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漕軍也不容易。”
現在已經完全淪為苦力的漕運日子過得艱難,朱由榘自然也是知曉的。
他們現在堵在漕運總督衙門府院,自己遇到了,自然也替他們解決問題的。
這些漕軍雖現在很多年不曾上陣廝殺,與普通的百姓無異。
可是他們長年南糧北運,無論是駕船還是水性,那都是一等一的。
他朱由榘不僅僅要組建大明朝最精銳的陸上精銳之師,也需要一支強大的海軍去守衛大明海疆。
這些漕軍現在身處水深火熱中,面臨著飯都吃不飽的局面。
他現在伸手去拉一把的話,他們勢必對自己感恩戴德,從而為自己所用。
“走,我們過去瞧瞧。”
朱由榘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拉一把這些漕軍,自然不會退縮。
“殿下,這些漕軍拖欠錢糧已久,現在心裡對朝廷可是頗有怨氣的,您現在過去,勢必以身犯險,還請殿下回轉兵營......”
侍衛參軍沈良看到朱由榘竟然要親自的去會一會這些鬧事要錢糧的漕軍,他當即急忙開口阻止。
這些漕軍因為被拖欠糧餉,現在正在氣頭上呢。
就連漕運總督路振飛都不敢出來,朱由榘過去,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要是這些不懂規矩的漕軍對朱由榘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所以侍衛參軍沈良也是想阻止朱由榘以身犯險,畢竟那些漕軍情緒不穩定,萬一出了事情,他可擔待不起。
“怕什麼,他們身為我大明軍士,我身為大明王爺,難道還敢對我動粗不成?”
朱由榘對周圍的侍衛們道:“再說了,還有你們這些忠心耿耿的侍衛在側,本王對你們可是放心的。”
聽到朱由榘的話後,侍衛們也是不由的挺起了胸膛。
王爺對他們是信任的!
“王爺放心,只要有我李興騰在,絕對不會讓人傷了殿下一根汗毛!”
受到鼓舞的李興騰當即手摁在雁翎刀柄上,信誓旦旦的開口。
聽到侍衛參軍李興騰的話後,沈良也是氣的胸膛劇烈的起伏,恨不得抽他幾個耳刮子。
簡直就是一個傻子!
什麼形勢看不清楚嗎?
那邊聚集了數以百計的漕軍,他們情緒極不穩定。
現在要王爺過去,這不是以身犯險是什麼?
你不幫忙勸說也就算了,竟然還幫倒忙。
你李興騰現在張口就是大話,要是到時候王爺出了事情,你李興騰幾個腦袋夠砍的?
可是心裡氣歸氣,沈良也只是在心裡臭罵。
卻是不敢當面的指責人家李興騰,那樣的話,就顯得自己僭越了。
畢竟人家李興騰和自己都是侍衛參軍,那可是同一個級別的。
自己要是當眾指責李興騰的話,勢必給王爺留下不好的印象。
還不等沈良繼續再勸,朱由榘已經雙腿一夾馬腹,策馬朝著漕運總督府衙而去了。
“快跟上!”
沈良這位參軍也顧不得多想,急忙招呼侍衛們跟上去,保護朱由榘。
此刻在漕運總督衙門,也是氣氛格外的緊張。
百餘名披堅執銳的漕運總督守衛士兵刀劍出鞘,如臨大敵的盯著這些鬧錢糧的漕軍軍官。
在府衙的臺階上,一名身穿袍服的理漕參政文官正在耐心的進行解釋。
可是那些心有怨氣的漕軍軍官們卻是不聽,急的他滿頭大汗。
“劉參政,今日什麼都別說了,家裡的確是揭不開鍋了!無論如何,都得給我們一些糧米!”
“但凡有一口吃的,我們也不會違反軍法,到這漕運總督衙門聚集!”
一名穿著破破爛爛的軍漢站在漕運總督衙門門口,洪亮的大嗓門,隔著老遠都能夠讓人聽到。
“對,你們這些人吃香的喝辣的,弟兄們總不能餓死!”
“今天要是不給我們糧米,我們就不走了!”
“惹急了弟兄們,我們就直接去開倉放糧!”有人氣呼呼的大聲道。
“對,你們不給我們發糧餉,我們就自取!”
情緒激動的這些漕軍軍官們七嘴八舌的嚷嚷著,鬧得周圍有不少的百姓指指點點,圍觀著漕運總督衙門發生的這一幕。
“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總督衙門的理漕參政聽到他們情緒激動的要去自取糧餉,也是心裡暗道不妙,急忙的安撫。
要是真的他們自己去搶糧餉了,那就是譁變了。
前些天淮安府城守營的兵變亂,可是鬧得人心惶惶,差一點釀成大禍。
現在要是漕軍的人再鬧起來,那就難以收拾了。
畢竟城守營的兵不多,可是漕軍的數量那可是不少的。
當初設定漕軍四十九衛,總兵力高達十餘萬人。
這些年來開枝散葉,漕軍明面上的數額只有數萬人了,可是他們拖家帶口的,算上親族,那也有幾十萬人。
一旦他們真的鬧起來,整個淮安估計都將陷入一片混亂。
“不要廢話,不給我的話,我們就去搶糧搶銀!”
情緒激動之下,不少滿腔憤懣的漕軍軍官大聲嚷嚷,局勢有失控的風險。
“膽敢揚言要去搶奪錢糧,想要造反不成?!”
正在這些漕運的軍官大聲嚷嚷,威脅漕運總督的理漕參政的時候,冷酷的聲音響起在眾人的耳畔。
那些漕運軍官們也都是齊齊的轉身,發現在他們的身後,不知道何時,一名身穿袍服的年輕人正騎在馬背上望著他們。
那年輕人氣度不凡,周圍簇擁的侍衛騎兵也都是頂盔披甲,精神抖擻,與大明官兵那鬆鬆垮垮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漕運的軍官們常年都待在漕船上,自然是不認得朱由榘這位郡王的。
現在朱由榘端坐馬背上,面色嚴肅,目光銳利,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眾漕軍軍官早就與百姓無異,只是掛著一個漕軍的名頭而已。
現在數百人竟然被朱由榘一人所震懾,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誰說要去搶奪錢糧的,站出來讓本王瞧瞧你長了幾顆腦袋?”
“如此的膽大妄為!”
朱由榘銳利的目光環視了一圈這些穿著破爛宛如叫花子一般的漕軍軍官,厲聲開口。
這些漕軍的軍官們也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氣勢頓時被壓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