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軍以往的事情就不要多說了......以後,你們可有考慮?”
朱由榘這一次將漕軍的這些指揮使喚到了自己的兵營,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以後?
鹽城衛指揮使熊凱等人也都是面面相覷,不明白朱由榘的意思。
他們漕軍專職運輸漕糧這麼多年了,可不都是這麼過來的?
難道還有什麼改變不成......現在京師淪陷,短時間內漕運估計是無法恢復了。
可是朝廷總不能因此就斷了他們的糧餉吧?
“本王的意思是,難道你們就準備一直這麼混日子嗎?”
朱由榘看到熊凱等人不知其意,也是直接挑明瞭自己的話。
朱由榘的話讓熊凱等人也都是面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說他們混日子還真是抬舉他們了。
他們漕軍鬆鬆垮垮的,幾乎和烏合之眾沒有任何的區別。
要不是看在他們還能操持漕船,有一點作用的話,早就被裁撤了。
“殿下,我們也不想混日子,只是我們漕軍不受重視,就算是想要建功立業,也沒機會啊。”
鹽城衛指揮使熊凱訕訕地開口道。
“北邊的道路都斷絕了,短時間內也不需要漕糧北運了,朝廷的意思是,現在局勢糜爛,沒有多餘的錢糧養著一些無用之人......”
“朝廷有意裁撤漕軍。”
朱由榘瞄了一眼鹽城衛熊凱等人後,緩緩的開口道。
“啊?”
“朝廷要裁撤漕軍?”
朱由榘的話也是讓熊凱等人大驚失色。
一旦朝廷裁撤了漕軍,他們這些漕軍的軍官吃什麼?
以往他們掛著漕軍軍官的頭銜,至少還能領取朝廷的軍餉錢糧。
在漕運的時候,也能順勢的夾帶一些私貨,賺取一些錢財。
可是一旦漕軍被裁撤了,他們這些漕軍軍官自然成為了無根之萍......
“殿下,漕軍數萬弟兄可都指望著漕運討生活呢。”
“一旦漕軍被裁撤的話,那數萬弟兄和十餘萬家眷親屬,可就沒活路了。”
“漕軍弟兄要是沒有了活路,指不定鬧出多大的亂子呢。”
“況且我們漕軍世代為朝廷運輸漕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熊凱等指揮使自然是不希望漕軍裁撤的,也是急忙的開口,希望朱由榘向朝廷上奏,能夠保留他們漕軍的一個建制。
“本王自然是知曉你們的難處的......所以也是向朝廷上奏,替你們想出一個一個折中的方案。”
朱由榘看到這些有些急眼了的漕軍軍官們,雙手下壓,安撫了他們激動的情緒。
“殿下,什麼折中方案?”
他們也都停止了叫喚,目光都投到了朱由榘的身上。
“你們也知曉朝廷現在缺少糧餉,想要保留所有的漕軍兵士有些難......所以老弱是必定要被裁撤的。”
“至於那些年輕力壯者,可重新的打亂整編,編為朝廷的水師。”
朱由榘的話也是讓鹽城衛熊凱等人的心裡稍定了一些。
只要不全部裁撤,那麼他們這些軍官就至少還能繼續的把持一些權力的。
“整編為朝廷的漕軍水師後,一應的待遇與本王麾下的敢死營相同。”
“只是整編為漕軍水師後,可就不僅僅是運輸漕糧的事情了,那可是要上戰陣廝殺的......”
朱由榘的話無疑讓熊凱等人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喜色。
他們漕軍的兵員素質良莠不齊,甚至大多數都是子承父業而來,老的老,少的少,實在是不堪一戰的。
要是按照朱由榘的這個辦法裁汰老弱,重新的整編的話,還真的能夠編練出一支戰鬥力不弱的軍隊來。
況且他們漕軍運了這麼多年的漕糧,水性那是相當的好。
現在重新的編練依然是漕軍的水師,依然是在水上討生活。
按照朱由榘的意思,他們以後將會從專職運輸漕糧的部隊,轉為野戰部隊......
兇險是大了一些,可是卻也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
特別是現在北邊有闖逆和八旗兵,以後少不了要和這些敵人交手的。
“這是朝廷的旨意,你們瞧一瞧。”
朱由榘對著貼身太監曹洪文努努嘴,曹洪文則是將一份蓋著大印的朝廷文書遞給了熊凱。
熊凱等人別看是指揮使,實際上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莽漢,拿到那朝廷的文書,壓根看不懂。
“曹公公,你且念給他們聽。”
看到他們將朝廷的文書都拿倒了,朱由榘也是無奈的搖搖頭,吩咐道。
曹洪文應了一聲後,又接回了朝廷的文書,當眾對他們進行了一番宣讀。
“裁撤老弱,編練漕軍水師的事情,你們現在也是知曉了。”
“凡是不願加入漕軍水師的,一律可領取三兩銀子自行離去。”
“願意留在漕軍水師的,只要透過了考核,那麼就可編入漕軍水師,以後繼續的領取朝廷的糧餉。”
朱由榘在說話的同時,也是目光盯著這些面露思索色的漕軍軍官們。
“當然,你們也是一樣,除了熊凱指揮使外,各級軍官想要留在漕軍水師,那麼也是需要透過本王親自考核。”
朱由榘的話無疑讓眾人也是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
他們這些軍官自然是想要當兵吃糧的,畢竟是軍官,又不用親自的衝鋒陷陣,享受的待遇還高,誰走誰是傻子。
可是想要留下,那就得考核......
他們能透過考核嗎?
看到朱由榘麾下敢死營那魔鬼般的訓練,他們的心裡也是有些發怵。
熊凱這位指揮使不在考核之列,也是朱由榘刻意為之。
他和熊凱也是接觸了一些時日的,對他的品行也是頗多的瞭解。
雖然熊凱也是子承父業當的指揮使,可是他在漕軍中還是有一定的威望和影響力。
他故意的保留熊凱,也是希望他能夠鎮住漕軍,避免整編的時候出現亂子。
“你們願意留下參加考核,繼續為朝廷效力的,本王自然是歡迎的......只是本王要將話講清楚了。”
“漕軍水師以後可不是如同現在這般鬆鬆垮垮的,那是要參照敢死營一般,所有的官兵都要嚴格的操練,要上戰場和闖逆或者八旗兵廝殺的。”
“八旗兵和闖逆的厲害,本王不說你們也是知曉的,到時候少不了要有一些死傷。”
“現在退出的話,可以領取一筆銀子,要是屆時臨陣脫逃的話,本王認得你們,可是軍法不容情......”
朱由榘很清楚這些漕軍軍官,他們當了這麼多年的人上人,壓榨著漕軍兵士,日子過得實際上不錯。
現在要他們突然的脫離漕軍,去當一個富家翁,自然心裡也是有些不甘心。
為此,他故意的將危險說的多一些,也是想透過這種方式,讓他們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