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芹芹從景山療養院出來,剛好看到停在門口那臺屬於江景殊騷包一樣的紅色蘭博基尼。
駕駛座車門一開,江景殊立即下車迎上去,“芹芹。”
“你還挺準時的。”
傅芹芹把一盒青團糕遞到江景殊懷裡,“吶,今天療養院有活動,我陪我外婆做的青團糕。”
江景殊雙手夾著塑膠透明飯盒的兩端,低頭透過透明飯盒看到裡面一個個鼓溜溜的青色糕點,雙眸微亮起來,“芹芹你親手做給我吃的?”
“你質疑我?還是你不想吃了?”
傅芹芹伸手想把盒子拿回來,江景殊趕忙護住飯盒,“不要,這吃的你已經給我了。”
難得芹芹主動做吃的給他……
蘇記粵菜館。
江景殊捧著餐牌給傅芹芹介紹:“不如吃這個紫蘇茄子炒肉?我上次來吃還可以。”
傅芹芹看了一眼餐牌上的圖片,“嗯,你點吧,我餓了,叫些能快點上的菜。”
“那我來做主咯。”
江景殊喊來餐館經理,報了幾個菜名,每報一個菜名就看看傅芹芹臉上的反應,確定她沒有透露出對他點這些菜有厭惡的神情,暗暗鬆了口氣。
“就這三菜一湯。”
“好的,麻煩兩位客人稍等一下,菜很快就會上來。”
經理收回餐牌,對江景殊他們說道。
江景殊想起自己買的藥膏,馬上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在桌面推到傅芹芹跟前,“給你,上次你的手被刮傷了,我託我媽買了這支紫草膏,可以修復傷口,減少色素沉澱,絕對不會讓你的手留疤的。”
傅芹芹捏起藥膏盒看了一下上面的說明,然後說道:“我只是小傷。”
江景殊見傅芹芹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傷口,問道:“芹芹你弄傷之後都不由塗點東西清理一下傷口嗎?”
“沒事啊,用水洗一下不就好了嗎?”
傅芹芹看著手腕處幾道刮痕,從小到大,她有弄到點小傷口都是用水龍頭的水清理一下,也沒見得出事啊。
江景殊皺眉,握住傅芹芹的手。
“幹嘛?”傅芹芹想縮手,可對方強硬地把她受傷的手按在桌面,讓她縮也縮不回去。
“我給你塗膏藥,女孩子怎麼可以留疤?”
江景殊拆開藥盒,倒出一支藥膏,擰開蓋子,擠壓藥膏膏身擠出一點膏狀物,指腹沾上抹到傅芹芹手上的幾道刮痕處。
他低下眸子,塗抹藥膏的動作極其輕柔。
“芹芹,你放心,這紫草膏沒有什麼刺鼻的藥味,味道是淡淡清香,塗在面板上涼涼的,你感覺到了嗎?是不是很舒服?”
江景殊嘴巴不停,絮絮叨叨地,不過這次並沒有讓傅芹芹反感。
她凝著江景殊認真為她搽藥的模樣,沒了平日的幼稚,反而有些他年紀本該有的成熟,而這成熟莫名令他的側臉多了點性感……
呸——
傅芹芹驚醒,在心裡呸了一聲。
差點就著了江景殊的道了。
江景殊上完藥,去洗手間洗洗手回來,菜品剛好陸續上來擺在飯桌上。
傅芹芹夾了幾塊肉吃下去,當看到一盆白灼蝦,她眼睛盯了幾眼又移開。
“芹芹,你想吃蝦?”江景殊第一時間發現傅芹芹的反應。
傅芹芹想到自己剝蝦的笨拙樣,就搖搖頭,“不吃,我剝蝦經常把它們的肉都掰掉。”
一般她都不自己剝蝦,老媽因為經常工作所以家裡從小就避免做這種麻煩的菜式,直到她跟小寶在一起,她會主動剝蝦把剝好的蝦肉放到她碗裡。
記憶裡的賀嘉寶:
“芹芹,來,嚐嚐,這蝦肉好新鮮。”
“芹芹,要是你還要吃跟我說,我給你剝個漂漂亮亮的蝦肉,我很會剝蝦的哦!”
江景殊捏起一隻九節蝦,去尾剝殼,剔蝦腳,然後拎著蝦頭往醬油滾一下蝦肉,擺在傅芹芹唇邊,“來,嚐嚐我給你剝的蝦。”
蝦肉抵在傅芹芹的唇上,她聞著新鮮蝦肉的鮮味,忍不住張口咬掉沾上醬油的蝦身。
江景殊看著自己手上餘下的蝦頭,再看傅芹芹滿足的樣子,於是繼續給她剝蝦。
看來芹芹很喜歡吃蝦。
他手腳麻利又剝掉第二隻蝦,再次喂到傅芹芹嘴邊。
傅芹芹咬下蝦身,不過這次牙齒不小心刮到江景殊的指腹,自己卻渾然不知。
江景殊拇指摸著食指指腹上被傅芹芹碰到的地方,瞬間他臉燙燙的,眼睛不自覺偷瞄她的唇。
上一次他溺水昏迷被她人工呼吸,當時迷迷糊糊的,只記得嘴上軟軟一片,他好想再親一親哦,他什麼時候可以親親他的女朋友啊?
