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流程通通走完。房間裡只剩下刁一一跟方幼年兩個人。心繫司馬娉婷,方幼年急的在刁一一面前來回踱步。
“喂!你走夠了沒有!”
刁一一突然說話,方幼年停步看她“別以為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娘子。我不妨實話告訴你。我根本不想娶你!要不是……”
“要不是你家老夫人逼你。你要娶的便是白日在大堂外流淚的姑娘了對不對?”
刁一一搶話,方幼年道:“沒錯。我愛娉婷。此生除了她。我絕不會愛上其他女子!”
刁一一一把扯下紅蓋頭。方幼年震驚:“你?”
刁一一將紅蓋頭丟到一邊伸了個懶腰道:“既然你不想娶我,那這蓋頭你也不必來揭。”
方幼年不知如何反駁。刁一一站起身打量屋裡擺設。
“大戶人家不愧是大戶人家。隨便一個擺件都夠普通百姓過一輩子了。”
刁一一隨手抓起一把花生。邊吃邊對方幼年道:“說說吧!你跟白日在婚禮上哭的姑娘是怎麼回事?”
方幼年一屁股坐到床上,懶得理刁一一。刁一一吐了口花生殼。再次拿起一顆花生嗑了起來“別這麼小氣嘛!漫漫長夜的!不嘮嗑怎麼過?難道你還真想跟我洞房花燭啊!”
“你?”
方幼年氣的直瞪刁一一。刁一一道:“我這個人最喜歡聽故事了。你講給我聽聽。或許我一感動可以幫幫你。”
方幼年道:“你真的願意幫我?”
刁一一道:“那要看你的故事感不感人了。”
方幼年轉換笑臉改變態度“你放心。我的故事絕對感人。絕對讓你聽了願意幫忙。”
方幼年拉刁一一坐到自己身邊。刁一一看向一旁擺的棗提醒“棗!”
方幼年怔了片刻,反應過來。端過裝棗盤子遞給刁一一。刁一一接過吃了起來。方幼年開始講述“我跟娉婷相識在幼年。那時我父母還在世。我的姨母也就是當今皇后。她接我入宮當太子的伴讀。而娉婷則因貴妃的關係入宮同皇子公子一同受教。也就是那時起。我跟娉婷成了夥伴。在眾多皇子公主中只有我跟娉婷身份不同。我們雖為皇親但地位卻低於皇子公主。娉婷小的時候長的白白嫩嫩可可愛愛就像麵粉捏的小娃娃。她是那麼可愛那麼安靜。她總是一個人待在角落裡。她看起來是那麼孤獨那麼需要保護。她安靜的令人感到安逸甚至讓人覺得她根本不存在。她不愛說話。不愛笑。卻生得討人喜歡讓人不得不注意。也許是身份上的尊卑。娉婷對那些皇子公主們總是刻意保持著距離。她只喜歡我。只喜歡跟我在一起。她膽子很小。有的時候一隻落在她身上的蝴蝶都能把她嚇到。她很依賴我。喜歡我。漸漸的我兩個長大成人私定終身……”
國舅府上。司馬娉婷房中。只見她畫著美美的新娘妝。穿著一襲紅嫁衣。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兩滴淚從她眼眶中滴落。她的眼神是那麼絕望那麼蒼涼。
她看著鏡子中自己。從一旁匣子裡拿出一把短刀。她看向自己的左手腕。用右手拿起短刀。輕輕向左手腕劃去。鮮血順著短刀劃過的傷口流出。司馬娉婷似乎感覺不到痛。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手腕上的傷。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房門被黑甲推開。他端著飯菜笑臉盈盈進門:“小姐。你都一天沒吃飯了。這會兒好歹吃些。”
司馬娉婷沒有回應。黑甲將飯菜擺放到桌子上。對司馬娉婷繼續道:“小姐。可是有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哦!”
黑甲視線再次落到司馬娉婷身上。紅色的血已經自她手腕流淌到地上一大片。
看到地上的血,再看向司馬娉婷割破的手腕。黑甲快步過去抓住司馬娉婷受傷的手。緊急為她包紮。
“小姐。你怎麼這麼傻!傻到要為一個男人自殺!如果讓老爺知道你如此傷害自己。他該多心疼!”
“黑甲。”
司馬娉婷撲到黑甲懷裡。小聲哭泣。黑甲緊緊摟著司馬娉婷。眼底閃現一抹殺意。
婚房裡。方幼年手舞足蹈講述。刁一一抱著一盤吃了一半的棗打著哈欠兒。
“夠了夠了。我已經聽明白了。你愛司馬娉婷。司馬娉婷愛你。可惜方老太太不同意。你為盡孝道娶了我。現在又擔心司馬小姐不開心。說到底你跟司馬小姐兩情相悅。我不過是個無辜的第三者。”
方幼年愧疚道:“也怪我把你牽扯其中。”
刁一一道:“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我刁一一也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也沒有必要再喜歡你。你與司馬小姐兩情相悅。本該是一對。好吧!我就做一回人間月老成全你們二人。”
方幼年欣喜道:“你要跟祖母提出和離?”
刁一一道:“現如今這種情況。就算你我和離。方老太太也會逼你再娶其他姑娘。換了別人不一定像我這般善解人意願意成全你。”
方幼年警惕:“那你?”
