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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打架,再來再來!

妖物也是有尊嚴的,白白被個老男人看到了光裸的肚子,惱羞成怒之下,只想速速飛到他跟前,扇他兩大翅膀,看什麼看!

可是還沒等它撲騰扎過去,背上傳來鐵器刮肉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想怎麼回事,左邊翅膀突然就一陣錐心痛,失了平衡差點一個跟頭栽在老兵甲腳下啃了泥。

原來是那妮兒丫頭,瞧見老兵拼死救下自己,這會子就要慘遭這怪物毒手,一鼓作氣之下,竟也不顧剛才差點被那噁心口氣噴死的危險,趁妖物轉身,將後背暴露給了自己這大好機會,咬咬牙,掄起了手裡的鋼刀,用盡全身力氣朝那怪物的翅膀根扎去!

原本以為這妖物皮糙肉厚,自己又不懂使用兵器的訣竅,這下子最多隻能聲東擊西,拖延一二,沒成想,呵,這怪物的修為也不過如此,自己那一刀,竟然劈開了一大半的翅膀根,這妖物原本打算起飛,這下子倒是歪七扭八撲騰起來,攪得地上塵土飛揚。

老兵甲心裡頭一喜,這小妮子能站起來知道抽刀對著怪物,說明沒有被奪舍,成為妖物寄生的器皿,這一刀下去也可見起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深閨弱女子,也頗有些血性,待會他和妖物纏鬥時,說不定還可以助力來個偷襲,再不濟,就算自己死拖住這妖怪,那麼這小妮子還是有希望逃出這山谷的!

趁這個機會,老兵甲再次揮動匕首上前,想去搶奪那怪物咽喉部位的先機,可惜的是,他並不如自己想得那樣身手敏捷了,年紀大了,長期生活在太平歲月裡,沒有那股子殺敵狠勁兒,加上他的左肩皮肉外翻,幾乎被那鉤爪抓得對穿,想必是筋脈盡斷,基本上是殘廢了,這幾個主要拖後期因素的影響下,老兵甲手下動作只完成了1/3,就再難往前衝刺半步,生生被那怪物的鐵頭一頂,夾住了匕首的攻勢。再用那還完好的右邊翅膀這麼一挑,可憐的老兵甲就像泡了水的黃表紙似的,被翅膀上的倒鉤牢牢地掛住了…

那怪物這會子是再不肯放鬆麻痺大意了,只見它挑著老兵甲迅速轉身,當著那抱著砍刀一臉驚慌失措的女人的面,狠狠地撲騰起自己的右邊翅膀,那老兵甲就像個離弦炮彈似的,被一股子怪力砸進了旁邊不遠處的亂草堆裡。

“噗通”一聲落地後,那亂草抖動被壓倒一片,就再也不見人哼唧半句。

“他被怪物摔死了?!”妮兒心裡又驚又怕,驚的是,這人和妖到底是不同力量等級的,這怪物明明已經被削了兩隻大爪,自己也砍斷它一隻肩膀,結果它還是照樣撲騰囂張,把那可憐的兵大叔給活活摔死了!怕的是,自己恐怕就是下一個被摔成肉泥的,可憐她二八芳華,剛嫁人,與丈夫沒能相守幾日,眼下自己被摔得面目全非,也不知道自己那丈夫看到後會不會受驚?再說了,成了一團肉泥摔在這荒郊野外的,怕是家裡人來收屍都尋找不到啊!

她的眼睛裡不知不覺蓄滿了眼淚,但她死死咬住後槽牙,呲著牙花,狠狠地瞪著眼前的怪物,手裡那柄再普通不過的鋼刀,剛才一頓亂砍之下,已經有地方捲了刃,可就是這麼一把破刀,眼下已經是她所有力量的寄託物了!

“我要活著出去!”妮兒心裡頭升起一股子信念,她一定要活著出去,自己爹孃才剛送自己出嫁,可不能還沒出半年,就要叫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來送自己出殯!

