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居然被偷襲了!
蘇可捂臉跑回家,沒看見哥哥,不知道去了哪裡,是去鎮上買菜了嗎?
蘇可只好自己到水缸接水把臉洗乾淨,洗了都感覺還有觸感在臉上。
心裡不好受,蘇可乾脆把作業翻出來,想著轉移一下注意力。
她坐在屋裡的木桌旁,趴在桌子上,頭靠在手肘上一邊寫一邊打盹。
她寫姿一直這樣,老師糾正了幾次她都沒改過來,笑她是愛偷懶的勤快鳥,非常矛盾屬於是。
蘇可寫完了一整張卷子,寫到累了抬起頭甩甩手,才看見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蘇梁背對著光,高大的身軀落下陰影覆蓋在蘇可身上,他的臉看不太清,一雙眼沉默地注視著蘇可。
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像是被野狼盯上,蘇可汗毛一下豎起,輕聲道:“哥…?”
“嗯。”他的聲音也低低的。
蘇梁盯著蘇可,坐在木椅上懵懂看過來的蘇可,乖巧、可愛,她的髮辮是他扎的,淡藍色的蓬蓬裙也是他買的,腳上純白的長襪是他握著她的腿幫她穿的,還有黑色小皮鞋…她的全身上下,每一根髮絲、每一處肌膚,都是他花精力與心血去保養去維護的——
他的妹妹,他的小可。
他發誓要用生命去保護的人。
現在有人告訴他,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他當然不會聽信別人的片面之詞,要有更有力的證據才行。但不可否認,當他聽到的一瞬間,他心底升起卑劣的開心,忍不住想到——
他有資格和小可永遠在一起了。
不用再擔心會被別人搶去,不用再擔心小可會離開他,只要他成為那個最正確的答案…當然他也不允許有別的答案。
“小可。”蘇梁終於動了,他緩慢地朝蘇可走去,蹲在她面前,手掌撫上蘇可的臉。
比蘇可臉還大的手,貼在她臉側,拇指摩挲著她剛才被陳牧親吻過的那片區域。
蘇可微微側過頭,躲開他一點,比他想象中更敏感,像天生知道規避危險的小獸,抓住他的手腕,望著他,“哥,有點癢。”
她投來可憐的目光,似乎想喚醒獵人心底僅存的善良,殊不知更加重了妄念。
蘇梁單膝跪在地上,以仰視的角度望著蘇可,明明是弱勢的姿態,但挺直腰靠近她,卻是完全掌控的感覺。
呼吸噴灑在蘇可臉上,帶來絲絲癢意,他詢問道:“小可,是不是去見陳牧了?”
“哥…”蘇可對上蘇梁的眼,桌下的腿不安地併攏,絞在一起,“…你看見了?”
蘇梁那雙漆黑的眼,在屋內朦朧的光下,倒映著蘇可不安可愛的臉,他開口:“嗯,我都看見了。”
都?
蘇可抿嘴。
“都”是指什麼?她被陳牧告白的場景…她被陳牧偷吻的場景也看見了?
蘇可紅了臉,明明不是她情願的,但親密的場面被哥哥看見…還是有些莫名羞恥。
“小可喜歡陳牧嗎?”
“不…!怎麼可能?”
她手撐在蘇梁肩膀上,手指往裡蜷曲,貓一樣,“我只是…想看看他要說什麼……”
“嗯…”蘇梁手指掃過她的臉頰,“別怕小可,哥哥已經把他打了一頓。”
他的聲音輕輕的,只是越來越近,到尾音嘴唇好像已經貼上她的臉,閉合間甚至輕輕抿了抿。
“哥?”蘇可輕微抖了抖,蘇梁不是沒親過她的臉,不如說他猶愛親她的側臉,只是這一次好像和往常每一次都不同。
更淺,更曖昧,好像帶著別的意味…讓人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
蘇可咬住下唇,臉因她的動作稍微鼓起來一點,哥哥稍微移開唇,又貼合著壓下,落下一個真正的吻。
嘴唇柔軟的,帶著點點溼,印在她的臉上將臉頰肉都壓下去一點。
蘇梁才是,鼻尖抵在蘇可的側臉,滿鼻腔都是妹妹身上的暖香…像融化的香膏,甜膩膩、滑溜溜……幾乎要順著她的臉頰一路聞下去……
“小可…”他喚她的名字,喉頭滾動。
這一聲把蘇可的骨頭都要叫酥了。
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就像有什麼快要失控,蘇可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抵著後退,在地上劃出刺耳的尖叫,打破這曖昧的氣氛。
蘇可擋住臉,只露出一雙潤潤的眼睛:“哥,我餓了。”
她轉移話題的能力向來蹩腳,但蘇梁依舊暗著眼順應她:“小可想吃什麼?”
“哥哥隨便做點就好…”
蘇梁點頭,站起身,朝廚房走去。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蘇可才鬆口氣,剛才那算什麼?明明沒有過界的行為,為什麼這麼…曖昧?…哥哥是發生了什麼嗎?
蘇可腦袋一團亂麻。
等到蘇梁做好飯,兩人又重新坐回桌上,蘇可一邊刨著米飯,一邊小心用餘光觀察他。
好像…恢復正常了?
“小可。”
蘇可抬頭,一塊肉就夾到她的碗裡。
“謝謝哥哥。”蘇可乖巧地道謝,將肉和飯一起刨進嘴裡。
蘇梁卻淡淡地,聲音沙啞,“小可好乖…”
又來了,那種奇怪的感覺,明明不是第一次說她乖。
蘇可埋著頭當做沒聽見。
蘇梁卻沒有一刻停止看她,注視著微垂著眼有些害羞的蘇可。
黃昏的餘韻透過門灑進來,粼粼的金光交錯著,順著蘇可的頭髮,像一朵流動的花。
“哥…我吃完了。”她鈍鈍的眼望上來,睫毛都是淺色的,像刷上了糖霜,讓人想去抿抿,看是不是那麼甜。
“嗯。”剋制地移開視線,收好碗筷又到廚房洗碗。
手指浸泡在冰冷的水下,他不由得再次想起陳牧對他說的話。
“蘇可不是你的妹妹。”
“你只是湊巧撿到了她。你以為我們不知道?玩著什麼兄妹遊戲?你其實開心死了吧,真噁心。”
“蘇梁,你真噁心。”
噁心?或許是吧。
身後傳來的妹妹的視線,停滯在他的背影上。
他微挺起腰,卑劣地、難以抑制地血液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