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鐘錢多多牽著小雅出門。

“小錢，上課啦？”張姐看到。

“嗯，孩子們放暑假回來啦？”錢多多笑著回道。

“是啊，建雲、建林，快，這是你們的錢老師！”張姐拉著兩個孩子出來。

給錢多多介紹：“小錢，這是我閨女王建雲，初中二年級、兒子王建林，小學二年級。”

又推了推孩子道：“快喊錢老師！”

“錢老師好！”倆孩子很有禮貌，完全不像剛才跟媽媽說話時那麼嗆人。

“你們好！”錢多多回道。

“錢老師，你會教初中的數學、物理、化學嗎？”王建雲直視著錢多多問。

眼前的這位錢老師看著像是長期風吹日曬的鄉下婦女，一雙手全是劃痕和老繭，分明是田間地頭勞作的農婦，怎麼看怎麼都不像老師。

“哦，你有什麼不懂的？一會兒放學了我看看，這會兒我要去上課。”錢多多並沒有生氣。

“好，我等你。”王建雲點頭。

“大姐姐、哥哥好！我是小雅。”小雅仰頭打招呼。

“小雅好！”王建雲看到戴著小涼帽的小雅像小精靈一樣，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這小女娃真好看。

“我們要去上課了，大姐姐、哥哥再見！”小雅蹦蹦跳跳跟著媽媽走了。

看到小雅揹著粉色兔子的雙肩書包，王建雲眼前一亮，“媽媽，這書包哪裡買的？真好看！”

“這是錢老師自己給小雅縫的，好看吧？”

“好看!”女孩盯著小雅的書包挪不開眼。

軟萌的卡通兔子太可愛了，好想也要一個。

“媽媽，這裡沒有學生，錢老師給誰上課？”女孩覺得奇怪。

“喏，剛才的小雅，還有郭營長家的大娃、二娃，王指導員家的牛牛。”

“就是新來的這幾家的孩子？”女孩聽著全是陌生的名字，想了想問道。

“是啊。”張姐點點頭。

“錢老師的孩子多大？沒有兩歲吧？就要上學？”女孩覺得不可思議。

“你別小看人家小雅，人家會背好幾首古詩，還會寫好多字，數數能數到一百。”張姐道。

“這麼小，能寫字？吹的吧？”女孩不信。

“吹啥？課堂上大家都看著呢，每天還有家庭作業。”

“神童不成？”女孩嘀咕道，“媽，我去聽一下，真有你說的那麼玄乎？”

“要去趕緊去，去晚了只怕沒位置。”張姐隨手帶上門，與兩個孩子來到小會議室。

教室裡居然已經坐滿了，有些人還站著，都是軍嫂帶著孩子們過來聽課。

崔大姐熱情地把閱覽室的長條凳搬進來，招呼大家坐下。

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鬧哄哄的。

“啪、啪、啪，上課！”錢多多拍拍手喊道。

瞬間課堂安靜下來。

“起立！”郭衛東大聲道。

全體起立。

“同學們好！”錢多多微微鞠躬。

“老師好！”同學們回禮。

“這堂課我們先複習一下十以內的數字怎麼寫的，哪位同學上來寫一下？”錢多多問。

前排的四個孩子舉起手，“老師，我！”

“好，我們請羅小雅同學上來。”見女兒眼巴巴望著自己，錢多多點了女兒。

小丫頭從凳子上溜下來，噠噠噠跑到講臺前，拿著粉筆，踩上小凳子在黑板上書寫。

錢多多特意放了一個小凳子，方便女兒上來答題。

下面的大孩子們第一次見這麼小的小不點上學，紛紛交頭接耳。

小丫頭雖然小，練了一段時間的字，現在字寫的不錯，工工整整。

吭哧吭哧寫完，小丫頭放下粉筆，跳下小凳子，噠噠噠跑回座位。

“羅小雅同學寫的正確嗎？”錢多多問學生。

“正確！”孩子們認真回答。

“嗯，羅小雅同學書寫正確，而且寫的很工整，表揚一下！”錢多多讚揚道。

小丫頭開心的小臉通紅，坐得端端正正。

看到一歲多的孩子寫的跟一年級的孩子差不多，王建雲信了，也對錢多多這個老師充滿了好奇。

後面的內容是教孩子們一加一這些簡單的加減法。

隨堂聽了兩節課，本以為這種幼稚的課很無聊，可是王建雲居然聽完了。

關鍵是這位錢老師的字是真漂亮，就是自己以前在內地的學校，也沒幾位老師寫的這麼好。

兩堂課下來，王建雲很希望這位錢老師會教初中數理化，這樣自己就不用去臨芝上學。

“錢老師，這是我家孩子，讀初一的，來，快叫錢老師！”兩堂課講完，錢多多被家長和孩子們一下子包圍住。

“錢老師，我家孩子五年級！”、“錢老師，我家孩子…”

七嘴八舌吵的錢多多腦瓜子嗡嗡的，“別急，別急，大家坐好，一個一個上來自我介紹，好嗎？”

大家重新坐下，從第二排最左邊開始，依次上臺。

一共十十七個孩子，小學的九個，初中的七個，有一個已經初三畢業。

“行了，老師知道了，先放學吧，初中的同學留下來，把你們的課本拿來，有什麼不懂的問我。”

“老師，我這道物理題不懂，你能講講嗎？”初三畢業的那個拿著書問，軍醫老李家的孩子李小勇。

錢多多接過書本，是物理習題冊裡的一道題。

在黑板上抄下題目，錢多多邊讀題邊解答，很快解答出來。

那會兒的題目深度、難度遠不如四十年後的，錢多多遊刃有餘。

“哦，原來是這樣啊！”李小勇醍醐灌頂，“錢老師，還有這道題…”

“李小勇，你已經問過一道，該我們了！”另幾個孩子擠開李小勇，“老師我這道題…”

錢多多被這幫孩子堵在教室裡講了許久的課， 連女兒小雅什麼時候不見的都沒注意到。

更沒看到丈夫抱著女兒在教室裡探頭看了一眼。

“小雅！”錢多多給孩子們講完，都快六點鐘了，在崔大姐家門口喊。

“錢老師，你真有兩把刷子！”王建雲被折服，一路纏著錢多多問東問西。

“還行吧，這些題都是基礎題，沒啥難度，你要想學好，多找一些練習題來做。”錢多多建議道。

“小雅沒來！”崔大姐在廚房回道，“她爸回來了，在家裡呢。”

“真的？”錢多多一聽，對王建雲道:“王建雲同學，今天就到這裡吧。”

說完就急匆匆回去，顧不上深聊。

留下王建雲獨自風中凌亂，這錢老師變臉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