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醫館的這群人,為首的正是謝元寶,花無邪和花無葉三人。
“誒,吳真真,你怎麼在這兒?”謝元寶滿臉的疑惑。
“我愛在哪裡就在哪裡,你管不著!”吳真真對著謝元寶橫眉冷目。
“好了,你們兩個見面就吵,大過年的,都消停點吧。”馬曉靜急忙做起和事佬。
“師姐好!”
“真真姐好!”
花無邪和花無葉向吳真真施了一禮,然後又轉身向馬曉靜也施了一禮。
“馬姑娘好。”
“曉靜姐好!”
吳真真冷著臉點了點頭,馬曉靜則是微微一笑。
“什麼馬姑娘,曉靜姐,要叫嫂子……”謝元寶在一旁嘀嘀咕咕。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落到吳真真耳朵裡,瞬間就炸了。
“謝元寶,你這個死胖子,瞅瞅你自己的模樣,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
謝元寶滿臉的不忿,卻不敢開口,因為吳真真這個小娘皮,是真敢打他,而且是下死手,問題是,他還打不過。
謝元寶和馬曉靜是從小訂的娃娃親。
小時候,謝元寶生過一場大病,差點沒能挺過來,是濟民醫館的馬卓大夫,用自己的鬼仙十三針,把他從閻王殿拉了回來。
那次,年幼的馬曉靜跟隨父親,一起出診,在旁邊打打下手。
謝元寶悠悠醒來,睜開眼的瞬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馬曉靜,小胖子當時就呆住了,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話。
“小仙女啊,真好看!”
馬曉靜看到謝元寶傻傻的樣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從此以後,謝元寶隔三差五就來醫館。謝尚書夫婦,對這個知書達禮,溫柔賢淑的小姑娘,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於是與馬卓大夫商議,可否定娃娃親。
馬卓想了想,覺得女兒因為身體孱弱,不能修行,如果嫁入尚書府,至少衣食無憂,也是不錯的選擇,最重要的是,他能感覺到,謝元寶是真心喜歡自己女兒的,而自己的寶貝女兒,對謝元寶這個小胖子,也不是特別的排斥。
於是乎,雙方父母給兩個孩子就定下了娃娃親。
可是,馬曉靜的閨蜜,也就是吳真真,從心裡就不同意這樁婚事。看看馬曉靜扶風若柳,溫柔如水的樣子,再看看謝元寶胖嘟嘟,圓滾滾的豬樣,怎麼看都不相配。
“真真是來探望我的,元寶,你來做什麼啊?”
馬曉靜按下了要發作的吳真真,趕忙轉移話題。
“哦,我聽下人稟報,說是馬大夫去宮裡了,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來呢!”
謝元寶撓了撓自己的大腦袋。
“嗯,是這樣的!”
“我怕你過年的時候一個人,所以想把你接到我家裡過年。”謝元寶嘿嘿的傻笑道。
“用不著,有我陪著曉靜,輪不到你操心!”吳真真大聲的喊道。
“真真姐,可是你也要回自己家過年啊,你不陪你爹爹嗎?”小無葉瞪著無辜的大眼睛,開口問道。
“這個不用你們管!”吳真真氣嘟嘟的回道。
馬曉靜,沒有理會吳真真和小無葉,而是看著謝元寶。
“我要是去你家過年,爹爹回來的話,不就只剩他一個人了嗎?”
“那就把馬大夫也請到我家,咱們一起過年,多好啊!”
“那多不好啊,我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家。”馬曉靜很為難的樣子。
“那你說,怎麼辦?”謝元寶也沒了辦法。
“哎!元寶哥哥平時挺聰明的,怎麼一到曉靜姐這裡,就跟個二傻子一樣!”
小無葉搖著自己的腦袋,深深嘆了口氣。
“哈哈……”花無邪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馬曉靜也低下了頭,用力抿著嘴。
就連一直冷著臉的吳真真,臉上都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馬曉靜想了片刻,然後抬起頭,面色微微發紅。
“真真,你也好久沒見吳伯伯了,大過年的,你也捨不得不陪他,而且這是孝道!”
“我這裡你不用擔心。元寶?”
“誒,在呢!”謝元寶趕緊答話。
“晚上,你陪我去看望下陸姨,如果我爹回家了,要把我送回來,明白沒有?”
“明白!我娘見到你,肯定特別高興。她現在都不正眼看我了,眼裡只有你!”
“淨胡說!”馬曉靜假裝嗔怒。
“那好吧,曉靜,你一定要小心這個死胖子……”吳真真握著馬曉靜的手,千叮嚀萬囑咐。
忽然,吳真真轉身盯著謝元寶肥胖的身子,一臉嚴肅的說道:“謝元寶,如果你敢欺負曉靜,我把你這身肥油,都給你熬乾淨嘍!”
