我們的艦隊義無反顧的去送死，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成為炮灰，並且他們可以以最小的代價消滅暗物質文明，我們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即使沒有我們，他們可以尋找另一個低等文明，誘導利用他們去成為我們。我覺得我們趁早收手，是最好的結局。”

“奧本，其實我們的觀點不謀而合，但是你只看出了第一層，這就是你成為不了布魯諾的重要原因。我們的目標是什麼？構建微宇宙！我們遲早都要走到這一步，我們不清楚宇宙的秘密，又如何創造出微宇宙？如果我們沒有遇到暗物質文明，但是我一樣也會遇到強大的敵人，這可以說是整個宇宙文明史的趨勢，從低熵到高熵，從有序變無序，我們只能順應這股趨勢，不顧一切的向前！”

“可是，索倫先生，我們康德星要解決的可是大一統理論，這可是將四大基本力統一在一起的偉大理論，甚至可以說，解決了大一統理論，我們已經洞悉了宇宙的本質。”

“嘿，奧本先生，我們似乎扯的有點遠，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尋找將粒子加速到超光速的方法，創造出暗物質！並且能夠利用暗物質能應對暗宇宙的打擊，最起碼，我們能利用我們的技術為康德星的艦隊減少損失就是對康德星人最大的幫助了。”

“可是，先生，僅僅靠我們聚變中心可以完成這個歷史上最偉大的事嗎？我們擁有超光速的加速器，說不定我們可以透過該項技術完成對大一統技術的突破。”

“奧本先生，這一刻才算的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群星計劃，我們的天文學家有泰勒斯和拉格朗日、“宇宙工程師”哥白尼，還有我們整個聚變中心，聯邦一半的物理學家集中在了這裡，甚至可以這麼說，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物理學界！”

“索倫先生，我們萬一開啟了這扇門，幫助康德星人獲得了超光速，我們就會生活的很好嗎？”

……

索倫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著手中有關加速器的技術手冊。

這個答案，似乎是他故意迴避，但是深邃的眼眸裡充滿著他對奧本海默問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