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凌秋水聽後一愣。

不過。

馬上她還是反應過來，有些遲疑地看了眼凌粟。

後者大翻白眼：“你這丫頭，我師尊指使不動你還是怎著？看我作甚？挑撥我們關係呢？”

“……”

林夜被他這般表忠心，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凌秋水也一臉尷尬：“那……跟我來吧。”

很快。

在凌秋水的帶領下。

林夜跟她來到了一間靜室裡。

靜室環境還算不錯。

四周牆壁上，都佈置著杜絕窺探的隔音法陣。

凌秋水率先入座，指著旁邊的桌位道：“林夜，你……要跟我說什麼？”

“兩件事。”

林夜開門見山，伸出兩根手指道：“第一件事，關於凌粟長老的事情，我希望大荒分閣，在大荒城範圍內，為我保密。”

“當然。”

凌秋水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事關萬丹閣的總閣長老，這種事情，哪怕林夜不叮囑，她也絕對不會允許訊息隨意傳播的。

“很好。”

林夜收起一根手指，又繼續道：“第二件事情，跟你有關。”

“我？”

凌秋水有些詫異，伸出手指指著自己，平日裡一貫冷靜嚴肅的她，此刻露出的神情，頗顯得有些反差呆萌。

“嗯。”

林夜點頭，語氣平靜道：“還記得當時在書宮，我讓你用精血替我畫陣嗎？”

“記得。”

凌秋水應下，想了想道：“這件事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不是這個。”

林夜看了她一眼，然後搖頭道：“以你的智慧，應該能看出來，那座大陣的一些奧妙。”

“是。”

凌秋水遲疑了一瞬，還是點頭，同時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那座大陣……似乎打破了時間長河的規則。”

“不錯。”

林夜沒有隱瞞，坦然望向對方道：“我今日單獨約你談，也跟此事有關，你若願意的話，我可送你一場天大的造化。”

“造化？”

凌秋水眼前微微一亮。

這話。

若是旁人對自己說的話，她八成是要不以為意的，畢竟以她大荒分閣千金的地位，大荒城裡，除了那位之外，敢說出這種話的人，不是欺騙，就是蠢。

但林夜不同。

凌秋水深深明白。

林夜的年紀比自己還小，可她卻從未看透過對方，每當她的心裡，對林夜的底細，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時。

後者卻總能，做出震驚她三觀的事情出來。

就像這次。

若非親眼所見，凌秋水是萬無法相信，一個武王境，能夠指點丹道宗師證道的。

“不錯。”

林夜這兩天，其實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當初。

他讓凌秋水來替自己畫陣，其實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精血燃燒耗盡了，另一重原因，是因為她的血脈特殊。

那時在場的眾女之中。

其實就連洛黛兒這個天生混沌體，鮮血拿來畫陣，都未必能達到凌秋水一樣的效果。

林夜曾糾結過，是否要將此事告訴凌秋水。

這一刻。

他算是謀定了主意。

“你的血脈很特殊，我剛才觀察過凌粟了，他並沒有這種特殊血脈。”

林夜看著面前的凌秋水，神色平靜道：“我推斷，血脈差別，應該是來自你祖父或者外祖父那一代。”

“你的祖母，外祖或者外祖母，可有李氏之人？”

“這……”

凌秋水一愣，有些詫異地看向林夜。

因為。

她的外祖父李崇山，便符合對方所說的這個姓氏，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很少，除了她跟父親、妹妹三人之外，大荒分閣裡，就連跟隨凌修遠多年的心腹，都不知道這件事。

林夜他……是如何知道的？

“看來我猜對了。”

林夜神色平靜如水，他沒等對方回答，只是透過反應，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好吧，那你……要說什麼？”

凌秋水此刻，已經有些茫然，只好靜靜等待林夜的下文。

林夜沒有賣關子。

他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沉聲道：“我要告訴你的是，你之前的武道，走偏了，若你有換法重修，從頭再來的魄力，或許……我可以帶你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這……”

凌秋水瞳孔驟然一凝。

換法重修。

這四個字說著容易，可是，歷經多年修到武王境，如今距離武皇境，也不過咫尺的差距。

試問。

能毫不猶豫捨棄這修為的，世上又能有幾人？

“我不強迫你做決定。”

林夜看向對方，語氣坦然道：“無論你如何選，我都會支援你。”

“……”

凌秋水沉默。

良久。

她突然想到什麼，看向林夜問道：“李氏一族……是李歲的那個家族嗎？”

“正是。”

林夜沉吟了一陣，最終還是點頭道：“李歲有一妹妹，幼時被人掉包偷換出族地，故在李氏一族被圍剿時，幸運活了下來。”

“你外祖那一族，就是她的後裔。”

凌秋水神色複雜地望著他。

她不知道。

這些連自己，甚至連外祖都未曾聽聞的上古秘聞，林夜是如何知道的。

但是。

凌秋水能感覺到，林夜沒有騙自己，可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自己體內，所謂李氏一族的血脈，能夠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那為何……外祖一脈傳承這麼多年，從沒有人試過？

“很簡單。”

林夜一眼，便看出了凌秋水的心思，語氣平靜道：“一是因為，血脈傳承年代久遠，隨著血脈一代代被稀釋，真正能繼承到血脈之力的人，寥寥無幾。”

“第二個原因，便是因為李歲，這一點，我不便多講，對現在的你來說，知道了……沒有好處。”

“這……”

凌秋水的神情很複雜，思忖良久後，她看向林夜道：“給我幾天時間考慮。”

“當然。”

林夜點頭，同時起身：“你若決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突破武宗境之前，這造化，我為你留著。”

說罷。

他走出了靜室。

跟凌粟、凌修遠一行人告別後，林夜便重新返回了東荒聖院。

“這幾次鏖戰，收穫不小。”

洞府中。

林夜盤坐在靜室內，靜氣凝神，迅速入定：“接下來一段時間，可以安心修行。”

“以提升修為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