想到這裡,她握緊手裡鋼刀,準備迎接那怪物致命一擊。

那東西著實醜陋,張開翅膀就露出醜陋的腋下肚皮,活脫脫像個褪了毛的大母雞它但是想收攏翅膀走過來,那腳就剩下兩個冒著黑色膿血的棒槌,一跳跳更為滑稽。所以它只能張開一半,搭拉一半翅膀,停在和人差不多高的空中,除了體型龐大些,倒也沒有之前那股子猙獰壓迫感。

它一見妮兒對著自己舉刀,又怒得“梟-梟”怪叫幾聲,但沒有邊叫邊撲過去,要知道剛才就是這小婆娘背後偷襲,看起來那脖子可以一爪鉤扭斷,但自己那隻左邊翅膀可是生生被她拿那破刀砍壞了,想來她也有那自己無法窺探的力量?!妖物轉溜著那雙異色的眼睛,好像在思索如何偷襲,一擊必中給這個女人撕爛撕碎!

倒是沒耽擱太久去糾結,怪物嘗夠了非要琢磨明白,最後後發被人制的虧,這會兒即使想不明白這女人是如何砍傷自己的,但好歹想給她來一下,像那個老不死的臭官差,先給他來一下埋土裡不動彈才好!

打定了主意後,妖物扇動羽翼朝著女人的方向撲去,可憐那妮兒只能死死舉著那柄破刀正面迎戰惡意滿滿的妖物!

勝負並沒有懸念,妮兒哪裡是那妖物的對手,即使對方已經掉得只剩一格血了,但要殺個弱女子還是輕而易舉。

只見妮兒虎口崩裂,鮮血直流,那柄鋼刀已經被妖物用翅膀狠狠撞飛出去,並且從她頭臉變衝過去時,狠狠用翅勾去撞妮兒,等它飛身過去,一小束黑亮的頭髮已經掛在它的翅勾上,上頭還連著一小塊頭皮,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再說那妮兒,被撞了個四腳朝天仰面倒在塵土裡兩眼發黑,動彈不得,頭上和肩頸傳來劇痛,她忍著頭暈和一陣陣的眼前發黑,伸出手去摸自己的頭,溫熱的液體糊滿了傷口,她的手摸到了生生被撕開一個口子,還在突突亂跳的頭皮。

還來不及細想自己的頭是不是已經被那堅硬無比的翅勾給鑿破,剛才自己摸到的是不是腦漿,那怪物來了第二次衝擊,這會兒因為妮兒是平躺在地上,怪物無法貼地低飛用翅勾繼續攻擊,那怪物就不顧自己雙腿鉤爪被削,就這樣像發瘋野牛似的,朝著躺在地上的女人怒衝而去,企圖用自己這千百斤的身軀重量踩得這女人成一團子肉泥!肉泥多好,它吃嚼起來都不費力了!

妮兒昏沉間就覺得身下的地面震動了起來,勉力撐開眼皮朝頭上看去,卻只看見一團黑色巨影朝自己衝來,“咚咚咚”猶如木柱撞擊鼓面,震得人胸悶欲嘔,想來是想將自己活活踩死,可眼下自己卻是連動彈手指都不行,這可如何是好!

妮兒眼看著自己逃脫不了被踩死的下場,死到臨頭只能將自己整個人縮成一團,然後盡力朝著一旁翻滾而去,眼下只能寄希望於這些亂草,那大叔被扔進去後人影都看不見了,自個兒身影小,估計也能藏匿其中。

她這邊腰身才剛吃上勁兒,那邊怪物已經奔到了她腦袋前,眼看著那創口流著黑膿的巨爪柱就要踩到了自己臉上,她的身體動了,就著身下一小斜坡的優勢,她“咕嚕嚕”朝著一邊草叢滾去,只和那鐵蹄差開不過半掌,她的腦袋就會被踩扁進土裡了!

那怪物下了狠心要一擊必中,經過那女人時,還不顧腳下劇痛,狠狠多踏了兩下,保證給人踩得又平又爛!

收不住慣性的爛腳柱又往前衝了一段,直疼得那怪物面目更加猙獰,好不容易剎住車,模樣也不甚狼狽,幾乎是半摔進土裡去。等它掙扎用翅膀支稜起身子,又朝著來路回去看自己的踩人傑作時,它並沒有看見一地肉泥……

本就不大的腦子這下越大翎毛倒豎,它半是驚詫半是憤怒地在妮兒躺過的那處泥地上盤旋徘徊,然而並沒有找到一絲血跡,一塊肉沫,這殺千刀的女人會去哪裡呢?!

怪物急忙神經質地調轉身子,生怕自己背後再被那其貌不揚倒很難殺的倆人又偷襲了,但它身後這次空空蕩蕩,再也不見那兩個難纏的對手,一陣風吹過,只有那萋萋荒草在擺動,看起來格外的淒涼荒蕪。

要不是這妖物本就生於這荒無人煙的谷底,早就習慣了悽風冷雨霜雪打野樹野草,這場景可能還會嚇著它,打著打著對手不見了,比自己都還精通著遁形術!

