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玩這些和收割者接觸過的人,都對那由粗陋語言敘述的,赤裸裸的細節感到有些眩暈。
甚至還有人,在進入營地前接觸過收割者,一下跳出來慷慨激昂地講起了親眼所見的故事。
這才第一個人,還沒行刑呢。就“激起大家憤慨、讓成員們得知外界險惡”這個目的來看,效果簡直好的出奇。
俞玩突然想到,這裡面恐怕有“搖魂”對群體無意識感染的影響。
他再次暗歎了一聲搖魂異能之可怕、詭異,勉強讓大家冷靜下來。
審訊過後,即是處刑!
所有人瞪著發紅的雙眼,屏住呼吸,整個營地一時間安靜無聲。
“行刑!”俞玩堅定地說出這兩個字。
一支繚繞著電光的木製箭矢,嗖地扎進了受刑者的心臟位置。
噼裡啪啦一陣響動後,受刑者渾身焦黑,倒在了地上。
“電刑,死的最快,最輕鬆。”俞玩看向第二個人,正是鋸新。
“你們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但是說不說有用的東西,決定了你們能不能死得稍微輕鬆一點兒。”
鋸新梗著脖子,竟勉力在身前聚起一塊空氣牆,直接朝人群砸了過去!
破空之聲響起,一支閃著雷光的木製箭矢戳中空氣牆。
雷光大盛,直接將氣牆攪亂,歸於無形。
而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支箭矢,硬生生扎進了鋸新的四肢之中,痛得他數聲慘叫。
他胸口本就是重傷,又耗費了這些力氣,直接雙目一瞪,下顎大張、痛哭流涕,露出極恐怖的扭曲表情,散了最後一口氣。死不僅不瞑目,嘴巴都沒有合上。
死法之慘,讓最末尾的阮流蘇一個寒顫。
“做在別人身上你們興奮,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輕鬆十倍的情況,怎麼就嚇成這個樣子?”
俞玩冷笑一聲,轉向下一個人……
“行刑。”
箭矢飛出,電死。
“行刑。“
箭矢飛出,炸碎一隻大腿,流血而死。
“行刑。”
“行刑。”
“行刑。”
……
之後所有人說的,幾乎都是大同小異。
無非就是那些,按舊時代標準的重大犯罪行為,以及一些顛覆人倫的縱慾案例。
而關於索多瑪,得到最有價值的資訊,也就是它的總基地坐落於西區紫山市一中,它目前絕大多數的力量,都在於對抗另一個駐紮於西區新華書店的強大勢力。
不過總算搞清楚了索多瑪的總體實力。
收割者大隊一共4支,平均每支大隊下轄七隻小隊,有上有下。
俞玩根據自己接觸到的收割者小隊的人數來推測,總的看來,收割者的總人數超過了400人。
再加上總基地內,沒人知道具體數量的非外勤生產者,整個索多瑪的總人數大約會超過500人。
500人的組織規模,且因為其強掠奪、弱生產的性質,有接近80%的武裝人員。
更別說俘虜提到,幾乎是每隔一週,就會增加一兩支小隊。只要紫山市的整體資源還足夠,就時代遺留的龐大的工業生產庫存還重組,他們就能無上限地增加下去。
而根據他們臭名遠揚的西區捕奴行動來看,索多瑪的生產者數量,也在快速增加,遲早也能做到自給自足。
西區本就是新區,人口遠遠低於江東的老城區,難以形成大規模屍潮,他們的發展條件可謂是得天獨厚。
龐大。進攻性強。
極度危險。
關鍵還遠……
現在屍群中智力發育、能夠分辨出同類和偽裝者的變異喪屍已經不算太少,而蠻肢也不像人類一樣會避讓閃躲,就算真製作出上百頭的蠻肢大軍,穿越無數屍群時可能就折戟沉沙了。
後面這些推測與想法,俞玩擔心造成營地成員的恐慌,沒有說出來。
他敲了敲眉心,一刀斬出,將倒數第二位言無不盡的俘虜,用最迅速的方式斬了半首,橫切整顆大腦,痛苦時間最短。
紅紅白白濺到阮流蘇的身上、臉上、手背上,她渾身抖個不停,卻又僵硬如一根木頭。
俞玩鼻頭微皺,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騷味……
“呵。送給你的表演完畢,現在你可以選擇了。”
“說的話,現在就可以解脫。”
“不說的話……你和其他收割者似乎不同,他們都是莽戰士,只有你搞間諜這麼精細的活計。估計也是個珍貴的特殊人才了,知道的一定不是那些炮灰可比。”
“你會被關起來,由剛才射箭的那位拷問你,我們的醫生會挽救你的生命,你應該可以以最低的狀態活很久。”
阮流蘇十分努力地把頭抬起來,看著居高臨下的俞玩,勉強扯起一個冷笑:
“你也知道間諜是特殊工作?我這種隨時可能落到外人手裡的傢伙,怎麼可能知道很多組織的事情?我……”
“那我管不著。”吳雨強行插入,一張俊臉陰影深重:“我只負責拷問你,你說或不說不關我的事,你知道不知道也不關我的事。”
“反正你只要說不出來我們滿意的,就不能解脫。”
俞玩苦笑了一下,心裡暗暗流汗。
這種殘忍的話,果然還是阿雨更能說出口……
“我……我是張盛火的情婦……”
阮流蘇一陣恍惚,嘴巴突然像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不停開口。
她露出了驚恐的眼神,努力想要閉合嘴巴,但心底最深處的慾望似乎在跟她強調。
人都要死了,為別人考慮有什麼意義?
愛情?張盛火那傢伙愛你嗎?愛你會讓你用身子去幫收割者攻城略地?
你不過是他洩慾的工具!
腦子前所未有地嗡鳴了起來,無數念頭如鬼魅般將理智死死壓住,同時她的嘴唇不停上下開合,俞玩問什麼,她就知無不言地回答。
痛苦、驚恐、解脫……無數感受交織在心裡,把內心攪得天翻地覆。
阮流蘇艱難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明文境,內心唯一的一點清明,只夠發出一聲絕望的嘆息:
原來,這就是他們口中的“搖”?
簡直!
簡直就是魔鬼的能力……
最終,阮流蘇一直碎片化地說十來了分鐘。
且幾乎是和前面所有人不重複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