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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急了的林巧蘭

母親死死跟著,草根不敢硬去河邊赴約,便返身進屋爬上樓了。到樓上他也不點燈,摸到床邊衣服沒脫便倒床睡了。

天已經很冷了,北風從四狗洞似的視窗灌進來,感覺冷了他才扯被子蓋在身上。

林巧蘭的身影像電影畫面一樣在他的眼前出現,一時是歡喜的樣子,一時又是憤怒的樣子。他太瞭解她了。熱起來可以為你兩肋插刀,冷起來可以你死我活。

今夜他不去赴約,她一定會惱火得又跳又罵。指不定明天或者後天一見面,她就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不,依她的脾氣,她不只是罵,指不定還會跑到家裡來大鬧一場,不鬧個雞飛狗跳她是不會罷休的。

想到這這裡,草根心裡煩得沒法睡了。翻身便爬下床,摸索著拿火柴劃燃,把小桌上的煤油燈點亮。

別人心裡煩,不是拿酒一杯不了一杯猛喝,就是不顧一切地幹活。草根心裡煩了,則是看書再看書消愁。

燈亮了,藉著昏暗的煤油燈,草根望向堆在籬笆牆邊的書籍。那都他從前千方百計蒐集來的寶貝,如今又有好幾年不摸它們了。

草根下床了,拿上煤油燈走向籬笆牆邊的書堆,他打算尋一本小說來解愁。

遠處看不清書堆的樣子,到近處一看書籍上滿是灰塵和蛛網,有的書籍還被老鼠和蟑螂啃食得這殘缺了點,那殘缺了點。還留下不少老鼠屎和蟑螂屎。

原來他不在家了,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幫他打掃過一下書籍。今天母親只打掃床前走路的地方和鋪床,根本不管書堆的地方。

對於一個愛書的人來講,看到滿是蛛網,鼠食和蟑啃就特別的心疼,他下樓打算拿掃把打掃和整理書籍了。

“不在樓上休息,下樓來幹嗎?”原來怕兒子跑去會林巧蘭,蘭母還在廳屋上守著。草根說:還說呢,書籍上滿是蛛網灰塵,老鼠屎和蟑螂屎也不講幫掃一下。

“你爸說那破書要來還有什麼用,不如哪天收破爛的來,都賣了換錢買酒喝。”蘭母坐在堂上就著煤油燈邊補一件脫了線的衣服邊道:不是媽不準賣,那些書早沒了,還怪不幫你打掃。

草根不說話了,拿上一把高粱掃把和撮箕就上樓來。便開始打掃整理書籍。都打掃整理好了,拿垃圾下樓放,這才上樓拿一本小說回到床上躺著看。

也可能是一天的經歷太累人了,看不多一會兒書籍一滑落床上他便睡去了。猛然間樓下,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吵鬧聲,把他給驚醒。

“我不和你說,叫你兒子出來!”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叫什麼叫,還來纏我兒子,老孃打死你!”這是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吵鬧聲越來越大,還夾雜別人的呼聲和笑聲。一開始草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當他睜開眼睛一看狗洞似的視窗已有陽光時。才發覺這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切切有人在樓下屋前鬧架。

“纏,就要纏你兒子,一直纏到死的那一天。”這是林巧蘭的聲音。

“你等著,我不打死你,算你狠!”這是蘭母的聲音。

叫聲不好,草根把還亮著的煤油燈吹滅。滑落的小說拿放床頭,迅速穿衣服下樓。

此時林巧蘭和蘭母,一個站在巷道對面,一個站在木皮房門前。你一句,我一句對著幹嘴巴仗。巷道兩頭站滿了圍觀的村民,蘭水根一家人就站在人群中。

草根奔來就往母親和林巧蘭的中間一站,說:媽,巧蘭,你們有話好好說行嗎?

“你來得正好,人家問你,是要老孃還是要人家!”林巧蘭問草根!

“回答媽媽,是要爸爸媽媽和弟弟妹妹,這是穿只破鞋!”蘭母對著兒子問!

這是男人最不好,也最難回答的選擇題了。草根只能先對女朋友說了:巧蘭你先走,等下我去找你解釋好嗎?他邊說邊給林巧蘭使眼色,可林巧蘭不領情。說:為什麼是我先走,說不出信服的理由我是不會走的!

“兒子,別和她說了,她就是一個瘋子!”蘭母說一聲把大兒子拉進屋就閂上門。

只聽林巧蘭在門外說:開門,不開門,你會後悔的!聽到女朋友在門外衝著門喊,草根責備母親說:媽,是不是有點過了?

“過什麼過,對她那樣潑婦似的破鞋就要來點狠的。”蘭母一點不認為自己做得過火,說:媽活了幾十歲,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人家不理她,還敢衝來屋裡大鬧天光!

