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安全,無畏,檢查一下我們所在位置,我把包裡東西整理一下。”追雲站在夜翔身旁,同時給他倆的揹包拉開拉鍊,把鉤爪什麼地脫下來塞進去。還是熟悉的羅盤,夜翔很快確定方位,“現在海拔位置負10度,位於山腹西西北291點3度,地表火山口跟雁棲湖,東南側。那邊有水聲,我們找到地下河就可以出去,走。”夜翔暴露在工作環境下,聽覺自然變得靈敏。
看他倆揹包欲行離開,無畏沒挪窩,坐在怪石上掏出一根菸,“有火沒?”
“什麼火,你不走是等結尾款?她從沒說分給我們錢。”夜翔回頭靠近無畏,他的臉色偏黑,艱辛的礦場工作看樣子把他身上僅剩的探險精神都磨出稜角。
“不是,都到這了,你真打算撤啊?”無畏堅持反問,
夜翔嘆了一口氣,拿過無畏的煙揣回兜裡,“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過去的事無法改變,總歸要往前看。走吧”無畏側過臉,夜翔也不忍心親眼看著他一直活在對過去的愧疚中。
“你那是拿得起,放得下。我沒你那麼想的開,念舊。”無畏從怪石上躍起,面對面盯著夜翔,“我無畏選擇和她續上婚約,我就會她他一輩子。我們每次都冒著生命危險去摸金,有了她,我就一直有這麼個念想。她送給我的雪花晶片,我放進玻璃杯,擱在窗邊完好儲存了二十年。你知道作為一個丈夫,時間橫亙二十年是什麼感受嗎?”
“是,但是她當初堅持要爬上去,誰會想到偏偏輻射引起她的細胞產生病變?萬分之一的機率讓她碰到了?你也積極配合醫生囑託日夜陪護她了,不是?”夜翔看追雲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倆念舊時,想盡快勸服無畏放下這件事。
“因為她不是你的妻子,所以你不在乎。”無畏喊道,用右蹄難過的捂著右臉頰,夜翔聽罷只是嘆氣,回想過去不好再針對當下話題再說什麼。追雲看不下去,開導無畏,“落雪在你們馬生過程中留下的,大部分都是美好的回憶。她希望你,無畏好好活下去。塵歸塵,土歸土。魂歸故里的前最後一個月,你,我和夜翔也都去醫院陪伴她度過了。她走得安詳,讓你們別惦記她。”
“鄂倫貝爾草原,那封信,別告訴我你不記得。”順著無畏的話語,夜翔回憶起多年前黃昏降臨,年輕雌性獨角獸給奶牛擠奶,雄性夜之子們和當地牧民聊天瞭解其生活疾苦。夜翔和無畏那時還是壯小夥,十五歲出頭,無畏有輕微近視眼,那會帶著小眼鏡,穿著遊牧棉襖半倚在欄杆處叫上夜翔,拿起一封剛寫好的紙皮信件給他看,
“無畏你搞啥弄這麼神秘,悄悄地把我叫過來。”
“你別說那個,咱們班就屬你文筆水平最好,幫我看看這封情詩,不妥之處修改一下,潤色潤色。”無畏嘴上叼著一隻簽字筆,還顯得挺像那個樣子。夜翔睜大眼睛湊上去看,開玩笑般樂樂呵呵問無畏道,“大無畏,寫給誰的?”
無畏臉紅了,側過臉,右蹄硬把信件往夜翔懷裡揣,“你就幫我看著改,別管寫給誰的。”
“寫給誰的?你有啥不能說的,不說我就喊給他們聽了哦?”在他們身後還有兩名雌性獨角獸在給奶牛擦拭擠奶部位,長得文質彬彬的。夜翔舉起信件朝他們大聲宣佈,“快來看啊,無畏寫了一首情詩!”無畏害羞地立馬伸出蹄子要拿回信件。
“就說你幫不幫我看吧,明天那誰家裡唯一一隻小綿羊要剃毛了,你來時就看對眼,捧在懷裡喜歡的不得了,我就做個馬請,晚上請你抱抱它。”
“幫,咱們是好兄弟。”開玩笑歸開玩笑,盡起義務夜翔立馬認真起來。攤開皺開信紙,字型整潔清晰,“額爾古納河啊,你拐了個彎,流淌進了我的心裡,錯別字,還是錯別字。”
夜襲眼珠一轉,身體離開欄杆站起來說道。“要不這樣,我乾脆親自執筆,為你的物件送上她這一生中,所能見到最文采飛揚的一段。我親自幫你修改。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呢,我揣著信進去代表你表達心意,如何?”
“行啊,我這性格嘴笨,甜蜜話還是你多幫我說一說,夠兄弟。”無畏笑著拍他的肩,以表示感謝。夜翔瞅著無畏胸前那軍星徽章,心潮湧起,“你說我幫你這麼大忙了,你不得,表達一下?”他伸出右蹄去觸碰。無畏立馬把他的右蹄緊握著拿開道,“軍星?去,想得美。”無畏撤去,夜翔刻意端著信件在他背後晃悠。
“哎,哎,哎,怎麼說?”