刁一一道:“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我幫你演戲。在外人面前跟你做一對恩愛夫妻。你想見司馬小姐的時候我還可以想辦法掩護你們見面。不過我每幫你一次你要付給我一千兩。”
“一千兩?”
方幼年重複。刁一一道:“怎麼?嫌多?”
方幼年道:“不。我只是不明白。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刁一一道:“像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自然不會懂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對錢的渴望。總之你要不要跟我做交易吧!”
方幼年道:“好!我就跟你做這個交易。”
刁一一道:“口說無憑。我們立字為據。”
方幼年點頭同意。刁一一拿過紙筆寫明條款。
“合約終止時間就到方老太太壽終正寢。屆時還麻煩方公子一紙休書放我自由。”
方幼年道:“休書對你不公平。我看還是和離吧!”
刁一一道:“好。就和離。”
刁一一在紙上寫明。隨後拉起方幼年左手大拇指狠狠咬下去。
鮮血流出。方幼年痛到齜牙咧嘴。
“刁一一,你屬狗的啊!亂咬人!”
刁一一看著方幼年在心中道:“就讓我從此忘了你。不再愛你。”
刁一一心中如此想,嘴上卻這樣說。
“既是契約自是要按手印。我怕疼只好咬破你的手指。少囉嗦。趕緊按手印。”
刁一一再次去拉方幼年。方幼年後退一步躲閃“你又要幹什麼?”
刁一一道:“別擔心。我只是想借你點血蓋個手印而已。”
方幼年無奈搖頭“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印泥嗎?”
方幼年從櫃子裡拿出印泥盒子道:“那!”
刁一一打量印泥盒子道:“龍泉印泥?有錢人家用的果然都是好東西。”
方幼年開啟盒子。粘了些印泥在契約上蓋上指印。
“到你了。”
方幼年提醒。刁一一小心翼翼粘了點印泥同樣在契約上按上指印。
方幼年收起其中一張契約道:“一式一份。這張是我的。另一張你記得收好。別讓別人發現。”
方幼年摺好契約收到袖子裡。
“這印泥你既喜歡就送你了。”
刁一一驚喜道:“送我了?”
方幼年點頭示意“沒錯。以後你喜歡什麼儘管告訴我。我通通送給你。”
刁一一感動。方幼年摸了摸刁一一的頭道:“合作愉快。我的夥伴。”
這一親暱的舉動令刁一一再次對方幼年心動。想到眼前的男人不愛自己。刁一一推開方幼年的手道:“別隨便摸我的頭。不然,不然我怕我會愛上你。”
方幼年楞住。刁一一收起契約道:“我困了。要睡了。今晚我睡床。你睡地上好了。”
刁一一向床前走去。方幼年回過神道:“睡地上就睡地上。想我還是第一次在地上睡呢!”
方幼年伸了一個懶腰往床前走。突然。屋內燭光一閃。方幼年感覺到了殺意。
“刁一一!快躲起來!”
方幼年驚呼。屋頂破裂。黑甲黑衣蒙面手持寶劍倒立著從屋頂破洞處落下向方幼年刺去。
刁一一被眼前一幕驚到大喊:“來人啊!救命啊!”
方幼年與黑甲打鬥與一處。
黑甲有武器傍身又武功高強。方幼年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刁一一眼看黑甲的劍即將刺入方幼年胸口。刁一一一個跨步擋在方幼年面前。方幼年怔住。黑甲的劍刺入刁一一左肩。
初一帶著十幾個護院推門而入。刁一一倒在方幼年懷裡。
“哪裡來的小賊敢到我們方家放肆!給我上!”
初一領頭。其他護衛一擁而上。黑甲同眾人打鬥於一處。
“刁一一!刁一一你怎麼樣!刁一一”
方幼年看著刁一一呼喊。
刁一一忍痛道:“我爹找人給我算過。我長命百歲沒這麼早死!我為你擋劍也算幫了你!我們有約定我幫你一次你要給我一千兩。別忘了給銀子。”
方幼年哭笑不得“你還真是個財迷。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著銀子。”
刁一一道:“得不到你的人得到錢也好啊!不然豈不枉費我喜歡你這麼久。”
刁一一突然表白。方幼年不知所措。
黑甲被眾人擒拿。初一扯下黑甲蒙面巾驚呼:“是你!”
方幼年看去認出黑甲“怎麼是你?”
黑甲瞪著方幼年惡狠狠道:“姓方的!你害小姐為你割腕自殺。我要殺了你!”
“什麼!娉婷她……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方幼年擔心怒吼。黑甲冷笑“你懷抱美妻還會顧小姐的死活嗎?”
方幼年看了一眼刁一一。緩緩鬆了手。刁一一體力不支勉強站立。初一見刁一一處境狼狽趕忙過去攙扶。
方幼年走到黑甲面前提起黑甲衣領質問“告訴我!娉婷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黑甲冷眼看他。沉默不語。方幼年拔出一護院腰間佩劍抵住黑甲喉嚨怒吼“你再不說信不信我殺了你!”
黑甲道:“好在大夫救治及時。小姐有驚無險。”
方幼年鬆了口氣。刁一一卻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公子!少夫人暈過去了!”
初一呼喊。方幼年衝一眾護院喊話:“你們還愣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去找大夫!”
一護院看向黑甲道:“那他?”
方幼年煩躁道:“放他走!”
護院們鬆手讓行。黑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