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市,沈家。
“哎呀,痛死了。”
生理疼痛折磨得沈舒遙死去活來,她躺在床上可憐兮兮地抓住給她檢查的許醫生。
許醫生瞄了一眼旁邊櫃頭上的凍奶茶,苦口婆心道:“沈小姐,之前已經叮囑過了,您生理期前後應該注意飲食,避免吃生冷東西。”
她每次囑咐,沈小姐每次都不注意,,結果一疼起來,抓得她手臂淤青。
幸好沈小姐每個月一次生理期,不然天天抓她的手,她整隻手都廢了。
沈舒遙睡在床上,仰頭看到床頭櫃上的罪證,失策地閉上眼睛採取一種掩耳盜鈴的方式假裝它不存在。
“呵呵呵,許醫生你行行好……”
“照例開些止痛藥給您。”
“謝謝許醫生。”
沈舒遙揪住暖寶寶擱在肚皮上,覺得每個月老這樣不是個辦法,於是問道:“唉,除了中藥調理還有什麼法子調理啊?”
許醫生食指託了一下鏡框,對沈舒遙直言:“找個男人。”
“什麼鬼?許醫生,你是收了我媽多少錢來做說客讓我去相親找物件。”
“冤枉。”
“哼,我表哥賀澤琛他一個快三十的老男人也還沒找,哪裡還輪到我。”
只要表哥還沒找物件,她就有理由拖著。
許醫生收拾醫用箱的手頓了頓,看向似乎毫不知情的沈舒遙:“沈小姐,賀二少不是剛結婚嗎?”
啥?她表哥結婚了?不,不可能。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沈舒遙彷彿瞬間痊癒一樣坐直了身子,“你哪來的訊息?”
“範醫生說的。”
“哦,那不就是聽說的嗎?”
沈舒遙一點都不相信賀程鈞結婚了,她從來沒有見過賀澤琛對哪個女人有好臉色的,除了那個從小跟在他身後的小侄女賀嘉寶。
“是賀二少親口跟範醫生說的,說他領證結婚了,範醫生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以為賀家很快有喜事呢,我們還等著收喜帖。”
沈舒遙吃驚拿出手機,在微信群跟賀澤琛的朋友圈裡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一點他宣佈結婚的訊息:“真是我哥說的?怎麼家族群裡一點訊息也沒有。”
她又問道:“那我哥的物件是男是女?”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賀二少也沒跟範醫生說太多。”
沈舒遙覺得大事不好:“完蛋了,結個婚一點訊息也沒有,肯定是物件見不得人。”
難不成賀澤琛那傢伙這麼多年一點訊息也沒有,指不定他取向有問題。
許醫生多口說了句:“是了是了,前段時間賀二少不是去國外談生意嗎?去的還是荷蘭。”
沈舒遙跟許醫生對視一眼,都震驚起來。
“絕對是,荷蘭同性結婚合法,賀澤琛那傢伙肯定……,完蛋了,他爸要是知道了非打斷他狗腿。”
許醫生提醒道:“之前一直照顧賀老爺的胡醫生去外地,今天是範醫生上門給他測血壓檢查。”
MD。
沈舒遙急忙撥打賀澤琛的手機:【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接著她又打給母親,依舊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真是,關鍵時候沒有一個人聽電話的。
看根本打不通賀澤琛和母親的手機,沈舒遙即刻翻身下床。
許醫生一看沈舒遙精神抖擻起來,沒了剛才那副腰都直不起來喊爹喊孃的模樣:“沈小姐,你不疼了?”
“疼啥疼?我要趕去舅舅那裡,我媽今天去陪他吃飯了,我讓媽幫忙說幾句話。”
趕到賀家老宅,沈舒遙第一時間找到她母親賀靜茹。
賀靜茹見自己女兒慌慌張張,不由奇怪道:“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嗎?還跑出來?”
沈舒遙往客廳眺了一眼,拉著母親壓低聲音問:“範醫生在舅舅面前有說我二表哥的事嗎?”