其實落雪那個時候除了眼睛落下點症狀,雪白的面板猶如阿爾卑斯的山峰積雪唯美,長年因海拔高度久久不融化,音容笑貌都似白雪般留存在那裡,很多男生都對她暗生情緒,心中擁有好感。就是因為她天生雙眼看不見,年輕夜之子擔心在一塊生活中需要擔負更多責任,就沒站出來,面對面在她面前說些超越友誼之間的話題。無畏和夜翔還記得,她聽到那種情話,臉就紅到脖子根,她在愛情這個理想化橋樑中,就是等待意中馬走過來,眉目傳情,遞過雨傘的窈窕淑女。
軍星呢,又幾經輾轉,落雪穿著泛黃棉衣,把它別在右胸上。
事情發展呢,夜翔的確捧著那小綿羊進去和落雪講了。他倆彼此盯著對方,模擬出的夕陽向外散發熾熱光芒,漸漸沒入地平線。落雪臉頰的小酒窩也隨之變得紅彤彤。兩隻後蹄乖巧地盤起,搭在一塊,小臉蛋不時抬起瞅夜翔兩眼,很快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去,前雙蹄在擺弄一個玻璃杯,她一遍又一遍,把粉紅綢緞想方設法塞進去。夜翔知道她又害羞了。
“落雪,咱們在一起插隊的日子,細數過來有兩年又三個月。在這個過程中呢,我記憶中包含你的時間,共計有一百五十個小時。”
紅綢緞跑偏散開,順著雪白面板,徐徐滑落在毛毯子上。她右蹄停主片刻這會,夜翔上去吧玻璃瓶扶正,小心翼翼挪動在彼此面前,側放在毛毯上。落雪依舊沉默,頭微微低下,藍白相間的鬃毛蓋住了她的前簾。那個時候,少數女生選擇鬃毛過肩。
“你的眼睛清澈腫透露了純潔。你能看見的,和他們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我能看到普通小馬看不到的東西? 你一定是在逗我吧。”落雪小聲回應,
““冬日裡的祝福,你還記得嗎?你心善,生活節奏一直快的催我們做完這個,馬上搞下一個,比如我每天都在忙農活。你不是把每經歷收貨下來的感受寫在筆記裡,你靠聆聽獲得生活感悟。所以我想表達的是,上帝給你不小心關上一扇窗,一定會為你再開啟另一扇窗。你的聽覺比其他任何馬偶靈敏。”
落雪默不作聲,害羞地背過頭去。夜翔靜靜的,也盤腿坐在那裡仔細端詳她。草原營寨中,爐火暖烘烘地燒著,把兩顆遠離市區,寂寞的心烤得火熱。夜翔猶豫中,憋在心裡的一句話還是要說出口。於是乎,他不再多想,迅速繞進主題,“我在想,能不能把咱們純潔的革命友誼,再昇華一下?”
落雪低頭默唸,夜翔頭側過去才能一字一句聽清楚,“你想,怎麼昇華?什麼意思?”
“互相取暖,溫暖心膛。就是那個意思。”綿羊咩咩直叫,打斷他的思緒。
“夜翔,你該抱著它去給師傅剃毛了。”落雪剛說完,外面傳來一個一本正經的唸誦聲音,“當我第一次看到你明亮的眼光,我心靈的火花就開始迸發。啊,額爾古納河啊,額爾古納河,你映進了女峰的身影,滔滔流長。又流入了南峰的麓下,流進我的心房。”
落雪湊到落雪肩上,眨眼間在他的臉頰上留下香吻,就準備出去制止一下。
“如果有機會,我會回去找你。”夜翔對背影喊道。他右蹄像做告別,卻薅下去一蹄子羊毛。那綿羊還不安飯地圍著屋子內到處跑。沒錯。是無畏在外面把自己改的情書事先在外,大聲朗誦出來當作練習。他還沒回過神發現是被自己坑了。儘管如此,無畏不久就會被親戚來接回月球陽面,繼續完成他的學業。而自己的未來因為親屬攀不上關係,還得在草原待相當長一段時間。算是深陷短暫迷茫的沼澤之中吧。
外面的雌性夜之子都跑開了,撂下無畏和落雪面對面站在一起。“無畏,別唸了,影響多不好啊。”落雪的聲音。無畏摘了帽子,佩戴那種古銅色眼睛,把情書揣進袖子裡,慌張地回答道,“我這就是有感而發,直接表達出來嗎。你獨自待在裡面?”
“嗯,我整理下天氣日誌,你在這邊覺得壓抑嗎?”
“迎著夕陽,這草原上多遼闊,心情跟著一下子放開了。”無畏注意到在落雪身上有同一款軍心徽章,一看就不是那種復刻的仿製品,“你這個徽章是哪來的?”
