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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校園(6)

蘇可揹著琴出來,昏黃的小巷,喬亦寒竟然還在等她。

“我送你。”他說道。

坐在副駕駛,蘇可抱著琴,金屬琴盒有些冷,貼在她臉上,印出一條槓,她有些困,垂著頭打盹,犯懶的性格能堅持這麼久也是辛苦她了。

喬亦寒開著車,餘光時不時看向蘇可,無意識的,總忍不住注意她。

喜歡是很沒道理的事,它不是符合什麼標準、條例就能喜歡上,那些規矩、那些限制、預想,都是為不喜歡的人準備。

此時點著頭的蘇可,輕抿著嘴,顯出些許疲憊,頭髮也散開,髮絲順著肩膀滑落,微翹的髮尾也滑下,搭在金屬琴盒,她的臉邊。

紅燈。

喬亦寒踩下剎車,車平緩地停下,但髮尾卻捲上她的嘴角,淺淺貼著,隨著她呼吸發顫,那並不礙事,不足以使她從小憩中甦醒。

她的嘴唇,並沒有塗抹口紅或唇彩,偏粉,沒什麼血色,在光下顯出點透明感。——他不是變態。

但也只是幫她撥開頭髮而已。

可惜他伸出手時,她就醒了,水霧暈染的眼,彷彿流過異彩,蘇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抹掉眼淚,完全沒注意到喬亦寒的動作。

“我在那個路口下。”完全是把他當作司機了。

喬亦寒點點頭,裝作自然地收回手,將車停在路口。

“…真的在這裡嗎?”喬亦寒從窗戶看出去,老舊的小區,夜裡只能看見兩三盞亮著的燈,前路都看不清。

“嗯。”蘇可開啟車門,喬亦寒跟著她下車。

“我送你。”

蘇可沒所謂,揹著琴走在前面,喬亦寒落她半步,在外面看不清,進來了更破舊,牆面上都是斑駁的舊痕和汙漬。越往裡走路越黑,又許多轉角,藏著歹徒也不知道。

怎麼住在這裡?

喬亦寒轉頭看蘇可,黑暗中她的臉有些模糊,但精緻冷傲,比他更像富家子弟。

他的視線太明顯,蘇可想裝看不見都不行,很累,但勉強應付道:“怎麼了?”

喬亦寒突然有些猶豫,不知道算不算打聽她的隱私,心裡一時閃過很多想法,最終還是搖搖頭。

一直送到門口,看她進了屋才離開。

回到家,蘇可放下小提琴去洗漱,洗了個戰鬥澡後就撲在床上,錢剛好在這時到賬。意外的多,尤其是小費,有上萬了。

滿意地晃了晃腳,還沒高興多久,就收到來自父母的訊息。

幾天沒動靜的家庭群突然彈出訊息。

【小乖乖,在學校過得好嗎?有沒有受欺負啊?】

蘇可垂下腿,在床上翻了個身,還不等她打字,來自媽媽的電話響起。

接通後,先是幾聲聽不清的雜音,然後才是媽媽溫柔的嗓音:

“寶貝,最近交男朋友了嗎?”

沒想到她直接開門見山,蘇可沒吭聲,她又接著說道:“催債的都打到家裡來了,二十萬呢,你別精挑細選了,先交個男朋友應付著,能上得起聖休斯,不可能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

“我們不就拿不出來嗎?”

蘇可接上她的話,本並不強硬的語氣,因疲憊而帶上些陰翳。

那邊沉默片刻,夫妻倆似乎在耳語什麼,小聲議論後才又接上話:“乖乖別氣,我們也不是催你,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從小嬌慣你,你要什麼給什麼,要星星要月亮,我們都恨不得上天去摘,更別提各種學雜費用,幾千幾千地砸你身上,現在家裡這種情況,我們只有乖乖了,乖乖也可憐可憐父母…”

蘇可面無表情地聽著,並不覺得荒唐或悲哀,沒有情緒地打斷他們,“明天還要上課,我先睡了。”

另一邊聞言也不好說什麼,再囑咐一兩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耳邊恢復寧靜,蘇可放下手機,望著天花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第二天照常被鬧鈴聲吵醒,蘇可起床洗漱,一邊咬著牙刷,一邊玩手機,喬亦寒動作很快,昨天的帖子已經刪了,網站搜尋也沒有相關訊息,首頁重回一片欣欣向榮。

不過一眼晃下去,大部分都是有關喬亦寒和喬白松的,他們好像熱衷於把兄弟倆放在一起,無論是舔顏還是舔才華…

意外的沒有江鑰,蘇可翻了十幾頁都沒看見他的名字,她還以為按照小說的套路,江鑰會是最受歡迎的。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不是沒有,而是不能說,和喬亦寒(無所謂)、喬白松(不是本校上不了校園網)不同,江鑰是高速衝浪且真的會因計較而刪帖的人,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去發帖打擾本人,算是另一種應援?

蘇可吐掉泡沫,用帕子擦乾淨,然後套上自己超昂貴的校服,背上琴,像往常一樣拿著手電筒出去,開啟門,恍惚嗅到一絲雪松香味,還沒來得及思考從哪兒來的,轉眼就見牆旁邊站著一個高她一頭的黑影。

因為是老小區,走廊也很窄小,黑影貼著門開那邊的牆上,蘇可開啟出來幾乎和他貼上,瞳孔猛地緊縮,後背都嚇出冷汗。

黑影突然握上她的肩膀,像要將她拉入懷中。

蘇可情急下按開手電筒,強烈的光晃在他臉上,才露出黑影的全貌。

“是我。”

白光下是喬亦寒俊朗的臉,他因不適明光半眯著眼,微抿著嘴似乎心情有些不妙。

“啊…我就知道。”他伸手蓋上手電筒,光從他的指縫中溢位,晦暗不明。

“什、什麼?”

蘇可謹慎地看他,手貼在褲縫,隨時可以拿裡面的東西。

感受到她的警惕,喬亦寒才反應過來,很快轉變了態度:“抱歉,我不是故意嚇你、”

他頓了頓,移開眼,手也放鬆,靠在牆上,不像是他禁錮著蘇可,而是蘇可強硬壓著他一樣。

“我只是想你有沒有防範措施,抱歉。”他似乎很懊惱。

蘇可把燈拽回來,後退兩步,狐疑地看他,“你來幹嘛?”

“我來送你。”他有些害羞,白淨的臉泛紅,“我查了附近的公交地鐵,所以在想你是不是這個點出門…抱歉。”

“但一個人住這裡,確實有點危險。”

明明是害羞的,剛才也錯開眼不敢看她,卻突然轉過頭與她對視,臉還紅著,卻一本正經:“所以我想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