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漓剛一唱完回到後臺休息室，就被SF公司的人叫走了，那個負責人說很看好他的發展，還說他一定能在這次的新生代唱歌比賽中嶄露頭角，簡而言之，就是想要先簽他。

雖然對方開的條件，對於他這麼年輕的一個新人來說，確實很誘人。

但顧漓沒直接同意，只回了一句會好好考慮。

他剛剛被叫走的時候，把外套放休息室了，手機就在外套裡。

負責人找顧漓聊完，他就回來取了，不料卻看見程芷晴。

已經快半年沒見過她了。

顧漓明顯能感覺到一種異常的陌生從內心深處湧了出來。

尤其是當看到自己的手機在她手上時，他瞳孔震驚，下意識地質問道，“你在幹嘛？”

話音落下的瞬間，“哐當——”

程芷晴表情也是一驚，握著手機的手便一鬆，嘭的一聲砸在了地板上。

“我的手機……”顧漓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快步地走過去撿起手機，聲音聽著又急又氣，“糟了。”

螢幕已經有了裂痕。

他按了一下電源鍵，顯示白屏。

等到他再抬起眸，臉已經隱隱染上了幾分怒意。

“對，對不起……”程芷晴愧疚地垂了眸，小聲解釋道：“我剛剛不是故意鬆手的，就、就是一下沒拿穩。”

而且還被他嚇到了。

空氣中，有一瞬間安靜的可怕。

顧漓臉色微收，目光帶著打量地看向她，“你，怎麼回來了？”

他還記得程芷晴之前因為要出國，不僅甩了他，更是連高考都放棄了，現在她怎麼會忽然又回來了？

程芷晴看出了他眼裡的困惑。

她仰起頭，目光滿是柔情地看向他，“漓，那……並不是我的選擇，我的選擇裡一直有你，我是被迫的——”被迫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又被迫出國留學。

“停，”顧漓心有一瞬間的刺痛，連忙擺手示意她打住，“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不管是什麼理由，她就是曾經在他很努力地想要牽緊她的手的時候，反而選擇輕易地鬆開了。

其實，顧漓在辦公室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跟母親坦白自己談戀愛這個事，然後讓她幫幫忙。

當時的程芷晴只要說一句願意，曾經的顧漓就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但，她卻選擇鬆手，瀟灑離開。

程芷晴不僅否認兩人的戀人關係，還說自己是被迫做他女朋友的。

“老師，你們都知道顧漓成績好，他跟我說，只要我願意當她女朋友他就教我學習，我要是不當的話，他就告訴我父母我這次期中考試真實的成績，我也是害怕我媽失望，又想著好好學習，然後才答應他的。”

她說的的一字一句。

顧漓至今還清晰的歷歷在目。

哪怕是到了此刻，這些話還能像把鋒利的刀片一般割著他的心，久久不能痊癒。

不止顧漓，除了程芷晴家人，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對她的話，幾乎都是持著震驚和懷疑態度。

班主任當然不信了，她教了顧漓兩年多，比誰都清楚他的為人，一直嚴肅地追問他事實，又不停地引導著程芷晴是不是說錯了。

可顧漓的嘴壓根撬不開，還有一旁早已大怒了的程芷晴的母親。

說實話，顧漓原本想好好解釋的，可話到嘴邊，看著她可憐的眼神瞬間又開不了口，只是無聲地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跟頭，他認栽。

曾經有多心動，現在就有多心痛。

……

罷了。

一切，早便已物是人非。

“又是被、迫、的？”顧漓的眸子幽深的看不出一丁兒點情緒，聲音很很淡淡，聽起來低啞的不像話，“程芷晴，適可而止吧，別把我記憶中，對你僅存的那一點點美好的幻想都消耗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