他還記得落雪眼神躲閃的樣子,說話一下失去了底氣,“一個朋友送的。”
“夜翔,是夜翔吧?沒關係,我後面想辦法託關係,也帶他回來,咱們都不在這草原上消耗所有青春時光。”這便是夜翔和追雲共同承載的一段記憶的收尾句。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至於為什麼他們一前一後離開草原,三十多年過去便不再追究。
無畏重新戴上稻草編織的探險帽。對於公司製作的產物他不放心,習慣了右蹄握緊照明燈,根據多年來沉澱的經驗一步又一步靠近未知領域。夜翔也是很無奈,收起翅膀先聽無畏把想說的話一股腦倒出來。“落雪雖然走了,但她的精神一直活在我們的心裡。現在機會千載難逢,你就不想再看看,落雪,最後一面。”
“我們該辦的都辦妥了,就是希望她走得了無遺憾,別再跨越生死邊界過來看我們了。靈魂陰氣重,如果它纏著你一直下去,對你身體都是負面影響。”夜翔伸出右蹄想去拉無畏的左蹄,
“你們想走就走吧,我向來重情重義,這一趟我必須堅持走完。”這番話在寂靜中顯得異常堅定有力。追雲用蹄子給兩馬分出間距,自己好有空間站著解釋自我立場;溪水聲從未斷絕,地下氧氣中逐漸有一股嗆鼻菸塵瀰漫開來,夜翔和無畏都忍不住咳嗽兩聲。追雲看不下去便緩和態度勸解道,“首先,我們在午夜綻放陵墓收集的寶貝,以兩倍差價倒騰到黑市去,加上二次販賣收到的油水,這些錢夠我們三隻馬在未來五年的全部生活;其次,是露娜邀請我們前來,夜翔來這裡是想讓無畏你想清楚,亡者不能真正復生。有可能隨便從地府裡爬出來一個,披著落雪的皮來影響你的生活。說不好聽的,到時候會被未知怨靈纏身的可能性更大。”
“落雪是我們的知己,你們怎麼能把她當陌生馬去想?”
夜翔深深嘆了一口氣。尋找頭頂探照燈的目光,覺察到無畏眼神裡充斥著希望和悔恨。他伸出右蹄摟住無畏整個肩膀,就像以前天天勞作的年紀,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一般。“無畏,落雪一生秉承善良本性。若是她去了,靈魂肯定早已飛入天堂,可能飛馬官啊,就讓她一直捏冬日祝福雪花,這不算是迴歸本性嗎?地下魂器多數都詭異,你叫的魂可能根本就不是落雪,現在你身體狀態雖說能穩定,但你要是因為這個後面頭暈啊,著涼啊,你兒子就多記掛你幾分。咱們就當是為了少讓你後輩操心,離開吧。高高興興和你兒子一起生活。”
無畏頗有感觸。雙目注視下,他向前挪動一步,抬起右蹄,鞋子外側粘的石灰粉都能夠做一副純白鞋墊。“在我的包裡,有彼岸花的照片,拿過來我燒掉吧。”
“沒事的,無畏,都過去了。”夜翔如釋重負,追雲聽罷飛到怪石上去翻包。怎料一個身影迅速飛過,把追雲擱在外面。追雲欲行後退,卻被鐮刀攔住去路。前後夾擊,追雲驚訝不能語,夜翔和追雲完全沒注意到後方受難。
“追雲?你去哪了?”夜翔察覺到不對勁,一邊喊一邊回頭去看。無畏此刻也不再鬧騰,拉開架勢,拉伸鐵索鉤爪抽出腰間,背在肩上。工服紐扣剛才鬆開沒繫上,暫且不管。“揹包都不見了,五分鐘前還放在那的。”夜翔意外發現探險裝備原處丟失,怪石上留下一攤水漬。“你們跑得挺快,合約裡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一經同意,不得反悔。如今天機將至,還請三位大師各顯神通,抓緊時間!”空靈之聲在寂靜襯托下,顯得異常溫柔。
“是你,小蝶。”夜翔在火車上看到過影像,左右掃視卻不見追雲,“我們的揹包就是你拿走了?把追雲還給我們!”
“還穿石棉衣,除了你不會有第二種可能。”無畏沒多說話,直接揮動鉤爪,鐵索急速拉伸朝小蝶飛去。她嘶叫一聲,石棉衣連同上面大大小小的破洞燃氣火焰脫落身下,她直接攥緊由蹄去硬碰硬。砰地一聲,或者說,悄然無聲。無畏的鉤爪立刻被燒得通紅,燃起熾熱火焰,火舌順著末端爬上整個鐵索,要不是無畏及時扔掉,就不僅僅是鐵索鉤爪燒成灰燼報廢的事了。
“天機將至,抓緊時間,我不管你們內部怎麼商量,必須及時啟程。”小蝶說完,露娜從陰影另一端展露身影,追雲就在冰冷鐮刀護送下,壓在露娜懷裡站在小蝶身旁。無畏和夜翔目不轉睛盯著她從迷茫黑暗走出,他們之間相隔兩派天然支撐柱組成的走廊,夜翔難以置信,大聲質問露娜,“露娜,我們一路都在幫你,為什麼你在關鍵時刻選擇她,拋棄我們?是她用鈴鐺逼迫你就範嗎?”
