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可而止吧。”

“別把我記憶中，對你僅存的那一點點美好的幻想都消耗殆盡了。”

他拒絕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此刻，玻璃映襯著窗外的夕陽，泛黃又氤氳。

程芷晴就這麼直直地望向眼前的男生，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俊朗清秀的五官，明明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和熟悉，但面對她的時候身上卻散發著一股肅然的冷意。

只不過，程芷晴曾經那麼真切地擁有過這個男孩，知道他當時對自己的好是有多好，是那麼的溫暖，又那麼的無可替代。她目光熱烈地看向他，心裡卻只有一個迫切的念頭，那就是她不想失去顧漓，也真的不能失去他。

“對不起，漓。”她睫毛狠狠地顫了顫，眼神湧現出的後悔濃烈又清晰，“真的對不起，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傷害你的事了，原諒我，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原諒她好不好？

這話現在聽來，倒不止一點的好笑啊。

為什麼，為什麼程芷晴要在他終於快放下她的時候說這些呢？！這些話不僅沒有讓他的心情變得的輕鬆，反而沉重的快要垮了。

你看啊，她明明就是知道，明明知道那樣做會傷害他，明明知道那樣做是錯的，可是她在關鍵時刻還是那樣做了。

棄了他，也傷了他。

於是，那些怦然心動的時刻，那些涼薄傷人的話語，還有女孩和他說話時軟綿綿的語調，便都在這悄然流逝的時間中，模糊不清了。

他和她故事的開始本就是一個錯誤。

也早就應該結束了。

現在，他身邊有一個更重要的人。

“不用說對不起，更不用談什麼原不原諒，”顧漓冷哧一聲，臉上依舊沒什麼太大情緒：“其實，我們倆的開始就是個誤會。”

“說來可能有點荒謬，但當初同意你表白的人並不是我，而是謝熠。至於——他當時為什麼會用我的QQ號同意你的表白，我想，你應該猜的到原因吧？”

聞言，程芷晴臉色白了白，怔怔地看向他，小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當初同意她的表白的人，竟然不是顧漓，而是謝熠！

這個事實，讓她的心莫名地絞痛。

是因為李詩吧……謝熠那會追李詩追得那麼轟轟烈烈，他要是能追到李詩，就算賣一回自己兄弟，也值了是不是？

而李詩，是她玩了十幾年的好閨蜜，要是她知道是謝熠用顧漓的號同意了自己的表白，那麼他追李詩這事就肯定黃了。

雖然有點離譜，但也說的通。

所以，顧漓一開始對她才會那麼冷淡？現在想起來，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程芷晴就發現了他很多時候都不太自然，她還以為，是他第一次戀愛所以才這樣……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演、戲？

有些事，一旦揭開了那層遮羞布，很容易地就會發現那其中更多的細節。

一開始，兩人相處時，顧漓從來不會主動。

他和她說話從來不會超過十個字，更不會超過一句，說的最多的也是“嗯”。

她只是不小心觸碰到他身體，都會被他下意識地躲過去……

程芷晴一直都以為是第一次戀愛，所以他才會這樣，如今看來當初的那些不適應，是真的不喜歡她，卻還要陪她演戲的本能反應吧？

“漓，就算這樣，但你後來也喜歡上我了，不是嗎？”說著，她眼裡幾滴淚珠無聲滑落。

程芷晴承認她是傷害了他，但是她知道自己錯了，會盡力彌補的，他能不能繼續喜歡她，然後牽著她的手走下去。

她真的不能失去他。

為了顧漓，她已經和自己家裡人決裂了，而且為了能和他在一起，也失去了那個唯一把她當朋友的顏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