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寶,過來挑幾樣點心蛋糕。”
打烊後,店長清理麵包店裡賣不出的產品,讓店裡的員工挑來打包帶回家。
賀嘉寶選在麵包店兼職打工也是看中這個原因,可以有免費的蛋糕麵包做第二天的伙食。
櫃面上,最後一件芒果蛋糕顯得格外顯眼。
“二叔,生日快樂!趕緊許願吧。”
芒果蛋糕上昏黃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男人優越的輪廓,讓賀嘉寶看得呆呆的。
男人並沒有雙手合十許願,而是說出自己的願望:“希望阿寶趕緊長大。”
賀嘉寶不滿:“二叔,我都十九歲了。”
二叔是嫌棄她長得矮嗎?
男人黑眸藏著深意,“你還小。”
不顧賀嘉寶的抗議,男人吹滅了燭火。
芒果蛋糕那陣混著芒果的蛋香味飄進賀嘉寶的鼻子,等她回過神,她毫不猶豫拿走櫃檯上的蛋糕。
今天,是二叔的生日。
每年生日,她都會給他準備芒果蛋糕,可是今年他出差了。
她差不多一個多月沒見他。
賀嘉寶拎著裝蛋糕的透明盒子走路回旅店。
說是旅店,其實是城中村的短租房。
回去的必經之路有幾個撩起衣襬透氣的肥胖大叔,他們油頭滿面地坐在路邊觀賞路過的每一個女人。
賀嘉寶穿著一條圓領過膝長裙,算是比較保守了,可那些大叔還是盯著她白皙的小腿哈哈大笑竊竊私語。
“妹妹,這麼晚才回家啊?”
男人們似乎喝醉酒,完全不顧路人。
賀嘉寶防備避開一邊,低下頭,儘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只求平安走完這條路。
“哎,怎麼不理人?”
“小妹妹,你有沒有教養?有人跟你打招呼你都不應人的嗎?”
哼,到底是誰沒有教養在這裡大吵大鬧。
賀嘉寶眼角瞅到一個大叔向她踉踉蹌蹌走來,後無退路,她心一慌,往前方路燈那邊跑去。
那裡有閉路電視。
跑到將近路燈下,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她。
西裝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想來對付醉漢綽綽有餘,賀嘉寶趕緊向他求救。
男人聞聲轉頭,路燈燈光打在他骨相卓越的臉上,跟賀嘉寶記憶裡那個在燭火裡許願的男人重合起來。
“二叔……”
二叔怎麼回來了?還出現在這破爛的城中村裡?他不是在國外找專案談生意嗎?
碰到熟人,賀嘉寶一下子找到底氣。
她撲到賀澤琛身上,抱住他:“二叔,有壞人抓我!”
賀澤琛揚起下頷抵在賀嘉寶的發上,右手熟絡地撫著她的背,“別怕,二叔在這裡。”
再抬眸,他目光陰沉地盯著來人。
追來的胖大叔見到強悍他十萬倍的男人,哪有剛才調戲的笑容,他退後幾步,踩到身後的人。
“對,對不起。”
轉身,胖大叔對上穿黑西裝戴黑墨鏡的保鏢。
賀澤琛修長的左手揉著賀嘉寶順滑的長髮安撫她,另一隻手散漫一揮,保鏢會意立即拖著腿軟的胖大叔離開……
賀嘉寶貼著賀澤琛,雙手原本不安地環抱他的腰,可因兩人離得太近,她收回手擺在他們中間,因此她隔著西裝隱約摸到了賀澤琛的肌肉線條。
二叔的身材啥時候練得這麼好?他整天工作哪來的時間去健身?
被二叔熟悉的氣息包裹著,賀嘉寶早忘記害怕,只顧著研究起賀澤琛的健身問題。
“摸夠了嗎?”
賀澤琛的嗓音冷不設防在賀嘉寶頭頂響起。
賀嘉寶縮手,鑽出賀澤琛的臂彎。
“二……”不對,他已經不是她的二叔。
“賀先生,謝謝你。”
賀澤琛見從小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跟她生疏了,眸子寒了幾分。
賀嘉寶絞著手指,“賀先生,你應該知道,我不是賀家的女兒,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她不過是一個外人,父母拿著DNA報告就立馬跟她劃清界限,更何況二叔呢。
路燈傾瀉下來的光圈住靜默的兩人,將他們置於獨立世界以外的空間。
賀嘉寶仍存有幻想,希望賀澤琛不要像父母一樣不要她了。
而對方三秒的沉默,把賀嘉寶眼前的時間拉長,三秒如駭人的長蛇爬上賀嘉寶的雙腿抑制她的動作,再往上死死纏住她的喉嚨。
她不敢開口問二叔還認不認她,就怕他跟陳玉蓮說她只是一個外人。
賀澤琛大手輕輕按在賀嘉寶的發上。
“那又如何,你依舊是阿寶。”
屬於他的阿寶。
賀澤琛在阿寶很小的時候就清楚她不是大哥大嫂的孩子,因為她的血型跟賀家每一個人都不匹配。
“二叔。”
長蛇被賀澤琛溫厚的嗓音驅走,賀嘉寶能說話了,她眨著黑眼睫毛,眸色亮起來,是泛起的淚水在眼眶內遊走。
“以後不許不打招呼就離開。”
一個月了,他都沒收到阿寶的微信資訊。
遠在國外的他知道那個賀家真正的女兒找上門,他已經吩咐大哥不能讓阿寶離開,可是她還是被大嫂趕出門。
賀澤琛如平日般拉起賀嘉寶的手,但這次卻比以往一次握得更緊一些。
兩人慢慢走出巷子,上了停在路口的轎車。
賀嘉寶坐進車廂後才愣愣地問:“二叔,你要帶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