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榘在官驛接見了鄭森新建水師營的指揮使。
“大明新建水師營指揮使鄭森,參見穎王殿下,穎王殿下千歲!”
朱由榘眉毛濃厚,面部線條硬朗,坐在太師椅上,渾身透著威嚴。
“明儼,坐下說話。”
朱由榘打量著朝氣蓬勃的鄭森,心裡很是滿意。
大明三百年積弊,各處要職均被那些暮氣沉沉的老人所佔據,這才積重難返。
他現在有意大肆的啟用銳意進取的年輕人,以開創一番嶄新的局面。
“多謝殿下恩典。”
鄭森好歹也是福建鄭家出身,在朱由榘這位藩王面前,倒也沒有顯得縮手縮腳。
“你短短時間能夠招募數千兵士,弄到百餘艘戰船,真是讓本王欣慰。”
“我大明有明儼你這樣有才幹卓著的將領,實在是我大明之福。”
朱由榘笑意盈盈的望著鄭森,也是對他誇讚了一番。
“這都是家父暗中資助的兵員和戰船,卑職慚愧。”
鄭森面對朱由榘的誇讚,也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這一次要不是家中借了兵員和戰船的話,他必定無法完成任務,而淪為眾人笑柄。
這也讓他吸取到了教訓,那就是以後沒有金剛鑽就別去攬瓷器活。
“本王不管你是用何種方法招募的兵員和弄到的戰船,本王只看結果。”
“你現在能夠一個月內將水師營組建起來,那就是你的功勞,誰也無法抹殺的。”
在朱由渠看來,無論是靠自己,還是靠家裡,只要達到了目的,那都是好樣的。
況且,鄭森能夠從家中弄來這麼多的戰船和兵員,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說明他鄭森在鄭家還是有幾分薄面的,至少他爹願意拿出一些東西投注他。
要是鄭森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他爹鄭芝龍自然也不會輕易的拿出如此多的戰船和兵員交給他。
朱由榘和鄭森寒暄了一陣後,就有親兵過來邀請朱由榘他們用飯。
“走,飯桌上邊吃邊聊。”
朱由榘邀請鄭森一道吃飯。
“殿下,卑職來的時候已經用過了,不如卑職在這裡等候殿下......”
鄭森沒有想到朱由榘邀請他一起吃飯,他也是感覺到受寵若驚。
“本王又不是老虎,一起吃頓飯怕什麼?”
“走吧,一起去。”
面對朱由榘的盛情相邀,鄭森也是不好再駁了他的面子,只好答應下來。
朱由榘並沒有鋪張浪費,僅僅是在官驛的偏廳內用飯。
幾碟精緻的小菜擺放在了八仙桌上,已經有幾個人候著呢。
“諸位都落座吧,我們不講究那些虛禮。”
朱由榘在主位坐下後,當即招呼總兵官熊凱,參軍張傑,縣令鄧興,指揮使何剛以及鄭森坐下。
“多謝殿下。”
他們也都是按照品階的高低,紛紛的在板凳上落座。
鄭森看到飯桌上僅有幾碟精緻的小菜,詫異的同時,對朱由榘也是心生欽佩。
鄭森在南京的國子監也是求過學的,還是拜的江南大儒錢謙益為師。
在他師父的攜帶下,他自然也是見過不少的公侯,也與不少皇親國戚一起吃過飯。
可是每一家都是山珍海味,相當的奢靡。
朱由榘身為手握重兵的穎王,又是江北的督師。
如此權勢顯赫的人物,竟然吃的如此節儉,也是讓他覺得慚愧。
“現在我大明百姓困頓,許多人還在餓肚子,本王這裡僅有一些粗茶淡飯請客,諸位可不要嫌棄。”
朱由榘看到正襟危坐的眾人,也是拿起筷子,打趣道。
“殿下清正廉潔,實乃我等楷模。”
海州的知縣鄧興也是感慨不已,當即恭維了一句。
“不嫌棄,不嫌棄,我在軍中也是與弟兄們每日一起吃大鍋飯,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能吃到如此精美的菜餚,今日要大飽口福了。”
總兵官熊凱也是大不咧咧的抓起了筷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既然如此,那諸位不要拘束,我們邊吃邊說。”
朱由榘說話的同時,也是夾起了一塊肥嫩的海魚肉放入了嘴裡。
那肥美的魚肉入口即化,讓他讚不絕口。
看到朱由榘動筷子了,另外的幾個人也都不再客氣。
“熊總兵,這以後鄭指揮使可就歸你統轄了,你們可得好好的親近親近才是。”
熊凱現在是野戰第四兵團的提督總兵官,他麾下的就是當初漕軍水師改編而來的水師部隊。
只是他的漕軍水師在內河作戰尚可,出到外海則是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倒不是他們漕軍水師的戰鬥力弱,而是他們的戰船大多數都是一些原漕軍的小船。
一旦到了風浪很大的海上,熊凱麾下的那些船隻就難以抵禦風浪。
每一次他們去山東的時候,那都是貼著海岸線走,不敢離開岸邊太遠。
可是貼著海岸線又遍佈礁石,搞得他們已經沉了好幾艘運輸物資的船了。
“殿下放心,現在有了鄭兄弟的水師營加入,我們水師那是如虎添翼啊!”
以前他們只能控制內河和沿海的一些地區,稍遠的地方就力有不逮了。
現在有了鄭森的一百艘海船,自然是讓熊凱的心裡高興不已。
“還請熊總兵多多關照。”
鄭森初來乍到,自然對熊凱這位老前輩也是格外的尊敬的,不敢失禮。
“好說好說。”
熊凱雖然在笑著和鄭森說話,臉上的肌肉卻是很僵硬。
看著鄭森這位年輕的水師營指揮使,他心裡卻已經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鄭森背靠著福建鄭家這顆大樹,說弄來一百艘船,就弄來一百艘船,還是海船。
鄭森現在的水師營的實力,已經將他這個總兵官給碾壓下去了。
而且看樣子,穎王殿下也是對他頗為看重的。
要是長此以往的話,他這個水師總兵官的位子,估計都保不住了。
想到自己當初果斷的站隊穎王,將漕軍給拉到了穎王的麾下當投名狀,還參與了鎮壓變亂等一系列事件。
他費心費力的,好不這才混了一個總兵官的職務。
現在朱由榘直接給了鄭森一百萬兩銀子,晉升其為水師營指揮使,還讓他單獨的領一支水師,熊凱也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愣頭青,沒有任何的功勳,也就穎王的一句話,就直接成為了水師的實權人物,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