妖物憤怒地扇動僅剩的一隻翅膀,地下的塵土頓時飛揚起來,荒草貼地伏倒,場面一時風捲沙石走。

躲在不遠處草叢裡的妮兒可就慘了,身邊的草不斷搖擺倒伏,自己即使縮得再小一隻,可眼下自己身穿桃白色衣物,和周圍黑黢黢的一對比,暴露是遲早的。眼下也不敢起身往草叢深處跑去,只能四腳著地往草密集處爬去,一邊爬還一邊解開自己的外套丟棄,打算只著深色的裡衣以便更好藏匿自己。

妖物狂暴,找不到人,只好把怒氣都發洩在這地上,恨不得扇出個裂縫來,期間還要邊扇邊不斷轉動身子抵擋後背,也就折騰不過一會兒,就幾乎力竭倒地。

正當它調轉身子打算用一個相對安全的姿勢休息片刻,張開嘴吃點昆蟲補補元氣時,它的眼睛突然被吸引住了……

有東西!有東西在那裡!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怪物要不是沒有淚腺和哭的情感,眼下估計就要抱頭痛哭了,自己扇得要死,那團白色的人東西就掛在那草裡頭!那不就是那個狡猾的人類女人嗎?!真是氣死妖了,這就過去逮過來,直接用嘴鑿開腦袋吃腦髓!

這妖物終於想起來,自己除了吃人血肉,吸人精氣,還得吃點腦子補補自個兒的腦袋了。

它立刻從地上撲騰起來,朝著不遠處的草叢扎去,並將自己的頭壓低,像一個長了兩隻翅膀的醜陋棍子,對著那團白色就俯衝了過去。

來勢洶洶,草叢倒伏,那團白色東西也隨之搖曳擺動,看在妖物眼裡,就是不自量力的人在垂死掙扎,這一次自己下手一定要穩準狠,不再給對方逃離線會,想到這裡,它還把兩隻斷腿放下,等會衝刺,踩踏,撞擊一次性用上,它就不信,就是那鐵打的身軀,也經不住自己這番猛烈攻擊!

“咚!”“撕拉~”重物落地的聲音有了!被撕裂的聲音也有了!妖物半邊身子撞進土裡,它的腦袋上還掛著半片衣服前襟,抽動鼻子,還能聞到衣服上若隱若現的清淡脂粉香味!這不就是那女人的衣服?!

可是自己期待的慘叫呢?!自己期待得血肉紛飛呢?!去了哪裡?!為什麼自己像撞了個空心人似的,一頭撞空栽進土裡,那女人果真也是妖怪,修為在自己之上?!難怪她躺在哪兒裝死半天,這滿山谷的妖物都沒上前吞食,她是不是那專門黑吃黑的大妖?!

妖物越想心裡越是打起了鼓,妖們的修煉本就是沒有任何的倫理道德約束,無非就是誰修為更高,那就吃掉那修為低的,以此來補養自己。尤其在這缺少外來精氣的山谷,這一絲人味就令人癲狂,它前幾日也是分得一瓢羹,沒想到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也不過是個被吃的!

越想越是灰心,竟沒了之前橫衝直撞的蠻力,它撲騰起來,甩掉頭上那團衣物,準備起身回到自己本體裡趕緊守好命門,不然等其他妖物發現它受了重傷,保不齊今晚就被打上門分吃了!

艱難起身,又帶倒了一片草,跌跌撞撞準備振翅回巢,一陣風飄過,帶來那股子熟悉的人味,對,人味,就是自己剛才在那衣服上聞到的,此刻更加濃郁了。

它忍不住抽動鼻子去探去嗅,妖物各有所長,它就善於用眼睛去搜尋,這鼻子就差了些許,可眼下估計是腹中飢餓放大刺激了嗅覺,讓它在這夜風裡不斷去捕捉有關於人的一絲氣息。

濃郁甜美的味道讓它體內剛收斂下去暴虐又翻騰起來,在哪裡?!在哪裡?!到底在哪裡?!它開始撲扇自己的翅膀去倒伏那些柔弱的茅草,正如它霸凌施虐比它弱小的妖物,人類們,可是眼下這些該死的草,它們扎堆在一起,牢牢地護住了那個脆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