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清貧自守，淡泊名利，弟子也皆忠厚正直，不為奸惡所染。

嶽不群忙活了幾十年辛辛苦苦做好事才得了個君子劍的名頭，一直對普通人秋毫無犯，臨了卻被扣上了一個偽君子的帽子。

倒是令狐沖，卻一直將殺人越貨，採花大盜之輩當作江湖豪傑，英雄好漢。

他還坐上了恆山的掌門之位，受人追捧。

雖然姜牧心知沖虛和方證上山都只是為了一己私慾，拉攏令狐沖，從而掣肘左冷禪。

其他人也只是迫於任盈盈這個魔教聖姑的淫威，不得不上山。

可世道也本不該如此。

令狐沖喜歡開掛，那自己便做更大的掛逼。

唯有外掛，才能制衡外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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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於姜牧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之物。

且不說姜牧此刻自創的聽雪劍法，單論他的天魔神通，便是GameMaster的存在。

此時廣場之上，眾人心思各異，但大部分人都是對剛剛出手狠辣的姜牧帶有七分畏懼，三分欽佩。

方證則是臉色深沉，他本以為嵩山派對於少林是最大的威脅，但此時正俯身檢視林平之傷勢的姜牧，很顯然相較於左冷禪，是更大的威脅。

看來回去後還需要細細思量對策，此時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倒是方證身旁的兩個武僧，既讚歎姜牧武功卓絕，還不約而同覺得師父料事如神。

這華山掌門果真如師父所說，不僅內功高強，劍法還一騎絕塵。

與此同時，恆山派的眾女尼見令狐沖遲遲不起身，心中都不免有些著急。

一個時辰前，師徒兩人才重歸於好，突然就打起來了，令狐沖作為新任掌門，只是這麼跪著也不是辦法。

即使令狐沖是師太欽定的掌門，儀真，儀空等大弟子心中還是生起一股無名怒火，更多的則是羞恥。

日頭有些大，儀琳睫毛輕顫，看著跪坐在地上的令狐沖，捏緊了粉拳。

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部分也產生了一絲動搖。

她甚至想衝上去問個清楚，這還是不是她所認識的令狐大哥。

此時的令狐沖雖然跪坐在地上，腦中卻在祈禱著任盈盈千萬別上山，看到他這副落魄的樣子。

他不經有些慶幸起來，還好小師妹因為受傷上不了山了，不然實在是太丟臉了。

姜牧剛剛連一成的功力也沒用上，所以一震之下，令狐沖只是輕微有些擦傷。

此時跪坐在這也不是辦法，令狐沖便想起身，過去再給師父師孃賠罪。

可暗自嘗試了幾次，身上就像是揹負著幾十公斤的玄鐵一般，地面也猶如沼澤，哪怕運上內功也挪動分毫。

這是什麼情況？剛剛明明腳下還有知覺，此時竟是半點反應都無。

莫不是剛剛一摔便被摔出了風疾？

令狐沖越想心中越是後怕，運起全身內力又嘗試了一遍，下身依舊毫無反應。

眾人看他面目猙獰，大部分都是猜測他是內心憤懣。

也有不少人心生好奇，饒有趣味的看著令狐沖掙扎之樣。

與此同時，林平之的情緒也差不多平穩下來，踉蹌著就想起身衝下山去。

可林平之本就沒怎麼修行過內功，又被桃谷六仙一番折騰，此時身體羸弱無比，腳步輕浮。

若非身旁的師兄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就得當眾摔個狗啃屎。

姜牧見此也是點了點頭，林平之這小子確實比令狐沖強點。

令狐沖快奔三的年紀，心思卻猶如個小娘們。猶記得在原著中，令狐沖暗戀不成，卻磨磨唧唧，自暴自棄了半部小說。

老嶽你養他這麼大是為了什麼？

原本姜牧還是覺得令狐沖有些利用價值，此時卻是徹底對令狐沖喪失了信心。

此行也就莫大先生有點意思。

掃了眼跪坐在地上汗如雨下的令狐沖，姜牧心靜如水。

若令狐沖不能真心懺悔自己昔日所作所為，那就一直跪著好了，跪個七天七夜，乃至七七四十九天，九九八十一天。

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才能起身。

你要繼續和喜歡扣人眼珠子的魔教聖姑掰扯下去，那就一直跪到天荒地老。

其實如果令狐沖當時第一時間便能站起來，姜牧也頂多把他腿都廢了。

見他老半天不起來，姜牧這才在他心神之中埋下了心魔種子。

此間事了，臨近正午，姜牧便要帶著華山眾人下山。

就在此時，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

“嶽掌門，請留步！”

來人正是莫大。

此時的莫大整個人的氣質雖然並未改變多少，可原本略帶濁意的眼睛，此時卻是清涼深邃。

瀟湘夜雨在江湖之中本就是來無影去無蹤，在場的人鮮少有見過他的，一時間都猜不透莫大的身份。

衡山派的眾弟子看到失蹤多日的掌門突然出現，此時一個個都傻了眼，心提到了嗓子眼。見莫大就要經過他們，一個個都趕忙低頭行禮，口中紛紛道著“見過掌門！”。

唯恐莫大問責。

莫大卻不理會，徑直就要追上姜牧一行人。

然而，一道溫和聲音，卻是讓他驀然停下了身形。

“舉手之勞，不足為道。”

嶽靈珊的安危要緊，姜牧也懶得再去汲取莫大和旁人這點為數不多的情緒養料。

任盈盈一行人半點影子都沒見著，多半是和嶽靈珊他們碰上了。

姜牧擺了擺手，並不回頭，就此下山。

……

此時山下的小院之中，嶽靈珊和舒奇已雙雙安然回到房中。

一路顛簸，嶽靈珊的傷口雖然有些迸裂的跡象，所幸並不嚴重。

一路下山，暢通無阻，舒奇此時也終於是送了口氣，他心知自己再上山於事無補反成累贅。只好在心中祈禱者師父能大顯神通，救下林平之。

而就在此時，一陣異響傳來，有幾十人從院外走過，停在了門口。

聽著動靜不對，舒奇剛鬆懈下來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當即手握劍柄，抵住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