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看似弱不禁風,風燭殘年,不理人間繁雜瑣事,竟然事事都逃不脫他的法眼。
“您怎麼看,這場火災?”
盧夏問著他。
“你也許踩到了蛇尾巴上,它當然會掉過頭來狠咬你一口,給你個警告。這次,它的牙齒上雖然沒有劇毒,但也足可以讓你放開腳,讓他溜走。”
“如果我不放腳呢?”
盧夏問著。
“你不放開腳,那麼它就會拼命,甚至下一次咬在你身上的就是劇毒,讓你斃命的劇毒。”
老頭那精銳的目光,盯著盧夏。
“如果我不想被劇毒毒死,又想抓到這隻毒蛇的話,我要怎麼做?”
“你不想死,又想要治敵人與死地,呵……”
老頭笑了,那不是輕蔑的笑,但也絕不是誇讚的笑聲。
“那只有一條路可選,但,最後結果是什麼,沒有人猜得到。也許是同歸於盡,也許是你死,也許是他亡。”
“是什麼?”盧夏緊問。
“打蛇打七寸,這句話你聽說過吧?”老頭問他。
“嗯,聽過,那,我要怎麼才能打到他的七寸上?怎麼才能確定那裡就是七寸?”
“就算你找到了他七寸,毒蛇知道你想要他的命,他又怎麼會束手就擒呢?所以,你只有一次機會,失手,就是你死,要麼就是他死。”
“您告訴七寸在哪裡,我來下手,如何?”
盧夏將手中的菸蒂扔在腳下,習慣的將它踩在泥土裡。
“那,你先告訴我,你到底用什麼踩疼了他的尾巴,會讓它發毛到回頭狠狠的咬了你一口?”
“我說,我有證據證明當年他犯下的罪惡,然後他害怕了,就回頭咬了我一口。”
“呵……其實你什麼都沒有,對麼?”
老頭那精銳的眼睛,從盧夏的淡笑中,讀到了什麼。
“您說的對,我是在詐他,結果他信了。還趁亂偷走了我的包,結果什麼也沒找到,還乖乖的把包給我送了回來。哈……可笑的是,這一口沒要了我的命,反倒是幫了這一家子。”
“你覺得他為什麼沒要了你的命?是找的人不夠狠,還是?……”
老頭一直都在緊緊的盯著他,並不停的審視著他臉上的每個微小的變化。
“因為他不確定,可又放心不下,所以他一開始也沒想把事情鬧大。哦,想起來了,大勇那孩子,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喊他,著火了……著火了……”
盧夏這一刻似乎才反應過來什麼,當時大勇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還沒留意,現在想起來,竟然是有人故意喊叫的。
“我才想明白,應該就是那放火之人喊得。然後他躲在暗處,等著我們慌亂的跑出來救火,趁著我們不注意,溜進了房中,偷走了我的包,一定是這樣的。”
“我覺得,你一腳沒踩住,這條蛇只怕早就溜走了。”
老頭終於收回那一直盯在盧夏臉上的眸子,看著他也遠處吃飽了,在不停拍打著尾巴的三隻牛。
“吃飽了,該回去了。”
“您還沒告訴我,這條蛇的七寸在什麼地方?”
“真的想知道?”
老頭回頭戲弄的眼神,看著他。
“我這一大早來,可就是請教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