傅芹芹見江景殊愣著不動,不繼續剝蝦了,索性用筷子夾起其他菜,同時問道:“你從酒店那裡趕過來跟我吃飯,那小寶和她老公呢?還有你另外的兄弟呢?”
被傅芹芹這麼一提,江景殊這才發現自己離開網球場的時候,阿峰和沈舒遙都已經不在那裡。
咦,他們去哪裡了?
觀瀾酒店VIP9085號房。
兩人癱在床上,沈舒遙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看時間,推了裴梓峰一把,“我們都在這裡待了兩個小時,表哥他會不會發現我們不見了?”
他們一個星期沒在一起,剛才打了兩個回合網球,中場休息的時候,她拿汗巾替裴梓峰擦汗,突然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燃起,兩眼對望,十分有默契地說不如上來開個房間休息一下。
結果就成現在這個模樣。
裴梓峰撫摸著沈舒遙蜷縮在胸前的腿,直到她繫著紅繩的腳踝。
“阿琛顧著跟他的小嘉寶培養感情,怎麼有時間管我們。”
沈舒遙腳踝被摸得發癢,她拉著裴梓峰的胳膊,想甩開他的手卻根本動不了他分毫,她洩氣地問道:“很癢誒,裴梓峰,你今天怎麼總是摸我腳踝?”
裴梓峰呼吸沉重,在沈舒遙耳邊說:“阿遙,我忽然發現你腳踝長得很漂亮。”
沈舒遙聽後,臉一紅,身體扭了一下,想把腳抽回來,可力量懸殊,她的腳根本不能從他掌下逃脫。
“壞人,你調戲我。”
“嗯,我是調戲你,我的女朋友。”
裴梓峰想:怎麼辦?他好像越來越喜歡他這個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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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客房樓下的沿江小路,賀嘉寶從網球場跑出來一直在這條沿江路上和綠化帶從裡轉圈,十幾分鍾,她都沒走出來去到酒店大堂。
此時,她的腦子還被剛才自己蠢呆呆說出向二叔告白的畫面支配著。
“……你這個大電燈泡!你沒看到我在跟二叔表白嗎……”
“……阿寶,你想向我表白……”
賀嘉寶一想到那些話,無窮無盡的尷尬就在腦海裡、在身體蔓延開來。
連她的腳趾也尷尬地動了一下,好想摳摳地板,挖出三房一廳出來……
“啊啊啊啊——”
賀嘉寶往江面大喊大叫,抒發心裡的尷尬。
“阿寶!”
賀澤琛追上來了。
賀嘉寶聽到賀澤琛的聲音,圓眼微微一驚,膽小如鼠的她根本不敢把身子轉過去面對他。
一開始說好的契約婚姻,她簽下合同做二叔的假老婆,兩年後自由離婚,現在她卻動了異心,二叔知道後會不會把她趕走?會不會討厭她?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居心叵測的人?
“阿寶,終於找到你了,我剛才在大堂沒等到你,就想你是不是迷路了,還好你果然在這裡。”
賀澤琛一步步向賀嘉寶逼近,賀嘉寶感覺到身後之人越來越近的氣息,慌得往左挪了幾步,腳不正不偏地踩到地上突起的石磚,身體失去重心朝欄杆柱子撞去。
一隻手迅速抓住賀嘉寶的手臂,將人拽進他的懷裡,錮住她的腰,不讓她躲開。
“你還想往哪裡走?”
賀嘉寶掙扎一下,無果,便垂下頭,額頭抵在賀澤琛胸膛,用著抱歉的口吻說道:“對不起,二叔,我跟你明明是簽了合同,只是協議結婚,我不應該妄想你,不應該喜歡你,不應該……”
賀澤琛淡啞的聲音在賀嘉寶頭頂上落下來,他的聲音沒有不滿、沒有惱意,彷彿還帶上幾分輕快的笑意:
“阿寶,雖然一開始我們簽了那份協議假結婚的合同,可是合同上也沒有規定你不能喜歡我,不能將我妻子的身份坐實啊。”
賀嘉寶聽到賀澤琛的話,猛地抬起頭,對上他眉花眼笑的樣子。
他看著她,怕她懵懵的,一時沒聽懂他的意思,於是直接說道:
“我喜歡你,阿寶,我希望你把我賀澤琛合法妻子的身份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