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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捉拿反賊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遊刺身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在黜陟使面前,他沒有任何談條件的資格。

雙腿漸彎,在膝蓋接觸地面那一刻,遊刺史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諂笑道:“這樣的高度,大人可否滿意?”

江景辰低垂眼眸,看著跪在身前,臉上堆滿媚笑的一州刺身,他的心中忽然多出一種往日從未有過的情緒。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句話:這就是官啊!

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以往,為了復仇費勁心機謹慎謀劃。

如今只需憑藉黜陟使的身份,就能夠壓得別人抬不起頭。

權力是個好東西,能讓人挺起脊樑,也能夠壓彎雙膝。

一旦沾染,便只會想要更多。

“遊刺史,這好好的說著話,怎麼突然就跪下了,難不成是要向本官磕頭認錯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一支利箭,瞬間擊穿了遊刺史的內心。

“是,下官向江大人誠心悔過,懇請江大人原諒。”

咚咚咚。

三聲沉悶的響聲過後,遊刺史臉上堆著笑。

都說官大一級壓能夠壓死人,可他的官位比對方大了一品,卻依舊不得不卑躬屈膝,以乞一條生路。

這便是京官與外官的區別,只因黜陟使這樣的重權之職,永遠不可能落到外官的頭上。

這一刻,遊刺史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野望:入京為官,拼死也要入京為官。

此念一起,對於接下去該如何去做,心中便有了頭緒。

在純王與朱相之間,現階段當屬朱相能夠給予他更大的助力,那便......割肉自救。

江景辰笑容漸盛,緩緩開口道:“既然遊刺史有此誠心,那本官便給你一個機會,以你的名義釋出通緝公文,緝拿火燒縣衙的白蓮教總壇那些反賊。”

白蓮教反賊?遊刺史心頭一突,隱隱察覺到眼前這位新任黜陟使像是憋著股壞勁,似乎是在下一盤大棋,大到有可能將整個淮南道的官吏都囊括其中。

太平盛世之下,用什麼名義不好,非要用上“反賊”二字......

這無異於是在玩火,隨時都有可能自焚。

這傢伙,到底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才敢這麼無所顧忌?

相比於前去審問牢獄中的那些人,捉拿白蓮教眾這件事倒是好辦一些,只不過......

“江大人,先前純王有令,不得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您看......是不是先行斟酌一番,之後再做安排?”

江景辰淡淡開口道:“遊刺史,本官早已將那十六字逆言呈奏御前。”

有些話,點到為止,無需多言。

而有些事,根本沒有的選。

遊刺史既能拉的下面子下跪,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反對什麼。

更何況,他的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畢竟捉拿反賊也是一件立功之事,說不定就能夠以此功勞,再加上朱相從中運作,順利調任京中為官也說不定。

想罷,當即不再遲疑,遊刺史恭敬告退之後,返回衙門,以刺史之名頒佈通緝令,隨後馬不停蹄召集官兵衝向白蓮教總壇。

“不要讓一個人逃走,全部抓回大營關押。”

人太多,衙門的牢房已經不夠,遊刺史便尋了兵營作為關押場所。

面對突然起來的官兵,白蓮教總壇的教眾並沒有坐以待斃。

他們都是些混跡市井遊手好閒之徒,也不是第一天跟衙門中人打交道,相比於老實巴交的百姓,白蓮教總壇教眾自覺有三分底氣。

“官兵就可以隨意抓人嗎?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善百姓,你們倒是說說,憑什麼抓我們?”

有了人帶頭,教眾們瞬間來了氣勢,急吼吼的高呼道:“就是,官兵也不能隨便抓人啊,你們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是不會束手就擒的。”

“對對對,我們可是白蓮教眾,沒有普通百姓那麼好欺負。”

在一些愣頭青的帶領下,總壇教眾漸開始對抗去官兵。

遊刺史冷哼道:“加入了白蓮教,就不是普通百姓了?左右聽令......”

臨行之前,江景辰與他交待了一句話:對待白蓮教眾的態度就一點,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儘管放手去做,萬事有本官兜底。

有了這句話,遊刺史心中便有了莫大的底氣,在遇見白蓮教眾反抗時,直接下令道:“白蓮教意圖謀反,束手就擒者生,如有反抗者,當場格殺。”

上官下了死令,底下得人便放手去做,遇見稍有反抗之人,立刻抽刀揮砍。

往日總壇教眾飛揚跋扈,時常欺壓良善,因而總壇附近少有百姓,即便是過路商客也都會選擇繞道而行。

若不是如此,但凡有百姓上前圍觀,官兵們也不至於毫無顧忌的揮刀砍人。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正是應了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白蓮教總壇鬧得正歡,牢獄那邊也沒閒著。

萬金在收拾完荀縣令之後,轉頭便聽從公子吩咐,用同樣的手段去對付另外的三縣官吏。

至於那些河工,一生都不曾見過此等場面,剛被抓進大牢時便已經嚇破了膽,待看到刑具上來那一刻,絕大多數人都被嚇得尿了褲襠。

牢房中頓時瀰漫著一股尿騷味,袁繼宗受不住,便用了個藉口率先離開。

如此一來,少了顧忌,一些不能搬上臺面的手段,以及先前不能說出口的話,在袁繼宗離開之後,萬金便能夠自由發揮。

“大人,我們是無辜的,放過我們吧......”

“大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一人養活,求求您大發慈悲,高抬貴手......”

“大人,我們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您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河工們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萬金不為所動,冷笑道:“你們也曾聽令於公子,為各地百姓出力,可到頭來卻為了些許錢財誣陷公子,可曾想過會給公子帶來何種災難?”

有人辯解道:“我們不是為了錢財,都是官老爺逼得啊。”

萬金沉聲厲喝道:“如此就可以出賣良心,不用承擔後果了嗎?”

年長的河工出聲道:“大人,即便我們有錯在先,可也是情有可原,如今江大人不也平安無事嗎?請您看在我們曾為大人效力的情分上,饒過我們這一回吧。”

倘若出事,又豈會有今日這一遭?

那時候,這些人又將會是什麼樣的嘴臉?

想來也不會覺得愧疚。

萬金心中嗤笑不已,想著此行目的,也不多言,轉頭與獄卒交待道:“暫不用刑,讓他們將潰堤始末寫下,之後再行定奪。”

河工們聽到不用受刑,心中鬆了口氣。

待獄卒拿來筆墨,會寫字之人立刻提筆,不會寫字之人便在寫好的供狀上按下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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