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姐,最近都辛苦你了。”
魚幼安怪不好意思的,明明是自己的飯館,卻要其他人來勞心勞力的幫忙。
“你知道就好。”白素素熟練地顛勺,這山海私房菜的後廚還沒有油煙機,真就是純古色古香,“我說你們改都改了,怎麼不裝點現代裝置?我蛇鼻子都要滴油了。”
“這不是一陣風的事?”魚幼安以靈力揮動,清風將油煙散去。
“某人劍法槍法步法還有術法都不練,用靈氣揮散油煙倒是積極,來,勺子給你。”白素素索性鍋也不顛了,直接將勺子放入魚幼安手中,“劈柴做飯也是修行的一種。我去花靈龍取點荷花做個酥炸。”
“我這不是最近比較忙麼。”魚幼安不留痕跡地尷尬一笑,是自己的過錯,之前的豪言壯語說完就和做過一樣,自認堅決不能這樣了,準備在喜宴過後就要好好修煉。
那心中燃起的鬥志不比灶臺上噴出的火焰低。
“糟糕,我的菜。”
火勢太猛,煙熏火燎一陣,菜糊了,人也熟了,剛取花回來的白素素笑得都直不起腰來。
終於是在兩人合作下將喜宴備齊。
家宴的桌子在二樓,僅有一桌,只供魚幼安使用。而且視野特別寬闊,開啟四周的窗戶就能見到明月湖,還有陳阿婆用蜃氣製造的美輪美奐的雲景。
飯桌上,大家只顧喜事,不談公事。
除了魚幼安以及幾個小孩,大家都滿上了瓊花露。
魚幼安站起身開場,“今天難得歡聚一堂,還出了兩件喜事,我們大家一起舉杯,為兩對有情人共同祝賀,希望以這喜氣為開端,未來順遂平安。”
有魚幼安的開端,大家開始祝賀,相互敬酒。
陳易看著同小孩一樣喝果汁的魚幼安,“真不喝幾口?我的小舅舅。”
“大外甥可別討打,我下手可比二鳳還要不知輕重呢。”幾人回想起當初在煙鄉山林中的那一幕,陳易可不想經歷第二次,尤其是在瞥到了瓊蕊的眼神殺。
“你就知道吃,不知道盈盈喜歡吃魚?記得挑刺。”
陳易瞬間就蔫了,楊月盈看到抿嘴偷笑,但轉念一想,這稱呼不太對勁,是很不對勁,“你叫我小魚哥什麼?小舅舅?”
“是啊。”陳易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的,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小輩分高,他還在一個大宗族見過有個中年人喊一個奶娃娃小叔呢。
“那我不是平白無故矮一輩?我不管,咱各論各的。”怎麼說自己也是一隻身居血脈的火䴉,她才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
當然嫁是肯定嫁的,但要活出自己,她可是當代獨立女妖。
“盈盈,你管這個臭小子什麼,吃飯。”
“就是就是。”瓊家的其他人也都跟著附和,陳易的家庭地位不保,只能將希望放在他那因為工作在國外出差的老爸身上。
眼前和睦的氣氛,魚幼安都看在眼裡,讓他很是感動,再轉頭看向偷偷秀恩愛的方旭與塗山青蕪,眼裡都要笑出桃花了,與他同樣表情的還有織雲。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
江火苗今日依舊貼著方旭落座,但有些低落,這大概就是小孩子的佔有慾吧,需要開導,不然會埋下禍根,魚幼安準備在喜宴過後提醒一下方旭。
而另一邊同樣有些低壓的是花揚與花言祈,魚幼安懂她們的心情,單獨舉杯與花揚同飲。
“慢點喝,瓊花露雖然清涼棉柔,但後勁足,你這猛灌很難不醉。”
緊接著又是一杯,“這是我第一次喝酒,人們說喝醉後醒來就像大夢一場,又好像得到了新生,我想試試。”
第二杯入喉,第三杯回敬,“我雖然比你大,但是你處處都比我高,還救了我們一家的命,這聲小魚哥我心甘情願。”
魚幼安淺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瓊花露。
雨師妾眼底笑意難擋,魚幼安的御下本領還不錯,但不排除是真心,眼看著山海間的人越來越多,除了妖還有人,她得找機會將雨師國的帝王術傳下。
花言祈在兩人相互敬酒中也看到了希望,偷偷繞到魚幼安身後為其續酒,然後繞桌一週,幫所有人都續滿。
江火苗也不甘示弱,第二圈由她來,尤其是偷偷給塗山青蕪倒得倒要溢位來了。
“這小丫頭。”女人的直覺,這小丫頭肯定是在吃醋。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就連小孩都愛。於是順勢而為,腦袋一晃,身體就往方旭懷裡倒。
“怎麼了?”方旭關切。
“沒事,就是喝多了頭昏,頭一昏就想往你懷裡鑽。”這撩人的話語讓方旭耳朵瞬間染紅,拿起小酒壺就往嘴裡灌。
見此狀,江火苗有些不開心,對著方旭說道,“神仙哥哥,我吃飽了,想下樓透透氣。”
“我看你只吃了幾口啊。”不過小女孩的心思他也不懂,只能關照她不要去危險的地方,比如明月湖,裡面的小龍魚很頑皮,“去吧,餓了再回來,小老闆做的菜很香的,你不吃可就虧大了。”