露娜幾乎用著乞求的語氣,聲音迴盪在石板走廊,“對不起,我也想見落雪,你們繼續上路,我們之間相安無事,我保證,你按照她說的做就沒事。”夜翔知道地底迴廊面前,阻攔自己的是個較強的存在。他嘆口氣道,“ 露娜,輝月領袖。我知道憑我們兩個不能阻止你去摘取彼岸花完成今生之夙願,但請不要威脅我的妻子,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反擊。”
“夜翔,我求你和追雲答應,繼續引領我們走下去,我和小蝶已經互相約好了。”露娜在另一邊吶喊,聲音循著空曠走廊飄到夜翔和無畏的耳畔。追雲想掙脫露娜鐮刀之下,但小蝶對露娜投射嚴厲目光。顯然還有其他事情有待商榷。
露娜不願意繼續說下去,“夜翔,她說後面棺槨裡再挖到什麼寶物,務必全交給她保管,我覺得你們沒損失,可以嗎?”
“露娜,你讓我失望。對於你來講只有一種選擇嗎?”追雲發話如同一滴清水,在露娜心房掀起一縷波紋,是,她可以好好把事情給大夥講清楚,在理智狀態下做好決定。“我們之前覺得不去,是因為追溯傷痛過去沒有實際意義,現在決定去,是因為倒要看看你這位夥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追雲自動做出選擇,朝走廊對夜翔喊了一聲,“我沒事!就聽她的話,去吧!看看彼岸花亦真亦假,奧古公主是不是還靈魂形態活著?”
“我能解釋清楚,你趕快答應另一條吧。”露娜想讓這場風波儘快過去,還像之前一樣團隊之間相處融洽。追雲瞥了一眼她,眼神裡絕對是充滿失望,眉毛豎起,右蹄掙脫她鐮刀的束縛,“財寶你們拿去唄,我們不跟你一樣眼神裡只有財富。”小蝶見目的達成,再衝對面喊話道,“其中一位已經預設同意,站在對面的,應該給予談話者一個態度做表示!”
夜翔對無畏耳語片刻,共同收起一眾武器,追雲奔跑著和趕來的夜翔會合。一見面,夜翔急忙用右蹄撩起追雲身上的外套,一心一意檢查她的外表面板有無受傷,追雲簡略勸他進行下一步安排,“我沒事,揹包在怪石後面存著。行動計劃我聽你後續安排。”
“行,你彆著急,我還繼續做你的嚮導,請你們把裝備現在還給我們。”夜翔把追雲摟在懷裡,重新幫她把裸露在外的雙蹄伸進探險服袖口,帽子扶正,衝小蝶大聲確認。露娜看小蝶臉上沒有表情變化,就用魔法把三個揹包懸空,遞給夜翔和追雲。無畏也跑上來確認兩馬情況。追雲仔細翻動揹包檢查,在拉鍊夾層下一個白色的東西露出邊角,露娜看爭執逐漸消融,落下小蝶準備衝上去把誤會以言語方式稀釋。
等等,這些石柱不一般,斑駁白色大理石外表一個接一個盤旋似龍生物,探照燈下,露娜感覺這像是幼年時期,從地核破殼而出適應在岩漿溫度生活下的朱雀。探照燈範圍有限,仔細觀察,石柱高度一眼望不到盡頭,“盤旋而上即可奔向出口。”
“露娜,你的鐮刀能不能和其他元素形式存在的能量融合?”小蝶候在露娜原地詢問,“我考慮把伊娃能量藉助物體傳播出去,但結果都是把其燒焦。”
“問問他,我和他互相有心靈感應才能打配合。簡單來說,是它幻化成武器,告訴你這場戰鬥應該怎麼打。”露娜還記得是有惡靈附著在三神器內部,灌輸邪惡之力,有小馬被周遭環境重創失去一生奮鬥之崇高理想的,就嗅著氣味來到邪惡祭壇,撿起神器的瞬間就和惡靈搭上話,從此心智皆被控制,一言一行都被蠱惑,幸虧露娜是一隻天賦異稟的天角獸。
鐘乳石形態各異,連貫一起成為堅硬屏障,讓幾隻小馬原地找不到出口。露娜也覺得奇怪,自顧自叨唸道,“如果石柱不止這點高度,那為什麼沒有空間往上去,難道這是一套機關?”
