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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我愛你,對不起

柳若霜得意地勾起嘴角,居高臨下地看向王語如。

“瞧瞧,我早就告訴過你,他註定是屬於我的,至於你,我們來生見吧!”她陰狠地說著下一秒,剛剛的那把刀就狠狠向著王語如襲來。

王語如也不知為何,在聽了載儀的話後,徹底喪失了想要逃跑的想法。

淚水流滿整張臉龐,她默默閉上眼睛。

“住手!”門口傳來一道呼喊。

王語如緩緩張開眼睛看過去,是柳風蕤。

他此時衝破破舊的大門立刻衝過來,護在王語如的身前。

“哥哥?”柳若霜傻眼了。

她身旁的那幾個彪形大漢此時也被柳風蕤三下五除二簡單的解決了,柳若霜手中的刀也被狠狠奪走。

“你怎麼可能回來,你!”柳若霜不可置信地看向柳風蕤。

柳風蕤沒有多理睬她,而是一把推開了她,將倒在地上的王語如抱起。

他仔細檢查著王語如的傷勢,又抱著她走到了載儀的面前。

載儀此時哪裡還有曾經半點矜貴高傲的模樣,他被折磨的活生生像個瘋子。

柳風蕤心疼地看了他一眼。

“滾,都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們!”載儀和瘋了一般。

柳風蕤不解回頭看向王語如,王語如流著淚搖頭,她低下頭,將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拽了下來。

“載儀,這是你和我求婚的戒指,你和我說過,會一輩子愛我護我,可我想,現在,我們之間所隔閡的便不再像從前那般簡單了,你的愛,我還給你。”

她的話輕柔又平靜,似乎只是在敘述一件簡單的事情。

可藥物發作的載儀卻只覺得頭疼欲裂,他的表情扭曲,痛苦地看向王語如。

似乎心底有人在不斷撕破樊籠,向著載儀自己大喊,不要那樣對她,不要讓她委屈,若是讓她委屈還不如自己去死,可他的意志就是不聽他的呼喊。

這一刻,他才從裡到外感受到了自己除去藥物之外所致幻帶來的感受。

心底裡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他明白,他和王語如之間,有什麼東西斷了。

他毀掉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安靜的內牢之中,戒指跌落在地響徹嘩啦啦聲響,那一瞬間,載儀不知因何徹底昏了過去。

柳風蕤在看了這兩位苦情人一眼後,就不再管其他的,抱著王語如快速逃走。

······

回到襄親王府的王語如還有些呆傻,她不肯沐浴,只是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

李易安也才剛從牢獄中出來,他身體瘦得不像個樣子,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跑,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王語如。

“發生什麼了語如?能和我說說嗎?”李易安問道。

他身後跟著玉蘭程蝶馨和載玄,他們也極為擔心,可卻不敢多問,只能在李易安的身後等待王語如說些什麼。

王語如痛苦地閉上眼睛,良久,在落下一滴淚後,她緩緩開口,將這些事情告訴了大家。

眾人都張大了嘴巴,程蝶馨站出來嚷嚷著。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是載儀會說出來的話,一定是柳若霜又給載儀下了什麼迷魂藥!”

可王語如的確殺了襄親王。

王語如痛苦地閉上眼搖搖頭。

“那語如姐,我們還能救大爺嗎?”玉蘭不知怎麼問出這樣一句可笑的話。

“救,必須救。”王語如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著。

即使載儀對王語如做再過分的事情,她還是想要義無反顧地拯救他。

他們之間沒了愛情,卻也依舊有友情與親情,他曾義無反顧的愛過她,她也是。

幾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將王語如抱住,安慰她。

當天夜晚,是目前整個京城最為熱鬧的一晚,明天就是新年了。

王語如坐在院子裡,孤獨地欣賞著外面的熱鬧,她曾以為新年會是一家的團圓。

她閉上眼,腦子裡就是富察華萱和襄親王那一張張慘死的臉龐。

她不知道載儀到底如何想她,可她卻是無盡的痛苦都在怨恨自己。

她一個人掩面而泣“到底該怎麼辦啊?”

