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奇側耳傾聽,只聽得只有一人的腳步聲傳來,聲音很輕。
昨晚溼漉漉的泥地,經過太陽一上午的暴曬,此時已然變得幹邦邦的。
細碎的沙沙聲過後,便是一個女子的自言自語。
“華山派也來了麼?”
一語過後,再無動靜。
女子似乎駐足了半晌,期間舒奇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只是死死的攥住手中劍柄,同時也祈禱著正躺在床上的嶽靈珊也別發出一點聲音。
剛出虎穴,又碰上不知來歷的人。
不過是幾分鐘的功夫,剛止住汗的舒奇此刻又是大汗淋漓了起來。
又是一陣細碎的腳步之聲響起,聽著這腳步聲是向著院外走去,正死死盯著旁邊窗戶投影的舒奇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直到院外再無動靜,舒奇這才探頭從窗戶看向外面,卻看見有一人正在窗外。
四目相對,舒奇只覺得大腦有些缺氧,失聲大叫了一聲,一哆嗦手中劍也是跌落在地。
窗外是一個面容蒼老木然的老者,但身上所穿卻是日月神教的衣服!
此時,一個絕色女子也從院外踏步重新走了進來。
……
此刻華山一行人也走至山腳下,姜牧見一路都沒有任盈盈的身影,也是鬆了口氣。
按理說任盈盈應該是最早上山的一行人,畢竟霸道女總裁嘛,對令狐沖自然是疼的近,這麼重要的事總不能說錯過就錯過了。
多半是半路被山石砸死,或者日月神教火併提前了?全都被東方不敗殺了。
基於蝴蝶效應,姜牧自己的諸多猜測還是很有可能的。
半路上還遇到鬱鬱寡歡的樂厚,姜牧存心取樂,順便還讓嵩山派這群人將身上值錢的東西待會都送到華山所在院落之內。
能利用的東西,都要吃幹抹淨,畢竟他們也算是可再生資源,只要不殺了他們,下回遇見還能再攫取一波。
樂厚不敢有所藏掖,只是連連稱是,心中滴血。
眼見修緣驛就在不遠處,姜牧便讓甯中則先帶著弟子回去整頓一下。
他還要去將沖虛和中年道人的屍首給捎上,畢竟日頭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看著此刻正當頭的太陽,擁有天魔眼的姜牧還是覺得有些晃眼,畢竟嶽不群的身軀並不是自己的本體。但此刻他已能仔細端詳一番頭頂上的太陽。
山風清涼,興許是太累了,林平之此刻已經趴在一個弟子身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姜牧再掃了眼嵩山派的眾人,確定沒人敢動歪心思,便運起輕功,腳步輕點幾下,縱身越上樹梢向著道觀而去。
……
任盈盈一行人確實在路上有事耽擱了,所以才晚到了。
起初任盈盈進院只是看到了院中所晾曬的華山衣物。
不過作為日月神教最金貴的大小姐,自然是有暗哨在周圍護佑,而嶽靈珊和舒奇恰好便被暗哨所見。
任盈盈剛出小院,暗哨便將剛剛的所見告訴了她,於是她這才去而復返。
此時看著剛剛想拔劍刺她,卻被身旁護衛拍傷了的舒奇,任盈盈心中有些為難。
若是就這麼將他殺了,令狐沖日後知道了會不會怪她呢?
舒奇正一臉狠狠的看著任盈盈,作為華山輩分最小的嫡傳弟子,他斷然不能給華山丟臉。
瞟到舒奇的眼神,任盈盈有些煩躁,朱唇輕啟吩咐道。
“打暈。”
這華山的小弟子一開始便破口大罵她魔教妖女,任盈盈早就動了殺心。
目光輕抬,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嶽靈珊,任盈盈美眸中則是泛起了絲絲嫉妒。
雖然嘴上說的是看令狐沖對師妹情深意重一點也不在意,可哪個女子真的能如此豁達大方?
任盈盈何其聰慧,她一直都知道令狐沖真正喜歡的還是嶽靈珊。
起心動念之間,任盈盈便有了主意。當即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
而此時就要走入修緣驛的華山一行人也發現了小院前所停的馬匹和站著的人。
樂厚眼尖,雖然任盈盈一行人有大部分都是身穿便衣,但樂厚與日月教早年打過多次交道,一看便看出來這馬具,車架出自黑木崖。
看這車架,級別似乎還很高。
樂厚正泛嘀咕之際,卻見甯中則領著華山眾弟子加快了腳步,紛紛運起輕功向前疾馳而去。
而此刻屋內,任盈盈纖手之中,正捧著一粒丹藥——三尸腦神丹。
一手捏著嶽靈珊的臉頰,一手就要將丹藥喂到嶽靈珊嘴中。
三尸腦神丹煉製程式繁雜,任盈盈還不打算將這種珍貴之物用在舒奇身上,但用在嶽靈珊身上卻是正好。
嶽靈珊仍舊在昏迷之中,舒奇又被打暈了,神不知鬼不覺。
就在此時,院外一片喊叫打鬥之聲響起,房門也同時應聲而破。
姜牧雙手負後,撣了撣身上的木屑,又理了理兩鬢間的木渣子。
有點著急了,不小心把門給退了個粉碎,還好這門不值幾個錢。
看著眼前滿頭烏髮的,臉色光潤如玉的姜牧,任盈盈有些恍惚,這還是那個之前見過的華山掌門嶽不群嗎?
恍惚之間,任盈盈的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三尸腦神丹已經置於嶽靈珊唇齒之間。
姜牧一看便知任盈盈動了什麼歪心思,隨即冷哼了一聲。
長的不賴,心思卻如此狠毒,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自己再晚來一步,興許就要被她噁心一番了。
三尸腦神丹有一粒,他就能清一粒,有一百粒,他就能化解一百粒。多耗點內功罷了。
單純不想看到這任盈盈待會跪著,還要一臉得意的要挾人。
一切的變故來的實在是太快,任盈盈有些猝不及防,而隨她而來的日月神教的高手,卻是屁都沒放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一聲冷哼過後,任盈盈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嘴巴也突然張大。
喜歡喂別人吃也就算了,喂到自己人的頭上,那你自己也嚐嚐吧。
三尸腦神丹陰損至極,煉製方法與解藥只有教主知道。
不過分秒之間,姜牧已經想好了任盈盈和他爹的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