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陸知秋回憶了一些事情。
那是夢裡的第幾年,他記不清了,只是有一天,他以旁觀者的角度聽到別人說起一件趣事。
路邊談天的老人們說,東海市鄉下,有個叫林口水庫的地方,被人挖出了寶貝。
有人問,挖出了什麼?
那老人接著說,是金銀一類的器物。
有人不信,說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有人挖出黃金,真是二流子燒香——不足信。
老人就解釋,小夥子別不信,這事情登報了!登報……你曉得伐?
老人咂吧一口香菸,在嘴裡回味了會,又吐出來,說:
有一日那人想把院裡的樹砍了,結果挖出一袋子黃金,不知怎的走漏了風聲,事情便傳了出來。
一旁的人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也就信了大半,問,那黃金莫不是他祖上的?
老人咧嘴一笑,甚麼祖上的,據後來調查,也不知是哪個作古的人埋的!
眾人都來了興致,七嘴八舌地問,後來呢,那金子怎麼樣了?
老人抖著煙,說,大抵是交了罷,事情鬧大,瞞不住咯。
眾人沉默片刻。
隨後又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一番。
事兒就是這麼個事,陸知秋記下了一些關鍵資訊。
恰好他現在就在東海市,有這個條件。
陸知秋準備去看看,最好能搞到那筆黃金,搞不到也沒關係,權當試錯了。
......
正午不宜出門,陸知秋和寧曦飯後睡了個午覺。
醒來後,寧曦被陸知秋拉著手出了小區。
此時雖然已是下午,太陽依舊高懸天際,猛烈地灑下光和熱。
陸知秋領著寧曦找了塊樹蔭處,他看著馬路上來往的車輛,準備找輛計程車。
寧曦問陸知秋,要不要叫林叔來。
林叔身為寧曦的專屬私人司機兼職保鏢,隨叫隨到。
可是考慮到兩人正在約會,倘若有第三人在場會顯得很彆扭,於是陸知秋拒絕了。
炙熱的光線透過樹葉交雜處的縫隙,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東海市的夏天相較於其他鄰近城市,並不算熱,可剛過晌午,滋味絕不算好受。
溫柔的風裹挾著熱浪,吹動少女的裙襬和頭髮,也同樣吹動著陸知秋的思緒。
陸知秋在等車的閒暇,努力回憶彩票中獎號碼,可惜實在記不起來。
一輛大眾停在兩人面前。
寧曦搖了搖他的胳膊:“車來了。”
陸知秋被寧曦領著坐在後排。
因為寧曦總覺得前座不安全,所以她從來不坐副駕駛。
師傅緊閉車窗,開啟空調,問二人去哪裡。
“師傅,林口水庫去嗎?”陸知秋開口詢問。
那師傅聽到後簡直兩眼放光,像是看到了兩隻大肥羊。
“去的,去的,我開計程車的,哪個地方去不得?”
“不打表,你報個價,另外我本地人。”
司機微微失落,思考後報了個實在價格,陸知秋和他一番砍價,把返程也包了。
司機點頭,“那我就出發了。”
開車途中,陸知秋髮現司機不時透過後視鏡看他們。
尤其總是在看寧曦。
他提醒:“師傅,麻煩你專心開車,不要總看後視鏡。”
司機是個五十歲左右的有著將軍肚的男人,聞言立馬道歉:“抱歉,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我看著你女朋友,長得可真漂亮,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看著她,我想起我的女兒,她眉眼間與你女朋友有些相像,也很漂亮呢,白白淨淨的,當然沒有你女朋友好看,哈哈。”
司機用笑聲掩飾尷尬,聲音卻有些低沉起來:“我已經一年多沒有回去了……我很想她。”
司機看二人沒有不耐煩的意思,話也就多了起來。
“她在我老家讀高中,一年多了,她應該會長得更好看些。我期盼著她能考個好大學,以後過好日子。”
陸知秋並沒有問他為什麼沒有回去看他女兒,一箇中年男人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難處。
他搭話:“師傅在東海市開車,行情怎麼樣,好養活一家三口嗎?”
“比在老家好多了,我老家是個鄉村小鎮,在那裡忙活一年都不夠養家的。”男人的語氣裡帶著欣慰。
“後來在這開車,雖然也不太好乾,可比在老家強太多了。”
“其實計程車競爭壓力很大的,沒什麼就業門檻,聽說現在又要搞什麼網約車,往後的日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寧曦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她側著身子靠在陸知秋肩膀上,一路上默默地聽著。
等到了目的地,陸知秋先付了一半錢,兩人下了車。
司機大叔找個偏僻的地方停車,熄了火。
他下車後找了個田坎,雙腳完全著地,臀部貼近腳踝雙膝分開地蹲著,點了根菸。
林口水庫這一片種了很多樹,鬱鬱蔥蔥,枝葉繁茂。
還有很多釣魚佬在釣魚。
好傢伙,大夏天的,剛過晌午,一群人擺好姿勢一動不動,釣魚!
寧曦的到來引起附近人們不小的關注。
釣魚佬們只看了兩眼,隨後也不留戀,轉頭看著平靜的水面。
陸知秋則是開啟某德地圖,研究一番後總算知道林口村怎麼走。
這個軟體雖然有時會把人帶到犄角旮旯的地方,但絕對是一個優秀的地圖軟體。
兩個人順著語音導航,往林口村走去。
走了大概七八分鐘,見到鄉村小路突兀地佇立幾間平房。
大抵就是這裡了。
這不是林口村,而是位於林口村和水庫中間的位置。
陸知秋先是觀察了這幾座平房,牆面貼的白磚,還有一個大大的院子。
這幾間房離小路不遠,孤零零的立在道路一側,周圍種著幾棵桃樹。
桃樹已經結了果子,尚未成熟,略顯青色的桃子藏在大批細嫩的綠葉中。
他一個人站在院子門口,大喊:“有人嗎——”
過了會,一個穿著灰色汗衫的睡眼惺忪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張平正在午睡,被陸知秋吵醒了,看到站在門口的陸知秋,回想一番後發覺並不認識,語氣便不是很好:
“有什麼事啊?”
陸知秋先是問道:“請問,您是張平嗎?”
“是。”張平又仔細瞅了陸知秋兩眼,發現還是不認識。
“是這樣的,我聽說你這房子出租,我想租一年。”
“我這房子不出租的——”
張平聽完就想趕人,心裡也疑惑,哪個兔崽子說我房子出租的,逮到他給他屁股打成八瓣!
“6000。”陸知秋淡淡開口。
“我這房子倒也不是不租……”張平想開口說些什麼。
“7000。”
“嗯……嗯?”
“最後一次,8000。”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