抽噎了不知多久,她的眼眶紅彤彤的,未從蠱毒之病完全痊癒的她咳嗽幾聲,她立刻用帕子掩住嘴。

低頭一看,那上面滿是血。

接著,她又若無其事地將那帕子收起來,將身體蜷縮在一起。

‘簌簌’的煙花升空的聲響此起彼伏。

可卻再某一時刻突然寂靜了下來,王語如微微抬起頭,好奇地看向遠方。

就在這時,像是數著那西洋鐘的十二點,無數煙花一起升空。

那煙花不再是普通圖案,而是一朵一朵薔薇花,那樣子的煙花少見,必定造價極高,可這浪漫的模樣讓人忘卻了它所有的缺點。

那薔薇煙花幾乎放滿了整個北京城,每個地方的白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王語如卻在此時微微定住身體,因為那圖案她終於知道為何如此熟悉了。

那枚被她歸還給載儀的婚戒上,那圖案就是和煙花圖案如出一轍。

她頓時想起了載儀在出事前那日對自己所說的話,他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一瞬間,她的熱淚又一次盈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何而哭。

她哭了不知多久,甚至疲倦到只能蹲在地上。

那薔薇煙花還在不斷升空,明日的報刊必定會爭相報道北京城這一盛況。

王語如此時念到載儀的臉龐,二人過往的回憶一片一片如浪花般湧了上來。

她起身,在涼亭上拿出紙筆寫了什麼。

最後她擦乾了自己最後一滴眼淚,語氣故作輕鬆長舒一口氣“我已經知足了。”

······

地上已經結了冰花,行刑隊伍浩浩湯湯,高舉禁牌,擊鼓鳴羅地開道,刑部、步統衙門、直隸大興府等大隊馬車步軍押解刑車。

監斬官派人用燒紅地滅威棒狠狠地砸在載儀地膝蓋上,他頓時彎下了他的膝蓋。

今日是過年,可刑場依舊全是擠滿的人,許多爺們都湊過來,想要看看那個曾經最為威風凜凜的敬親王,又或者是捧著碗,想要取一碗載儀的人血,吃人血饅頭。

眾人都以為滿人最注重傳統與新年,必定不會在今日行刑,卻沒成想,太后已經徹底等不及了。

王語如擠在人群中,被人群推著走,她遠遠地看向囚車上的載儀,她想要呼喊,卻只是嘆口氣。

總算到了菜市口,馬步車軍繞三匝圍嚴實了法場,監斬官員等在清點來官。

王語如這才終於算是擠在了前面,她與載儀跪在地上的地方很近,她可以很近距離的看著他。

載儀此時臉上依舊了無了生氣,似乎他已經下定決心甘願赴死。

王語如想,是啊,他的家人已經都死了,都是拜她這個未婚妻所賜,他怎麼會快樂?

王語如深吸一口氣,卻在抬頭時發現,載儀竟然也向著她那邊看過去。

二人的眼眸隔著人群對視。

似乎又回到了曾經在襄王府的歲月。

也是這般,只不過那時榮華富貴的襄王府裡是女眷玩伴,此時卻是亂哄哄的人群。

他衝著她笑。

那笑容很純粹,似乎昨日那個暴躁指責她的人不是他。

王語如愣住,卻也在不知不覺間滑落兩滴淚水。

‘我愛你,對不起’

載儀張嘴無聲的用口語衝著她說。

王語如與他過往總愛這樣傳話,她也立刻就聽懂了。

她愣住,只覺得此時人群周圍的躁動她都聽不見了,只是愣愣地站在那裡,落淚。

良久,她才釋懷一笑,可她卻沒有回覆他同樣的話,而是笑著搖搖頭。

‘新年快樂,載儀。’

這是她對載儀所說的話。

載儀也聽懂了,他溫柔地笑著,彷彿自己此時依舊是那個高貴的敬親王,此時正欣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

而此時,儈子手已經將行刑文書交由監刑官驗名證書,隨即一聲急躁的鑼鼓聲被敲響,吆喝聲此起彼伏。

“奉旨行刑,今日問斬,忤逆奸賊,萬民皆快,國法恢恢······”

下一刻,行刑官將那帶著斬的牌子扔下,準備行刑。

儈子手拿起大刀,噴上白酒,掄圓了膀子,作勢要給敬親王狠狠痛快的一刀。

王語如不敢看,她此時還在急迫的看向遠方,她祈求,李易安他們,快些來,再快些!