是信紙集,夜翔習慣抽出一張紙來記錄考察資料。追雲留意到這一張是單獨被撕開的,字跡尚未乾涸,“夜翔,追雲,奧古公主可能還活著,她用彼岸花在遠端製造午夜綻放的幻象也好,還是把他魂靈復生召喚在我身邊也好,我必須得去確認下這東西是不是魔法聖物;其二,落雪女兒自打母親離世,性格變得孤僻自閉,我需要利用彼岸花見到落雪,看能不能找到關鍵線索。小蝶以住房福利要挾我強迫你們繼續帶路,這點我也是無奈。時間有限,出陵墓後我和你們好好解釋。另外,魔法護符很危險,它潛移默化扭曲佩戴者心智。”
“她啊,真是讓馬操心啊。”追雲快速把信封攥在蹄子裡揉碎,一口含在嘴裡,左蹄從揹包裡抽出純黑熱水壺一起嚥進喉嚨,無畏在原地又開始抽悶煙,“夜翔,這個空間我仔細排查一遍,沒有明顯出口能夠出去。我們可以把沉澱的石灰岩去除開,掩蓋部分可能有線索。“追雲對趕來的夜翔建議道,因為她注意到,灰色地板裡似乎篆刻過圖案,經過每一個石柱地下,彙集在中央某點,向四周延展出模糊曲線。夜翔開啟照明燈放大焦距,對照石柱方位分析,路過無畏的時候,強光冷不丁嚇得他丟掉了菸頭。
“這地方空間很小,這些石柱圍繞在中央圍成一個圈,我猜想蹄下暗藏升降機關。對了,無畏,你當時還記得嗎?我們走的時候你背後聽到淒厲叫聲,不小心開啟引爆裝置,我們也是乘坐升降裝置逃出來的。”
“是的,那聲音太尖銳,我把落雪摟在懷裡保護他,升降梯我記得就能容納我們三馬吧。”無畏站起來思索道,“出去賠給我兩根菸。”
“我這麼說是因為,看看這些噴孔。”夜翔朝地面照去,追雲不經意間踩上去,並未觸動什麼機關。原來發掘黑暗籠罩下,他們所處平面上長著密密麻麻的空洞,邊角修剪整齊,“像是蜂窩煤,所以這說明以前有夜騏活動跡象,一定是馬為修建的,那下一步我們就得找辦法啟動。”
無畏掐滅菸頭,右蹄把它碾扔入石灰堆裡,恰逢露娜率先趕過來詢問狀況,“無畏,你身體狀況怎麼樣?這是仿造佛羅倫薩做的空中樓閣,有一條側面樓梯可以一直通往頂部。既然,“露娜想去和夜翔追雲說聲道歉,她倆依然專心致志研究空洞之奧秘。算了,等會兒再說吧。”樓梯不在視野範圍內,那我猜就藏在石灰裡。”
“我身體並無大礙,我也管不了你交際方式。你想怎麼破開石灰?”無畏後退說道。此時露娜有股推開無畏的想法,因為他旁邊差幾步就靠的是石灰。
小蝶隨之跟在露娜身旁,“我來幫你們去除這些汙垢。”她揮動沙包大小的蹄子猛地朝石灰堆拍過去,無畏沒攔住,眼睜睜看著小蝶前蹄挖如鑰匙進鎖般嵌入其中。僵硬幾秒,一股烈火從中燒開蔓延,“夜騏身上沒有魔法,她用鈴鐺盜走了魔法吧?”
“我不清楚,但夜騏可以透過唸誦咒語掌握一些初級魔法。或者學習古代語種去和朱雀交流,對外再說是朱雀代替伊娃傳頌各種旨意,這就是夜騏祭司。我為管理朱雀當時還從禁衛軍選出幾名午夜家的夜騏做這差事。”露娜詳細解釋期間,石灰真就剩下焦黑的石灰粉,“孔洞,僅有一步之遙,我們站在內圈裡,外圈是什麼意思?”
小蝶還在履行使命,無畏就跟隨她節奏,在附近勘察有無發現。露娜看他這邊沒其他事,夜翔臉紅到脖子根,在跟追雲爭論什麼。露娜連忙飛過去,她得說點道歉的話。“你們倆,我是迫不得已,就原諒我吧。”
“錢幣賣給文物協會能換幾個傢俱的錢,我們宿舍裡需要翻新。”夜翔都沒理會露娜,
“你掉進錢眼裡了嗎?宿舍裡連沙發都放不下。你來之前說的可是把無畏拽回來就離開。”追雲一邊說還在整理揹包,午夜綻放那把青銅佩劍歪斜著倒在一旁。
露娜不得調高音量,以皇家口吻喊話,“打擾一下,我在請求你們的原諒。”
“我們沒事,下次團隊合作要決策,把大傢伙提前叫來商量。”追雲舒緩一口氣,對夜翔解釋道,“我們關心的是陵墓裡那些死馬東西嗎?我們來這是想看看無畏,和你,別出什麼岔子,落雪囑託我倆把你照顧好,保證你每一個決策都過了腦子。”
露娜向來淡化感情,於是她開門見山,陳述自我猜想,“機關藏在石灰機率最大,你看小蝶她在按部就班清理,我們就站在升降梯上。出口連線著御花園。以前月球上有塊區域叫佛羅倫薩,以鮮花種類繁多揚名之外,夜騏就仿造了一個囊括在古墓裡。”
“露娜,我在石灰粉地下找到一塊石板,貼近巖洞內壁,你懂古英語來看看上面寫得什麼意思?”是無畏在喊大家過來。夜翔和追雲想過去被露娜攔住,“你倆待在原位不要動。”
露娜開啟頭頂探照燈,那所謂的石板就是個不帶稿件的講臺立在一邊,“奇怪,地下哪來的綠色液體?”露娜不敢上蹄觸碰,直接開始閱讀文字,“各司其職,排除萬難,飛上枝頭蓋鳳凰,壯士扶搖上青天,欲窮千里目,在此更上一層樓。什麼東西?”