“阿琛?”
“就是他結婚的事。”
沈舒遙話一出,賀靜茹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出來:“你二表哥結婚?不可能。”
她這幾年介紹多少世家小姐給她這個外甥認識,可他一點都不領情,不是直接拒絕不去就是當著人家姑娘面前挑剔對方,把人家惹哭收場。
有時候她其實挺懷疑賀澤琛的取向,要不然他怎麼會沒個鐘意的物件呢?
賀靜茹抹抹眼角笑出的眼淚,“你還不如說你表哥找了個男朋友,我可能還會相信,他結婚,嗯,我不信。”
沈舒遙可笑不出來,她扶住母親的雙肩,認真道:“媽,你別笑了,這次是真的,賀澤琛他結婚了,去荷蘭結的婚,對方是個男人。”
“不不不,”賀靜茹摸著額頭,“你哪裡來的訊息?”
“範醫生說的。”
“我說什麼了?”
一臉懵逼的範醫生跟拄著龍頭雕花的實木柺杖的賀振國一起從外面的花園進來。
沈舒遙瞧到舅舅那根結實的柺杖,馬上乖乖閉上嘴巴低頭不語。
她拉著賀靜茹的手,可對方掙脫開走上去迎著賀振國,“哥,小遙說阿琛結婚了,這怎麼可能。”
賀振國見識了二兒子這些年的態度,只將注意力放在公司上,活得簡直像個寺廟和尚那樣清心寡慾,完全不近女色。
他冷哼一聲,甚至舉起柺杖敲地板,信誓旦旦道:“那臭小子肯結婚?我說的,我打斷自己的腿坐輪椅。”
範醫生顫巍巍,“賀老先生,賀二公子真的結婚了,他親口說的……”
在場瞬間鴉片無聲,沈舒遙依舊低下頭,賀振國和賀靜茹大眼瞪小眼,微愣了幾秒。
最後是賀振國拍大腿笑出了聲,“不可能,不可能。”
沈舒遙不知道舅舅是真的笑著不相信,還是被刺激到瘋了的不相信。
賀靜茹將沈舒遙推到賀振國面前,“小遙,你說。”
沈舒遙吞吞口水,小心看著舅舅仍舊凌厲的眼神,又問了一下範醫生:“今天舅舅的血壓是多少?”
賀振國攔住範醫生,對外甥女說:“不礙事,你舅舅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小遙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賀靜茹用眼神鼓勵自己女兒,“快說。”
“舅舅,你一定要諒解二表哥,這不能怪他,畢竟取向這有些人是天生的……”
“別兜圈子了!”
賀振國嗓音中氣十足,吼得沈舒遙抖了一下,立馬將賀澤琛結婚的事情全盤托出:
“二表哥他去荷蘭結婚領證了,物件是男的。”
賀振國聽到沈舒遙飛快的語速,剛開始眉頭緊促,到後面又舒展開來,語氣也十分平常地問道:
“哦,這樣,那小琛是1還是0?”
“什麼東西?”沈舒遙不解舅舅的話。
賀靜茹手肘推推女兒,小聲說道:“你舅舅是問你二表哥他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範醫生看著眾人討論熱烈,舉起手插話:“請問您們說的是賀二少的結婚物件是男的?”
“不然呢?”
範醫生說道:“雖然我不清楚賀二少的物件是誰,可是他是五一假期後第一個工作日在京海領的證。”
沈舒遙一聽在本市民政局領的證,瞬間興奮地抱住自己母親,“哈哈哈,嚇死了,原來在這裡領的證,不是在荷蘭。”
賀振國問:“有區別嗎?”
“京海只接受異性男女登記結婚。”
“真的?”
範醫生補充:“賀老先生,領證那天賀二少還讓我開些避孕用品呢。”
聽到這,賀振國迅速掏出手機點開家族微信群裡,按著語音按鈕公佈喜訊:
“大家,我家小琛結婚了,物件是個女娃!大家遲點一定要來喝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