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也給我找!”
賀嘉寶一回家,循著吵鬧聲來到自己的房間。
此時,賀詠珊正使喚著家裡的傭人在房間裡翻箱倒櫃。
原本整潔的房間亂得像垃圾場一般,衣服被撕成布條隨意一扔,書架上一個金銅色的獎盃更是被砸到地上“乒乒乓乓”地裂成幾塊……
始作俑者們不小心踩到獎盃碎塊還嫌棄地踢到角落。
碎塊的撞牆聲打痛了賀嘉寶的心臟,心臟刺激一抽動,差點喘不過氣,為了緩過氣,她深呼吸大喊出聲: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賀詠珊瞥了突然出現的賀嘉寶,繼續吩咐道:“別停下來,繼續找,怎麼也要把我媽的東西找出來!”
傭人們瞄了曾經的賀家小姐賀嘉寶一眼,又望向一邊真正的賀家千金賀詠珊,她們斟酌一下決定遵從賀詠珊的意思繼續翻找太太丟失的首飾。
一個月前,詠珊小姐找上門哭訴自己才是真正的賀家小姐,先生太太調查後以及透過DNA檢測,也發現養了二十一年的女兒嘉寶小姐並不是親生女兒,自此,嘉寶小姐就成了家裡多餘的存在。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該去還是該留,畢竟先生太太也沒有明確發話趕她走,另一邊先生太太反而高調地宣佈詠珊小姐才是賀家真正的小姐。
樓下的賀夫人陳玉蓮見傭人們這般久也沒找到她的戒指,滿臉怒容地上樓:
“人都死哪裡去了?我那枚翡翠戒指找到了嗎?”
翡翠戒指是她前日在拍賣場投標回來的,她打算今天跟幾位太太打麻將時戴出來炫耀,結果發現自己保險櫃裡連同翡翠戒指在內的好幾樣首飾都不見蹤影。
賀嘉寶見家裡丟貴重東西了,而且賀詠珊和傭人們直接將她當成小偷搜她的房間,她立即向陳玉蓮解釋:“我今天一天都在學校,丟了東西不應該搜我的房間……”
“找到了,太太,小姐,在床底下找到一袋首飾。”
傭人敞開小抽繩袋,裡面赫然是陳玉蓮的那枚翡翠戒指和其他鑽石首飾。
賀詠珊眼神得意,拿過這袋首飾到陳玉蓮獻寶一樣,“媽,這不是人贓並獲了嗎?”
“不是,不是我偷的。”
賀嘉寶看著陌生的袋子,百口莫辯。
這袋東西不可能有腿跑到她床底,肯定是有人放的。
“誰說是你偷的,我知道,我這個賀家真正的女兒回來了,你肯定擔心自己的地位,擔心自己以後的出路,所以未雨綢繆地‘拿走’家裡值錢的東西。”
賀詠珊表面是替賀嘉寶辯解,實則是添油加醋坐實她偷東西的行為。
賀嘉寶瞭然一笑:原來是這個女人。
即便她再傻,她也猜到這是賀詠珊的手段。
“賀詠珊,你別誣陷我。”賀嘉寶走上前想要理論一番。
始料未及,一巴掌揮過來,“啪”地打響了賀嘉寶的左臉。
“夠了,這裡不是菜市場!”陳玉蓮收起發疼的右手,“我看在我們相處這麼多年的份上不會報警,但是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還有,賀家不再歡迎你這個外人。”
“媽……”
“別叫我媽,我並不是你親生母親,詠珊才是我的女兒。”
陳玉蓮戴上翡翠戒指,下樓去麻將房找闊太朋友們。
賀詠珊看著愣在原地的賀嘉寶,在她耳邊又說:“趕緊滾蛋吧,你這個外人。”
外人。
是啊,她不過是一個外人,她就算沒做錯事,再怎麼解釋也不過是一個外人的廢話。
賀嘉寶抬起手背揉了一下左臉。
她沒哭,也不會哭。
二十一年,她都習慣了陳玉蓮的刻薄。
陳玉蓮嫌棄她出生的時候不是兒子,將她出生後孃家陳氏企業走向滑坡的事歸在她身上。
賀詠珊和她的DNA報告出來那天,陳玉蓮更是說:“怪不得這些年來一直不走運,原來是這個喪門星害的。”
這麼多年,她一直反問自己是不是媽的親生女兒。
而今日,難過片刻之後迎來的是釋懷、輕鬆。
真好,這個從小對她冷暴力的女人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臉上褪去剛才發生的不快,賀嘉寶揚起笑容,轉頭朝賀詠珊送上祝福:“希望你在這個家永遠幸福快樂……”
賀詠珊僵了僵。這個女人是瘋了吧?為什麼她還笑得出?
傭人們也被賀嘉寶的笑弄得紛紛貼牆而站。
賀嘉寶撿起一個行李箱,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把碎了的獎盃抱在懷裡,在眾人的目光下離開了賀家。
走出天光御都的小區門口,眺望那個她住了二十一年的家,她眼眶酸酸的。
想來賀家最疼愛她的二叔回來知道她是一個外人,應該也會嫌棄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