“各司其職,指的是生物有無翅膀?難如果對應險境,那說明我自己擔負挑戰走一條路,其他生物走另一條路?”無畏提取關鍵詞,快速分析。
“石板上還有東西,似乎能拔出來。”有個突出物末端開始分拆,像是綠葉模樣立在那。露娜回過頭,夜翔見此衝自己大聲確認,“有什麼問題嗎,夢魘之月?是否需要我們幫忙?”
“把翅膀抬起來,時刻準備脫離地面。”露娜必須提高音量去溝通,“無畏,把它拔出來,我就停在隊伍正中間待命。小蝶,你過去保護夜翔和追雲。這項挑戰需要陸馬,飛馬獨立完成。”露娜唸誦咒語,一次性召喚藍虹劍和死亡鐮刀。
“等一下,你確定她不會搞第二次背刺?”
“有我在呢,別擔心。你們只管探索。”露娜把死亡鐮刀扔給小蝶,快速囑託,“你現在可以使用這件魂器,如果孔洞裡有邪祟作怪,噴湧而出,嘗試把火焰之力融合進去,保護她倆。”小蝶面做感謝接過鐮刀,朝石柱左右揮舞,“也就是我能拿得動。”
“等會兒,具體操作步驟,你都沒說啊!”
露娜沒理睬小蝶,住在裡面的邪祟會透過心靈感應教會她把火焰能量注入劍中。無畏前雙蹄緊握下去,葉子下端連線的像是軸承。彷彿是裡面落入碎石,無畏嘗試多次都未拔出。藍虹劍插入縫隙,露娜使勁撬開,配合無畏再次蓄力,這玩意拖蹄而出,被露娜右蹄接住。周圍傳出轟隆一聲響,周圍石壁開始有東西向外側以水平方式緩慢拉出。這與地面發出的摩擦聲,拖拽櫃子也沒這麼響。無畏向後撤,放大探照燈焦距做好防備,無畏以為自己剛剛觸碰又一個陷阱,一分鐘後,各種聲音戛然而至,追雲的鐵索鉤爪也保持隨時待命。
旋轉階梯浮現,沒有圍欄,樓梯艱鉅地踮起蹄尖賣上去。以前的御花園禁止非夜騏生物闖入,所以故意把樓梯間距調高,夜騏和飛馬走的是空中航向。露娜快速端詳拔出來的東西,還真是一塊堅硬蘿蔔。捏不動,砸不碎。
想起來了,當時露娜派午夜家族從小瑪利亞引入牛羊,會把胡蘿蔔攪碎,投入飼料裡。
而佛羅倫薩還是小丫頭的時候,露娜經常看見她在皇家牧場引牛。
無畏掏出一枚鋼鏰往臺階上扔,反應沒有,倒是東西跟著清脆落地聲跑遠了。探照燈下,他看到臺階上面,到處都是綠色液體。他從後背抽出鐵鍬戳上去,出來還是灰的,“時間太久,幹掉了。有些靈魂,心中殘存怨念不肯去另一邊。顯性之事會在地面留下綠色粘稠物,多數散發屍臭味,會招惹飛蟲。”
“烏鴉嘴,我……”夜翔話音未落,只覺察頭頂岩石傳來異動之聲響。洞頂竟然從中心出現裂紋,大塊碎石一顆接一顆掉落開來,夜翔張開翅膀把追雲護在懷裡,右蹄抓著鐵鍬彈開碎石,很快又發掘小蝶已經握著鐮刀把碎石都切碎了。“我謝謝你。”這麼一鬧,原本的位置露出又一個平臺。一股難聞氣味撲面而來。各種植物根莖長著些許褶皺吸附在上面,起始段像是個強力磁鐵,沒有觸手,就像是有不明生物硬生生拿膠水粘在上面。花苞就死死連線根莖末端,一些奇怪的凸起在各根莖由前至後,自動前行。像是在輸送養分。
“這些植物靠什麼汲取養分,被岩石覆蓋還能活到現在?”露娜自言自語道。
“你看那裡,像是朱雀在上面,把頭插進洞裡看我們。”追雲有點怕,緊握夜翔的右蹄,對上方平臺中央最中心位置指去,她說道沒錯,露娜知道那是個頭顱雕像,倒立著。植物根莖把脖子緊緊纏住,露娜眯起眼,那平臺離地面高度還能塞兩隻小馬。是個倒立拉桿。
只有夜騏適合操作那個。
還有動靜,圓圈縫隙地下似乎有牆在升起,孔洞附近的空氣迅速升溫,數道垂直火焰從幾十個孔洞迸發而出,受場地限制,露娜他們都得停飛半空。
機關順序啟動,最後一道牆升起來了。“是鐵絲網,我的魂器可以穿透固體去攻擊。這樣,我在邊緣協助無畏,”露娜脫口而出。而無畏踏上第一道階梯,整個石板臺轟然坍塌,露出無盡黑洞。一堆飛的玩意猛然從中,直奔無畏而來,要把闖入陵墓中全部吞噬。
“草蜢子!花園裡為什麼有這要命玩意!”這下無畏只能被逼得向高處登高,“我才不想以這種方式上樓!”露娜見此,連忙念動咒語,白色魔法陣顯露胸前,數道白色能量劍應聲出來,如離弦之箭般向成批草蜢子奔去。很快,他們所處平臺同步啟動。那花苞忽然吐出氣霧,不是草蜢子,卻是,蜜蜂?
