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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老劉又回來了!

隨著一聲暴喝,劉領隊高高躍起,朝著那橫著彎刀近身的蠻子腦袋就是一刀剁去,那柄鋼刀削菜似的,飛下那蠻子一塊粘著捲曲毛髮的頭骨,那蠻子還兀自不敢相信,鬆開刀柄抬手捂住自已半邊腦袋,那血涓涓從他指縫間流出,糊滿了他一整張臉,他用手一抹,只見滿手都是白紅相間的黏糊物,甩了甩手,想要將那些穢物甩走,但一用勁兒之下,那血就像地湧泉似的,呼嚕嚕一下冒了出來。這蠻子本就長得兇惡,這一番動作之下,不僅血蓋了一臉,連著那眉毛眼睛鼻子嘴角都開始抽動起來,乍一看之下,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他奶奶個腿的!一下子還砍不死!”劉領隊見這蠻子東倒西歪就是不倒下速速死去,氣得問候人家祖宗。踢飛了這邊一個蠻子之後,他又掄刀上去,這一次刀劈砍在了蠻子的頭頸之上,劉領隊恨死了蠻子,打算一擊之下將他的整個頭旋下來,可是老天爺就是喜歡動不動戲弄人。

那刀片入了蠻子粗短的後脖子,但劉領隊一個旋手卻沒能如他預想中的一樣,將刀從喉管處轉出,那刀硬生生卡在了蠻子的頸椎骨裡動彈不得。劉領隊一抽之下,那刀與骨頭摩擦之下發出令人噁心的觸感,加上那血葫蘆似的蠻子一吃痛就開始伸出雙手往前亂抓,劉領隊手下本能地鬆手遞出,那刀就卡在了蠻子的脖子裡脫了手,跟著那黑紅塔似的蠻子轉出了老遠。這下可苦了劉領隊,他趁手的兵器都沒有了!

圍攻他們的蠻子兵們一見這位將領的兵器脫了手,那可不就是老虎沒有了牙齒,自已上去擒住他可不就是舉手之勞?於是一窩蜂似的衝了過來,將可憐的劉領隊團團圍住。

這下情況可就發生了逆轉,自已剛才專注看著自已的兵嚥氣,心裡想著砍個蠻子給他們看看,洩洩氣憤,手下一耽擱就與守備大人們的小團體拉開了距離,他不遠不近地落在了後頭。他一抬眼看去,其實那邊也是迎戰得夠嗆,幾十個蠻子圍著守備們幾個人打,這些半老頭子們自已就應付得夠嗆,眼下還要突圍過來救自已,著實有些為難人了。

但是也不能就坐在這裡等死啊,劉領隊看著慢慢朝著自已圍攏過來的蠻子兵,心裡那叫一個著急,別說現在手裡沒個稱手的傢伙,就是有,自已雙拳難敵四手,加上又半飢半飽餓了快小半個月了,剛才那番廝打已經耗盡了氣力,這下怕是要老命了!

劉領隊儘管心裡慌得一批,但多年宦海沉浮,早就練就了厚臉皮,所以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內心的慌亂,他將一隻手慢慢摸到了自已的後腰,作出了一個蓄勢待發的姿勢。

正面圍擊他的蠻子兵們一愣,心想這個漢人狗賊到底要幹什麼?都說這漢人詭詐,前些時日搞了箭陣,他們心想不就是放箭嗎?論騎射他們才是祖宗,但誰也沒想到,就是這箭陣活生生奪走了他們上百個兄弟,而且各個悽慘,身上爛得沒一塊好肉,腐肉的味道燻得人不敢靠近。

就因為見識過這番慘狀,蠻子兵們心有餘悸,不知道這劉領隊虛張聲勢,還以為他的後腰藏著什麼駭人的暗器,聽聞漢人又一種銀蛇劍的武器,能夠捲曲環繞在人的腰上,柔軟無比,非常適合防身,等遇到危險時,就將它“譁”一下抽出,舞動起來就像銀蛇吐芯,對手還在驚豔於劍法精妙時,那劍已經舔舐了他們脆弱的喉嚨,下一秒就要了命。於是蠻子們紛紛慢下了靠近的腳步,將手裡的彎刀橫在胸前做防禦狀。

劉領隊的手搭在了後面,眼睛直在包圍過來的人群裡四處打量,企圖找到突破口。但是隨著人越圍越多,黑壓壓的人群沒有一處稀疏,自已等會從哪裡脫身呢?