謝元寶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嘴硬的回道:“我才不會欺負曉靜,疼她還來不及呢!”
“元寶!”馬曉靜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天色將黑,濟民醫館下了門板,閉了鋪子。
花無邪兄妹和吳真真各回各家,謝元寶扶著馬曉靜上了馬車,準備回尚書府。
街道兩側,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歡度新年。
大街上,人來車往,川流不息,各種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人人臉上都充滿著喜悅之色。
謝元寶和馬曉靜坐著馬車,緩緩行駛,眼看再拐個彎就能到尚書府了。
突然,在轉彎處,一輛馬車飛馳而出,尚書府的馬車躲避不及,被撞了個正著,差點散架。
“怎麼回事?”謝元寶大聲問道。
“回公子,在轉彎處,有輛馬車突然衝了出來,躲避不及,被撞了!”馬車外的僕人急忙回道。
謝元寶自己倒是還好,皮糙肉厚,可是看到馬曉靜身上磕碰的地方,尤其是小腿和胳膊,已然紅腫了,頓時一股怒氣,騰的一下就衝到了腦門,兩隻眼睛紅的嚇人。
謝元寶挑簾下了馬車,看著面前撞自己的馬車,滿臉怒火。
“哪家的馬車?”
“回公子,譚家的。”
“哪個譚家?”
“譚飛譚大將軍。”
“呦呵,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謝小胖啊!”
話音剛落,只見對面的馬車上,跳下來一個少年,身形高大,魁梧壯碩。
“譚超,是你這個大傻子!”
謝元寶臉色冰冷,說出的話像寒風一樣刺骨。
“謝小胖,你罵誰呢?”
“你為什麼撞我的馬車?”
“你以為我願意撞你啊!”少年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我的馬本來走的好好的,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一下子就驚了!”
“怎麼打都停不下。”譚超無奈的說道。
謝元寶真是又氣又恨,大聲怒罵:“你是白痴嗎?馬驚了,你居然還打它,那不是越打越驚嗎?”
“傷了我還好說,你傷了……”
謝元寶話沒說完,便聽到馬曉靜的聲音。
“元寶,算了!既然是馬驚了,也不怪他,咱們趕緊回府吧!”
“譚超,你給我等著,咱們沒完!”
謝元寶用手指了指譚超,眼中帶著憤怒。
譚超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馬車上的那個女子,可能對謝小胖非常之重要。
他回頭看了眼遠去的尚書府的馬車,本來想喊一聲對不起的,可是話到嘴邊,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喊出來。
他們這些官宦子弟,平時最愛面子,尤其他和謝小胖還有些不對付,就更不能落了面子。
“罷了,回府!”
“嗒嗒嗒……”譚府的馬車也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
謝府。
陸雲香,馬曉靜口中的陸姨,謝府的當家主母,也是謝元寶的老孃,此時正在用真元給馬曉靜消腫止痛。
結束後,謝夫人一句話未說,只是雙眼緊盯著謝元寶。
“娘……”謝元寶小心翼翼的開口。
“轉過身去!”謝夫人冷冷說道。
“誒,娘,你輕點……”
話沒說完,就見謝夫人朝著謝元寶的胖屁股,一腳就踹了過去。
撲通一聲,謝元寶橫著飛了幾丈,然後重重砸在了地上。
“娘,你下手太重了,很疼啊!”
“你也知道疼,曉靜不疼嗎?她身子骨弱,本來就不能折騰,你怎麼保護的她,廢物……”
謝元寶低著頭不敢回話,只是雙眼發紅,緊緊握著拳頭,用力,再用力……
“陸姨,不怪元寶,這是意外!”馬曉靜躺在床上,開口為謝元寶求情。
“跟你爹一樣沒用,哼!”
“陸姨,謝大人還是很有本事的,不然,當初您怎麼會看上他呢!”
“哎呦,你還敢調侃我,你個小丫頭!”
“我哪兒敢啊,您可是江北書劍堂陸家的大姑娘,聽說連老爺子都怕您呢!”
“謠言,都是謠言!”
“呵呵,陸姨,我餓了。”馬曉靜微微笑道。
謝夫人瞪著兒子,大聲喊道:“沒聽到曉靜說餓了,趕緊去準備吃的!”
“哦,我這就吩咐下去。”謝元寶捂著屁股,急匆匆跑了出去。
“連自己的媳婦都不會疼,這個笨蛋兒子算廢了。”
“陸姨,您說什麼呢……”馬曉靜低著頭,臉紅的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