地底有蜜蜂,又是雲寶公司搞的基因生物?
無畏一邊亡命狂奔,無畏這邊的斬殺蜜蜂。因為五隻蜜蜂把他們完全包圍,又不能讓精神鬆弛,碰到下方火焰。
蜜蜂反應靈敏,普通的鉤爪每次都命中空氣,身體上反而挨一針,膿包鼓起。情況十分危急。鐮刀也最多做到蹭掉蜜蜂半隻翅膀。“”
“每過一分鐘,就看過一個朱雀浮雕,四個角都朝內。”夜翔身上捱了兩針,露娜在那邊勉強幹擾草蜢子行軍速度,抽不開身。”
“你倆吸引蜜蜂注意力,小蝶上去把植物根莖燒了斷絕源頭,不行嗎?”草蜢子來勢兇猛,魂器只能在短時間延緩其追擊速度,無畏保持鎮定,把揹包換進胸前,他對攀爬多個臺階已經感覺到吃力,卻還從中掏著什麼,朝露娜大喊,“草蜢子無法被消滅,追著獵物不放,我要把自己隱蔽起來!”他掏出一件黑色披風,抖落幾下披在身上,顏色與環境幾乎相同,草蜢子就多花一分時間辨別目標,以此給無畏爭取寶貴時間。
恰好,露娜這邊察覺到平臺停靠,蜜蜂卻不知疲倦。靠近露娜這一層的石柱浮雕上,朱雀之頭中燃起烈火。顏色比任何一種自然火焰顯得都要通紅,像是鋼筋融化形成的鐵水。夜翔和追雲上了年紀,露娜清楚他們身體就算覺得疲倦也不能停止飛翔,宛如油鍋上的螞蟻停在原地。
“夜翔,你護著追雲吧蜜蜂吸引到朱雀浮雕附近,等它一噴火燒焦他們。月球上朱雀之火最強勁。”露娜原地安排任務,轉而對小蝶唸到,“你用你的方式,古英語和裡面的它溝通,火焰就能融合,起碼能保障安全。”
“我知道,它一說話就上不來氣,聲音虛得很。”小蝶嘴中唸誦著,雙蹄泛起微光,火苗燃起,靜靜從雙蹄慢悠悠爬上鐮刀,“你這鐮刀就有個光環效果,不加攻擊威力啊?”
鐮刀馬上燃起熊熊烈火,讓小蝶收回評價。烈火幾乎覆蓋掉整個鐮刀。的虧是小蝶,才依舊拿得起來。看蜜蜂纏著夜翔和追雲不放,小蝶當做試水,連續對一隻蜜蜂左右砍動兩刀,逼迫它們當即後撤,或許是怕火焰太亮灼燒雙眼,就雙方對峙,誰也奈何不了誰。
“你的傷口感染了,別動,我給你包紮上。”蜜蜂蜇到無畏肩膀處,輕微觸碰就從神經處感覺痠痛。趁著這會空,追雲從工服口袋拉開拉鍊,麻利扯出一小瓶酒精均勻塗在傷口處,防止進一步感染化膿。
“讓你跟我一起受苦了,蜜蜂死不死不重要,要去穹頂上個馬扭動開關,古文裡不是講這兩項挑戰是同時進行,也就會用同一種方式結束。”
“我是夜騏,一會我上去拉桿,請相信我。”小蝶接過話茬,
“夜騏習慣在黑暗中倒立休眠,你注意點植物根莖,”夜翔嘗試向距離最近的蜜蜂,把午夜綻放的那枚硬幣向朱雀浮雕投去。與硬物接觸那一剎那,清脆迴音傳入耳畔。蜜蜂們聽到動靜,一股腦往朱雀頭顱疾速飛去,正好撲到朱雀之火,飛蛾燒成木炭,失去活力,身體一個打彎掉落孔洞裡。
“我可以把它賣到十萬,”小蝶萬般無奈責備夜翔道。
“這些蜜蜂可能靠聲音辨別方位,露娜,你一直能看見無畏嗎?”夜翔心中有了主意,再次詢問露娜。
“還行,草蜢子就在他屁股邊追著呢,我暫且顧不上你們這邊。我知道以前去御花園的扶梯,穹頂會修個聖獸頭顱彰顯主權,一個位置,拉桿肯定開的是最頂端的機關。”說話間,露娜哪怕鬆弛一秒,法陣消失草蜢子就撲上去。無畏趕緊披上黑衣又拖延一會。
“我說,你們那邊摸出門路沒有?,我一個亡命徒,我爬樓梯體力跟不上。”無畏緊急通知,所有小馬都不清楚升降梯還要繼續上升多久,露娜實力在這排行最強,她得趕快為朋友們拿主意。