江火苗點頭後看向魚幼安。
“去吧。”還是懂禮數的,在那樣的環境裡,江柔還能把女兒教得這麼好,實屬不易。
“師父,那個小女孩是誰啊?”在魚幼安看向江火苗的時候,花言祈又來到了魚幼安這邊。
“她叫江火苗,是和你在一個地方救回來的,她媽媽和你媽媽一樣都為了保護你們而犧牲,不過和你相比,她什麼親人都沒有了。”魚幼安抿了一口酒,已經有些醉意了。
“師父,我去看看她。”
或許是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是想要得到魚幼安的承認,花言祈想和江火苗聊聊。
“去吧。”
手中酒杯一頓,“怎麼就預設了?這臭小子。”想不到自己才二十歲就有了徒弟,可比死鬼師父強多了。
“小魚,那孩子還是再磨磨吧。”雨師妾提醒道。
以恨意與報仇的心思入道不好,一旦被迷心智就會入魔。
“我知道的,乾孃,來,喝酒。”
酒桌上的氣氛越來越活躍笑聲也從樓上傳下。
江火苗蹲坐在假山池塘邊,轉頭看向樓上,聽到笑聲又低頭看水面,抓起一旁的石子往水裡丟。
以為有食吃的魚兒被驚走。
“我可以坐在這邊麼?”
江火苗冷冷說道,“隨便。”
“我剛才問了師父關於你的事情,我媽媽也是為了保護我才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我們還是在同一個地方被師父救的。”
“救我的是神仙哥哥,才不是你師父。”江火苗反駁道,在他眼裡,方旭如天神一般降臨,在火海中給予她安寧,那個懷抱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寨子裡的其他孩子都有父親,而她沒有,不光沒有,就連母親也沒法長時間見到。
一直生活在暗處,只有母親受傷時才能得到她的懷抱,而且怕再次傷到傷口,她甚至不敢多用一點力。
“可是沒有我師父,你的神仙哥哥也不會遇到你,更不會去救你。”花言祈受花旗影響,從開口說話起就陪她看了不下於百部的狗血言情劇。
看著江火苗的小表情,,還一口一個神仙哥哥,他彷彿看到了以前電視劇裡的情節。
但不知道怎麼去說,只能偷來幾段印象中的臺詞勸導,“我們都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自己,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情感去阻礙別人。他們都很關心你的。”
“你要是不離開這裡的話,以後我關心你,不論什麼事情都不會離你而去。”花言祈拍著胸脯保證道。
“誰要你一個小屁孩關心了。”江火苗心暖但嘴犟,這個小豆丁的個子還沒她高呢。
“我可八歲了。”花言祈昂首挺胸。
“那我比你大一歲。”講完就走,還用腳輕輕踢了一下花言祈的屁股,“以後見到我要叫姐姐。”
“我這是實打實的八歲,虛歲也是九歲。你肯定也是虛歲吧,我是一月的生日,賊大。你肯定比我小。”
“我比你高。”江火苗酷酷地回應道,“誰告訴你我是虛九歲了,弟弟。”
兩人重新回到二樓酒桌,看到江火苗的笑容,魚幼安同雨師妾密語,“這小子本領不小啊,這麼會哄女孩子。”
“那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麼?”
被拆穿的魚幼安尷尬的喝著酒。
“晚點我教你一套身法,之前是我的疏忽,光給你匕首忘記教你身法,雖然現在螭羽匕首化作了廣廈劍與銀龍槍,但身法依舊不可缺少。還有鬼修的功法也一併給你,當你真正收下這個徒弟再傳給他。”
“可我不會啊。”空有功法他也不會教導,這讓他如何是好。
“萬法歸一,看得懂字吧,知道經脈穴位吧。”
魚幼安點頭。
“知道就行。”
宴席過後,塗山青蕪趁著醉意將比她還要入醉的方旭拖入房中。楊月盈則是被瓊家長輩拉走了,留下陳易在後廚洗碗。
剩下的花蕊對魚幼安說道,“安安,我準備讓陳易的父親,也就是你姐夫陳詢把公司搬遷到江城。”
“我知道我們這些人沒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但我們不能平白無故受下恩情,所以想在俗世物質上可以儘自己的力,希望你不要介意。”
“謝謝蕊姐。”她的善意魚幼安是不會拒絕的,就像顧瓊羽在為他著想一般,“但姐夫不會有疑問麼?”
陳詢人還在國外,可能並不清楚自家媳婦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花蕊擺擺手,“他聽我的,從來都只會無條件支援我。”
羨慕二字魚幼安已經說累了,突然想起湖中的小龍魚還有那條森蚺,先行告退,往湖中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