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隻妖獸的心思十分簡單好猜,它只有一個念頭:在自身血量歸零前,將時萱幹掉,如此一來便萬事大吉,城中其他事物皆無需顧慮。
因為只有時萱,才稱的上目前對他來說最有威脅且唯一有威脅的人。
於是乎,它毅然決然地揚起鋒利尖銳的爪子,狠狠朝時萱拍打過去。
而此刻的時萱情況並不樂觀——她的右手手腕及前臂在抵禦轟然坍塌的牆壁時遭受重創,極有可能已發生骨折,無奈之下只能改用左手握劍迎敵。
此時此刻的時萱可謂毫無還手之力,不僅身受重傷,而且除了煩人至極的驅妖符咒能夠干擾妖獸注意力外,在這隻仍有行動力和攻擊性的妖獸面前,她再無任何克敵制勝的法寶,簡直就是一隻弱小到極致、不堪一擊的弱雞。
唯一有威脅之人,她不需要有戰勝對方的本事,只要能夠阻止對方目的達成,令其計劃敗露無法實施,便算得上威脅。
時萱在避開妖獸的利爪後,也在嘗試拉開身位,可他們的體型差還是太大了,時萱如今不過是尋常修真界女子的平均身高,而這隻妖獸,已經有三層酒樓的高度,行動速度也沒有受體型限制,出奇地快。
城主府被轟成廢墟,方圓十里內幾乎沒有掩體,附近的修士也因為懼怕魔氣而不敢輕易靠近,她在視野暴露的情況下孤軍奮戰。
“城主”的聲音傳來,“的確,如今站在此處的也只剩你我二人,可本城主,留不得你?”
沒得談,直接殺。
只見那酷酷的兩爪迅猛落下,沒有絲毫猶豫,彷彿時萱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如時萱屠殺過他全家祖宗十八代那般不共戴天。
面對時萱,他直接全力以赴,火力全開,說沒點私人恩怨,都不帶有人信的。
分明主要都是城主在騙人,而她可還沒真真正正破壞這壞東西的計劃。
在連環交替的利爪襲擊下,時萱不僅沒有拉開身位,反而還被步步緊逼,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兵行險著,嘗試看看能不能利用這妖獸的好大身形來製造視野盲區,以躲避進攻。
不得不說,金丹期妖獸的體力堪稱驚人。在魔氣的侵蝕下,它的毛髮雜亂不堪,身體多處灼傷,渾身長滿潰瘍,傷口處更是不斷冒出令人作嘔的肉瘤和血跡。
然而,在如此艱難的狀態下,每一次行動都伴隨著強烈苦楚的它依然能夠保證高強度的運動,並維持著強大的輸出能力,其實力不容小覷。
“好吧,沒得聊的事情,我確實也不會浪費時間去嘗試改變你的心意。”
時萱行雲流水步全開,加大靈力輸出功率,一個加速滑鏟,在利爪落下之前,來到了妖獸的身下,一個翻滾順利起身,隨後幾發霹靂符甩出,在地上發出連環爆炸,令塵土飛揚,煙塵滾滾。
霹靂符兼具持續傷害的同時,還有短暫致盲的效果,這個效果在身形高大的妖獸面前,形同虛設,可只要製造出地上的煙塵效果,就能夠幫助她隱匿在煙塵中。
隨後,傳送符使用,最低階的傳送符,只能傳送十步之內的距離,可這已經足夠了。
因為面對實力遠超自已的敵人,時萱沒打算浪費自已寶貴的時間與其周旋,不如浪費其他人的寶貴時間——不如搖來更強大的隊友幫忙處理這孽妖。
一發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修真界各脈核心弟子,手中都持有一枚求援的法器或者符籙,在遇到性命危機時,可拋向半空,其會綻放出所在宗門的圖案,示意這個宗門的弟子遭遇了難以解決的危機,如果有人願意過來幫忙,日後必有重謝。
一般來說,雖然是有這麼個功能,也只能保底搖來本宗的弟子和長老。
原因很簡單,修真之人也惜命,他們並不確定這位核心弟子所遭遇的危機,他們是否能夠解決,即便這是一個難得可遇的機緣,可機緣往往伴隨著危險,而危險往往能將他們的未來葬送。
不過也夠了,她要的從來都不是怕死的人,而是迫切需要機緣的人,這是一場交易,哪怕代價是他們的性命,而收穫難以預測,可他們也要進行的交易。
不過,這段時間,青雲宗過來東盛極林歷練的內門弟子隊伍,正好有一支。
這種歷練申請,一般都是給主峰批覆的,而分擔宗門要務的時萱,自然清楚。
“你不是外門弟子嗎?怎麼會有求援令?”
望著空中碩大的青雲宗雲紋,妖獸終於發出了疑惑。
“我從未說過我是外門弟子。”時萱搖頭,右手的腕骨已經開始修復,可能真正持劍,怕要過上一天一夜,她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所以必須要用左手,撐到援助來的時候,
“你可能不知道,青雲宗弟子服飾中,正紅色修邊,青色雲紋為親傳弟子為宗主親傳,我穿著這身衣服過來,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以,她無需說明。
大宗門弟子眼高於頂,是這傢伙先入為主。
覺得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也只是他這麼認為的。
當然,首席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只有權力和資源的區別,跟本身的戰力無關,有的外門弟子可以後來者居上,有的內門弟子可能後天發力不足無法再有精進。
只是這傢伙皮糙肉厚的,難打。不知道搖人拖時間有沒有用。
“此處魔力環繞,與妖力混雜,於他們而言,靠近如踏入沼地,難以呼吸,難以脫離。你不怕害了他們嗎?”
“他們有自已的判斷。”她只需要知道,自已現在需要援手即可。
“那個電鳴仙門的小子,此時已經棄你而逃了吧。”
“哪有,我讓他走的,他不坑我就不錯了,留下來給我墊背都沒用。”
“原本還想將他的死亡轉移到你身上,但可惜……如果不是被某個突然闖入的傢伙撞見,根本沒那麼多麻煩事。”說到這,“城主”很是氣憤,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將他穩定的生活攪得一團糟。
“如果你生氣,該怪這魔修,為極東城帶來不寧。如果你怨恨,那也不該是我,因為我也是被你利用並且算計的一環。真的非要找一個人作為你情緒的發洩口,也該是你。”
感應到對方的情緒起伏,時萱可算是抓住了把柄,在避開攻擊的同時進行攻心,“你想讓電鳴仙門幫忙,是想借他的手揪出那魔修,卻不想那魔修有幾分偽裝的本事,避開了陣法的感應,再加上那陣也只考慮到了東盛極林中的妖族,並未考慮過遠在魔界的魔族,專業不對口的事情那不是強陣所難嘛。
你的算盤落空了,他打算返回宗門向資深的長輩求援,這可就讓你犯了難,因為你也不乾淨,你是妖,陣法的權柄在你手上,你自然不害怕被陣法揪出來,誰能想到一城之主會是隨時能要他們性命的妖呢。可那些長老是有真本事的,你不敢賭,賭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遂而選擇鋌而走險,嘗試與魔修合作,將風險扼殺於搖籃之中。
但你沒想到,你找來的替死鬼,也就是我,會是宗門首席,青雲宗不會不管我的死活。你同樣沒想到……剛剛與你爆發衝突的那傢伙,是天玄宗的首席。他的修為應該是金丹期大圓滿吧,你沒跟他認真打,我抓不準你的水平,可是一個東洲大宗門的首席弟子,和一個最強宗門的首席弟子,仔細想想,天玄宗的人應該也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