他慢慢退回城牆根,那裡倒伏著自已死去的部下們,剛才那幾個年輕計程車兵就是靠坐著死在那裡。劉領隊原以為沒有勇氣再回頭看他們,可眼下卻不得不再次和自已的部下們站在一塊,即使是已經死去,但他那顆慌亂的心仍然能夠感受到自已身邊有人,不至於孤獨地被砍成肉泥。

且退且防禦,時不時還作出個手勢來,唬得那些個靠近計程車兵們一愣,暫時延緩被近身砍殺的危險。可是對方也不是傻子,同樣的動作多了,但實際上卻是屁個攻擊力也沒有,也被看出了破綻來,敢情這個漢人狗賊看起來將領似的人物,實際上卻是個想空手套白狼的空把式!

為首的幾個蠻子軍相互看了幾眼,就達成了協議,看這人給他們當猴兒似的耍,立刻就要撲上去把劉領隊亂刀砍死。

那劉領隊敏銳地覺察到了敵人眼裡冒出的兇殘光芒,心下暗叫不好,怕是要吃上幾刀了。他抓緊往後退去,眼看已經站在了死去部下們用身軀堆成的一小個包圍圈裡。他的腳後跟踢踩到綿軟的人體,心裡大為不忍,連連呢喃:莫怪莫怪,等會要是能僥倖逃出,必定回頭來為各位將士收屍入土為安!一邊念著,一邊往屍體堆積處退去。

蠻子兵一看,這人眼看就要掉進他們那些個沒用的將士屍堆裡去了,心裡嗤笑,漢人狗賊們自詡為正人君子,還要講甚個氣節,叫做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難不成眼前這人倒是想講一講氣節?死到臨頭了還要死在一處作伴?當真是可笑!

眼看著劉領隊除了往屍體堆裡扎去,也沒別個法子來進攻了,蠻子軍們反而有了一種貓戲弄臨死的耗子那種殘忍戲謔的心態,原想著這座城池原本就是他們的囊中之外,不消幾日就能拿下,他們甚至連夏衣都沒有帶上,裹著棉襖就來了。沒成想,這些個不識時務的漢軍狗賊們倒是叫他們從春等到了夏,還是沒能破開那該死的城牆口子。

一整身的棉襖已經被汗打溼了幾遍,加上時不時還要被放點血,已經是臭不可聞,夏天的時候他們就脫光了上衣,用汗巾裹著下體,近乎赤身裸體,露著滿身的毛,在城外那條河裡扎猛子。

等又要入秋了,臭棉襖就又回到了身上,那包漿的汙垢,就算是這些蠻子兵們也忍不住嫌棄。所以攻城的決心又大了些,趕緊撞開那城門,殺進城去,搶光他們的集市,也尋幾批絲綢來裹身,就像他們國度的那些貴族們,不就以穿絲綢衣服為尊榮顯貴?眼下這潑天的富貴也該輪到他們享受了!

蠻子兵們彷彿已經看見城門開啟,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擺在裡頭等著他們攫取,無數的紅粉佳人等著他們享用,一時間臉上的殘忍裡又有了一些癲狂,別說破城後的榮華富貴了,眼下只要殺了這個將領級別的漢人,提著他的首級回去,自已就能得到首領的賞賜!

劉領隊看著越靠越近的蠻子兵們,眼睛裡也不再是沒有焦點的亂瞄,眼看著沒有活路,那就不活了唄!早些年沙場浴血的時候,誰還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過一日賺一日的。眼下自已也快五十了,家裡有兒有女,也算是有了血脈傳承,自已還當了幾年的兵頭,也算是嘗過掌權的滋味,那有什麼遺憾的呢?總比那些娃娃兵們,還這麼年輕,還沒有嘗過人間太平滋味,就早早地踏上了死亡的歸程,唉,真是可悲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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