可她卻再捂住臉的指縫中看得清,載儀那一雙眸子在一直溫柔的盯著她。

王語如此時搖頭哭泣,眼前的場景不是兒戲,她也沒有百分百的確認自己能夠救他。

可她不想他死。

王語如睜開眼睛,那大刀此時落在最高處,就要下落,載儀的脖子與腦袋分離,只差一步。

“刀下留人——”

王語如突然急匆匆的喘出一口氣,她等的就是這一聲。

她順著人群看向遠方騎馬而來的李易安,他手中正捏著聖旨與王命棋牌。

這下臺下的看客都瞪大眼睛,見識這刑場這麼多年還未見過真有刀下能留人的。

王語如看著身後同時趕來的柳風蕤,她知道,此次逼宮,少不了最大的助力就是柳家少年郎了。

她感慨,載儀總算沒了生命危險。

在主行刑官看了李易安手中的文書後,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他平生以來也沒見識過這種情況。

他猶豫了半響,在看著太后親手印下的印章後,終於點點頭同意放人。

不過載儀暫且要被押送大理院了。

王語如這時也在李易安重新升堂的助力下,擔任起載儀的訟師,為其訴訟。

王語如早就讓柳風蕤去了榮欣格格家的府邸,找出了不少證物,而那些結合王語如在皇宮的發現,足以讓載儀此時擺脫有罪之身。

這也就足夠了。

這些事情王語如以及逝去的襄親王等人謀劃了許久,才會如此順利,可此時似乎只剩下了王語如孤獨一人。

此次事情的解決,柳風蕤自是饒不了自己那個興風作浪的妹妹。

“我要見太后,我要找太后!”柳若霜被抓入了大理院,她見到柳風蕤第一面,就是說著話。

柳風蕤此時真不知該用何種表情看自己這位好妹妹,他走過去,良久,才緩緩拍了拍她。

“你現在已經成太后的棄子了,你以為你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外面的群臣已經聯合一起上書,他們的施壓,已經讓太后準備讓步,將你這顆棋子丟棄了。”柳風蕤道。

柳若霜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她以為太后對李易安那件事的妥協,就已經是最後的讓步了,卻沒成想她竟然直接將她棄之。

“不可能,你別騙我,你說,是不是王語如那個小賤人派你來的?我明明都看見載儀被押送形場了,這怎麼可能?”柳若霜依舊不死心。

柳風蕤卻不再想與她過多解釋了“處理你案子的時候你最好認錯乾脆些,李大人會給你留個全屍。”

柳若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似乎根本不認同他的話,她發瘋一般嘶吼“不,不可能!”

······

載儀是被順才接回府邸的,他今日一整日都覺得是自己的一場夢。

他那日被柳若霜設計吃下了帶有致幻性格大變的藥物,可自己卻清楚自己說了什麼。

他知道,他昨日深深地傷害了王語如,可他卻如被控制的木偶,真正的自己則被鎖在一間心房之中。

可在昨日最後一刻,王語如將手上那枚薔薇婚戒扔給他時,他才掙脫。

那一刻,他終於克服所有,清醒過來。

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再也沒有機會和王語如說,卻沒想到,她在自己背後付出這麼多,只為了救他出去。

他那樣對待她,她也依舊要拯救他。

載儀此時沒有一點力氣,若是能夠動彈,他一定要狠狠給自己幾巴掌。

載儀回到襄親王府後,李易安載玄程蝶馨幾人都湊了上來。

不過程蝶馨雖然一直跟著照看載儀的傷口,卻不給載儀好臉色。

因為昨日王語如和她說了和載儀的事情,她恨不得替王語如暴打這狗男人一頓。

載儀此時心急如焚。

“我想要找語如。”載儀著急地說著。

“你找什麼,你找她做什麼?你還要再痛罵她一通不成?不分青紅皂白的小人,你快養傷吧。”程蝶馨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