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去吃早飯吧。”

摸了摸小孩兒的頭髮，看著小壯往灶臺走，走到一邊，坐在椅子上。

後背靠著一張堆滿雜物的老舊煤氣灶臺。

底下墊著桌子，隱在黑暗裡。

桌子的抽屜開著，一些泛黃的本子和紙推在裡面。

“你奶奶以前是不是會教你念書？”慕玖說著，纖細素白的手伸向抽屜，拿了些紙出來。

“嗯，奶奶在的時候會教我一些字，然後我沒事的時候也會跟著畫畫。”

紅薯已經煮熟了，小壯把紅薯從鍋裡撈出來，放到一邊的瓷碗裡涼著，拿過包子開始吃。

“這些是你以前寫的？”

慕玖翻了翻紙，都是些稚嫩的筆跡，用鉛筆寫的大字。

還有的紙上有一些秀氣的字，想來大概是小壯奶奶寫的。

“嗯，不過那個是媽媽寫的。”小壯看了眼慕玖手裡拿著的紙，咬了口包子，說。

奶奶一般都是教他念，媽媽教他寫。

慕玖點了點頭，又拿了另一些紙出來，翻看一些老記錄還挺有意思。

拿出來一個老舊的本子，裡面也是小壯的練習字，不過這個本子裡女人的字跡更多了些。

“李言煜。”看到一個名字，慕玖輕聲唸了念。

想到什麼，扭頭看向小孩兒，“小壯，你大名叫什麼？”

“啊？大名？我記得好像是叫言煜吧。”小孩兒歪頭想了想，媽媽以前寫過他的名字給他看。

“你爸爸姓李？”

“嗯，我們這邊雖然是叫寧遠村，但也可以說是李家村。”

村子裡大部分爺爺奶奶都姓李。

慕玖又翻看了幾頁，還有一些日記，都是記錄言煜的小時候。

正看著，一張淡粉色的紅紙從本子裡掉出來，飄到地上。

慕玖彎腰撿起來，是一張老舊的收據，日期是三年前的。

落款蓋的是工廠的印，繡織工廠。

繡織工廠？慕玖眼底劃過一絲疑惑，正尋思著，小壯已經吃完了，跑過來抱著她的腿，小臉靠著她的腿。

看到慕玖手裡的紙，小臉憤憤，“就是這個黑心工廠害死媽媽的，我恨他們!”

“你知道這家工廠的老闆叫什麼嗎？”慕玖翻了翻紅紙，沒有看到人名。

“這個我不知道，不是我聽村裡人都叫他方先生!”

“方先生？”方易天……

看慕玖若有所思，小壯又補了句，“嗯，要是大哥哥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問李奶奶，李奶奶那時候也有去幹。”

“嗯，那這個收據可以送給哥哥嗎？”只要能夠證明繡織工廠是方氏企業的前身，就不愁扳不到方易天。

“當然可以啦。”

“嗯，現在哥哥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在家裡乖乖等我哦。”慕玖把手裡的本子放回抽屜裡，垂眸看著小孩兒。

“哦！那大哥哥早點回來哦。”他還想跟著大哥哥也學幾個字呢！

濛濛小雨，將山間襯的越發清靈。

少年執傘在雨中慢行，透明的傘遮不住少年精緻的容顏。

美人如斯。

慕玖徑直往一邊走，十分鐘後。

“哎，小夥子你又來啦？”李秀娟正坐在門前走廊上繡著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