草根想講,媽,你還不是一樣的!可話到嘴邊,他改了,畢竟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勸說道:媽,這麼和她一鬧,村上人圍著看熱鬧,曉不曉得醜,以後一家人還怎麼在村上呆?

怎麼呆,就這麼呆唄。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不還擊還是人嗎?

媽,理智點行不行。兒子在鎮上藥店還要看病行醫,藥店是人家姨開的呢,還想不想讓兒子在那呆?

“一個破藥店有什麼好呆的?”聰明有教養的人,一旦失去理智,也會變得不可理喻。蘭母說:我老大有這麼好的醫技,哪裡混不到生活。

“媽,我和你說不通。”草根開門就要出去,蘭母丟下狠話說:兒子,只要走出這個門,以後就別回來了!

母親的狠話,讓草根抬起的腳僵在門口了。弟弟妹妹剛好從外面跑回來,一邊一個拉著草根進屋。這時父親從廚房出來說:兒子,別怪你媽。爸爸送你一句話:三月桃花處處有,哪能吊死在一蔸!還要這個家的,就回屋裡來!

爸爸媽媽今天出奇的一致,又有弟弟和妹妹推著,草根不回屋也得回屋了。

林巧蘭從蘭家出來到大路上,正好遇上從鄰縣開往白龍的班車停下。她上車就來白龍了。

一個小時車後車到白龍圩口停下,林巧蘭下車也不去學校爸爸那了。她直接走圩亭中間的巷道過來了范家藥店,看見姨和姨父在藥店。不見表哥範志清,便問:姨父,姨,表哥呢?

範父沒有做聲,範母問:一來就問表哥,找他有什麼事?林巧蘭等氣喘勻了說:當然有事了,表哥人呢?

林巧蘭其實是明知故問,她回盤古,範志清去悶水是他們兩老表事先商量好的。只聽範母說:他去你們舅舅家了,說是去和表弟聊一晚上!

林巧蘭問:幾時去的?範母正要回答,卻見範志清罵罵咧咧走進藥店。林巧蘭問:表哥,和誰吵了,在罵誰?

還有誰,那個死女人唄!人家買去的禮物收了,也吃了,竟然敢一聲不吭就走了。一夜不回,早上去看還是不見回來,氣死我了!

林巧蘭當然知道表哥說的死女人是梁寶珍了,她正想問。範志清卻搶先問了:你呢,回盤古蘭家人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和你一樣,氣死人了!”林巧蘭眉毛一揚說:看來得來點硬功夫了!

“什麼硬功夫,說來聽聽?”林巧蘭把嘴伸到表哥的耳邊是一陣細說,範志清問:好辦法,只是行得通囉?

行得通,不把他趕走,小美會死心嗎?她不死心,你說你還有希望嗎?

“是,人家是說,他走了,我是得到好處了,你有什麼好處,姓蘭的會離你越來越遠的!”林巧蘭再次把嘴伸到表哥耳邊說著,範志清說:好辦法,真是一箭雙鵰,只是怎麼開這個口?

“不用你開口,也不用姨父姨開口。他那個人我太瞭解了,特別自尊,特別敏感。”林巧蘭很自信地說:他今天不來,明天圩日肯定會來。早早你把診桌佔了。你別出聲,姨父,姨也別出聲。像對待陌生人一般,站看一會兒他感覺沒趣會自己走的!

聽見兩個小輩在商量著趕草根走,範母先開口說了:兒子,巧蘭你們可不能亂來啊。不是人家來了,我們的藥店有這麼興旺嗎?這個世界好男好女多的是,幹嗎非在他們兩個那吊死!

“是呀,三月桃花到處有,可有本事的醫生就只有一個呀!”範父接嘴說:把人家攆走了,藥店走下坡路就悔之晚了。

“爸,難什麼難。他那一套兒子早學會了。”範志清不知天高地厚地說。

“早學會了!”範父重複兒子的話說:中醫博大精深,你爸我,滾了半輩子還不敢講這……父親的話還沒說完,範志清就打斷了:爸不能的,並不代表兒子不能。昨天你也見了,人家找兒子看病不找爸!

被兒子這麼一懟,範父說不出話來了。怕範母壞自己的計劃,林巧蘭悄悄對她說出自己的計劃,範母問:人家都不愛你們,結婚在一起能幸福囉?

“能,怎麼不能,當年媽和爸有愛嗎?不是在一起過一輩子,還有了我!”範母被兒子懟得無話可答,是呀,從前那一輩人不都是先結婚後戀愛嗎?

範志清一聲爸媽,你們好好配合有這麼難嗎?範父和範母答應配合了。

讓林巧蘭和範志清想不到的是,梁寶珍先行動了,還打他們一個錯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