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營區都被香甜氣息包圍，午飯後又開始烤制各種麵包。

“老鄭，老鄭！”通訊員跑進來。

“啥事兒，咋咋呼呼的？”老鄭休閒地蹺著二郎腿，看一幫皮猴折騰。

“拿點兒麵包蛋糕來！老狼一家在營門口的。”

現在大家都能明白老狼的意思，見老狼拖家帶口的蹲在營門口，再想想空氣中的香甜味兒，猜著是衝蛋糕麵包來的。

“喲，我還以為它不來了呢，等了這麼久！”老鄭說著手卻沒停，裝了半盆麵包給通訊員。

通訊員接過盆子往營門口跑。

“大哥哥，等等我！”小丫頭一溜小跑追上。

一大一小來到營門口，老狼一家規規矩矩坐那兒。

聞到香甜的麵包味兒，狼崽們哼哼唧唧跑到門口，小尾巴歡快地搖著，圍著通訊員蹦跳。

“吃吧！”通訊員放下盆子。

小狼崽圍著盆子打轉，卻沒有去搶，衝著母狼嗚嗚叫著。

老狼蹭了蹭母狼，母狼才慢悠悠走過來，叼起麵包分發。

小丫頭蹲下，看著狼崽們吃的津津有味兒。

見小丫頭兩手空空，母狼叼了一個麵包給她。

“我吃不下！”小丫頭擺擺手。

這幾天連著吃，膩到了，中午都是吃的白米粥、豆腐乳，看到蛋糕麵包胃裡犯酸。

母狼看看小丫頭，又叼起麵包給老狼。

然後才是後面的幾匹狼吃。

“你們長得好快！都這麼大了！”小丫頭擼著狼崽子道。

上次看到還是奶萌奶萌的肉糰子，這會兒身形半大，不再奶萌，也抱不動了。

狼崽子任小丫頭擼，舒服的直哼哼。

“我也擼擼！”通訊員看得手癢，也蹲下擼。

把狼崽子們舒服的，直接躺地上敞著肚皮不肯起來。

“你看，我爸爸給我的生日禮物！”小丫頭從兜裡掏出木雕的狼崽子。

“嗚嗚…”小狼崽們起身看看、嗅嗅，發現不是吃的。

“唉，你們怎麼不看看？”小丫頭把木雕湊到狼崽子跟前顯擺。

“嗚嗚…”狼崽子扭頭，不喜歡。

“這不是吃的，它們大概不喜歡。”通訊員道。

營長雕刻的時候他看到過幾次，還扔了好幾個雕壞的木頭。

“哦！”小丫頭收起木雕裝兜裡。

一大一小跟幾隻狼崽，曬太陽玩耍。

“小鄒，快，馬上殺豬了！”有人大喊了一聲。

“唉，好嘞！馬上！”通訊員帶著小丫頭跑回食堂。

這邊已經忙開，燒水的燒水，捆豬的捆豬，磨豆漿的磨豆漿，灶上的幾口大鍋熱氣騰騰。

殺年豬是戰士們最喜歡的娛樂活動，安排了兩個班的戰士來幹。

“快快，大盆子來啦！”有人端著大盆子跑來，放在殺豬凳下。

“嗝兒，嗝兒！”豬尖叫著被抬來，綁在條石上。

沒多會兒兩大盆豬血端進廚房。

這邊的豆漿也磨好，過濾後倒進大鐵鍋裡熬，然後開始點滷。

外面的肉分好，豬下水也都清洗乾淨，分裝在幾個大盆裡。

留了一些明天聚餐的做菜用，其餘的要麼切片灌香腸，要麼抹鹽醃起來做臘肉。

這麼多肉沒地方放，只能做成臘肉香腸儲存。

再把豬血和豆腐、肉粒做成豬血丸子，儘可能多儲存一些。

晚飯簡單對付一下，大家繼續忙，把兩頭豬肉處理完。

香腸、臘肉掛得滿滿當當，灶上還烘著豬血丸子。

炊事班的戰士們還不能休息，開始準備年三十的菜。

炸菜丸子、肉丸子、酥肉、油酥花生米、蒸梅菜扣肉…

後廚門外伸出幾個腦袋，那是剛下崗的戰士，聞著香味不自覺的過來，太誘人了。

“大哥哥，快來吃！”小丫頭看到，跑去拉拽。

幾個小戰士臉凍得通紅，嘴裡呼著白氣，在門口傻呵呵站著。

“愣著幹啥，進來呀！還要我拿八抬大轎抬不成？”老鄭笑罵。

“這些都是剛炸的，還熱著，吃吧！”錢多多拿洋瓷碗裝了一大碗。

“鍋裡有開水自己舀！蛋糕麵包自己拿！”老鄭丟一句話，手裡不得空。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長身體的孩子哪有不饞的？更何況這麼冷的天，在外面站那麼久，看著不落忍。

“謝謝嫂子，謝謝老鄭！”小戰士們盛碗開水，就著白開水，小口小口吃完一個麵包。

碗裡的丸子酥肉沒捨得吃，見老鄭沒注意，悄悄裝兜裡，有的還塞了幾個麵包蛋糕。

小丫頭看見，有樣學樣，踮著腳尖從大盆裡抓丸子和酥肉，使勁兒往自己兜裡裝。

“大哥哥！等等！”小戰士們出來，小丫頭在後面追，手裡還拿著麵包蛋糕。

“給！”把麵包蛋糕遞給小戰士，又神神秘秘從兜裡掏啊掏，掏出丸子和酥肉，

“謝謝小妹妹！”小戰士們接過，道了謝，然後一溜煙跑了。

“這幫皮猴！”老鄭看一眼外面笑道，錢多多笑笑沒說話。

這裡平時也沒啥好吃的，由得他們胡鬧去，過年嘛開心就好。

廚房裡一會兒飄出一個香味兒來，搞得營區的戰士們無心睡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班長！”黑暗中，下崗的兩個小戰士悄悄摸到班長床前。

“幹啥？”班長翻身，壓低聲音問。

媽的，那香味越來越濃烈，簡直叫人沒法睡！

“給！”黑暗中那香味縈繞在鼻尖，還感覺到溫熱。

“啥？”班長一咕嚕坐起來。

“好東西，沒捨得吃，帶回來的！”小戰士獻寶一樣從兜裡繼續掏。

“乖乖，這麼多！”班長手裡一大把。

“咕咚！”黑暗中全是吞口水的聲音，每張床上的戰士都坐起來，直勾勾盯著班長手上。

“媽的！都沒睡啊？”班長低聲笑罵，“滾過來，輕點兒！”

一幫皮猴嗖地一下竄到班長床前，“真香！咕咚！”

“我咋聞見蛋糕麵包的香味兒？”一幫皮猴嗅著空氣疑惑道。

“在廚房吃過。”兩個小戰士回道。

其實是半路上悄悄塞給各自的老鄉了，只把最好的肉帶回來。

“你倆先吃！”班長藉著月光拿了一個丸子和酥肉給倆戰士。

“謝謝班長！”倆戰士接過丸子酥肉好開心。

剩下的丸子酥肉其餘人分，室內全是肉香味兒，好像從來沒吃過這麼香的肉。

過年的時候，什麼最香？灶上炸酥肉的時候和偷著吃最香。

等上了桌，就沒了那個味兒。

另一個班也同樣上演，是兩個守大棚的小戰士帶回去分享。

吃完後總算不念想了，很快安安靜靜睡了，夢裡都是美美的、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