“小蝶,現在就去,植物根莖看看能不能直接用鐮刀引燃燒掉?夜翔,再確定一下你說得對不對,把所有蜜蜂注意力吸引到噴火口。我這射二十根劍的功夫,噴火口就觸發一次。在裝置達到頂端前把拉桿轉開。”露娜快速下令。夜翔,小蝶立馬開幹。
“拉伸鉤爪有聲音,可能它們就尋著聲響位置刺過去。我改用鐵鍬攻擊試試,”夜翔主動掏包把生鏽鐵鍬抽出遞給追雲。“飛行有聲,那就這麼辦。”一個鯉魚打挺,追雲繞過蜜蜂后尾毒針,趁蜜蜂循聲衝向追雲翅膀,她握緊鐵鍬,一個側翻迅速敲暈一隻。“確鑿無疑,他們就聽聲。還剩四隻。”追雲改變方位,把鐵鍬扔給夜翔,側過身子,開始繞鐵絲網內壁側身盤旋飛行,在朱雀浮雕處故作停留,用左蹄反覆敲打鐵絲網,製造意象,再搞點事。夜翔飛過去,背後一把鐵鍬同時橫丟過去,一次偷襲兩隻。
露娜那邊汗流浹背,最後那兩隻蜜蜂體型最大,仔細觀察,身體有明顯浮腫,面板四處向外滲透綠色液體。追雲許久撥出一口空氣,嗡嗡聲迴響耳邊。蜜蜂就在她眼跟前。恰逢噴火口啟動,追雲趕緊撤退一邊,烈火過後,又是兩具焦黑的昆蟲屍體。
“你還跟十年前一樣靈活,迴旋做得乾淨利落。”夜翔見蜜蜂消滅乾淨,終於能喘口氣,對追雲說道,“謝謝你在危險中給我傷口消毒。”
“沒事,那次飛行員考試,你我成績都在第一批隊,你忘了?報名的傢伙和我們一樣,搭夥領個搭檔福利。”追雲回到夜翔身邊,撩起他的袖子囑咐道,“回去了,我還得給你敷藥,這段時間注意那裡別沾水。”
“你也被蜇過。”夜翔話音剛落,小蝶那邊也處理差不多,“好了,跟發黴水果一樣,星星之火就蔓延了。你們也順利?”這番話此刻說得道也誠懇。
追雲和夜翔沒說話,伸出兩個蹄子在胸前交叉著比劃,像是要在這危險境地中為自己生命安危做祈禱。看各位小馬完成任務,小蝶扒開焦黑根莖,一道圓環縫隙間隔五厘米圍繞中央浮雕,宛如為其披星戴月,沒錯,這浮雕是個蝙蝠在倒立休眠。做工之精細到下巴處留出狹長鬍須,頭頂盤起書生捲髮。瑪瑙石鑲嵌的項鍊珠子佩戴其脖頸上,小蝶伸出鐮刀嘗試去勾,“這首飾是真的,我要順時針握緊推杆繞雷諾旋轉一整圈,”一條沉重的拉桿把開關和控制桿彼此連線。
“露娜,雕像是我家的老蝙蝠。名為雷諾。”你要我現在就開始轉還是等一會?”小蝶已經倒掛上去,對露娜再三詢問以確認。論實話,露娜感覺一個下午茶時間都過去了,自打進入該陵墓,夜騏幻象總是突然在腦海中以恐怖姿態浮現來嚇唬自己,她剛剛召集劍陣,隱約聽到有個女聲在上方某個角落處呼喚自己。聲音些許夾雜強風衝擊空氣產生的呼嘯聲。
你跟一隻大橘貓一樣溫順,喜歡在午後翻過身子曬太陽。
你又想把我當做河岸旁的窈窕淑女,可你從來不仔細問,我已經描繪出未來之宏偉藍圖。
兩句話語突然闖入腦海,就是這個女聲。
“稍等會兒,夜翔,你現在能確定方位嗎?我們速度比無畏快,得讓升降臺到終點的同同時,觸發機關,恰好消滅無畏那邊的草蜢子。”露娜這話對夜翔而說,小蝶把鐮刀從半空丟回露娜,火焰應聲熄滅,露娜也念誦咒語讓鐮刀在中途消失,收歸異度空間。
“現在就轉,我們上升了五百米海拔高度,我一直能聽到溪水聲,我覺得快到終點了。”
“好,那就對了。我數個倒計時,喊你拉就拉!”露娜擔心時機耽誤一分,機關不能在樓梯盡頭前處理掉草蜢子,無畏那必然凶多吉少。
噴孔火焰高度不知不覺中在升高,夜翔和追雲見沒工具撲滅,便提醒露娜現在就做。小蝶後蹄把髮束抓緊,以免倒掛後鬃毛垂直掛在外發生意外。“慢點,你那有異常情況發生嗎?”露娜的聲音,
“我看到臺階盡頭了,小蝶快拉!就現在!”
“妥妥的!這玩意真沉!”小蝶感到費力,夜翔連忙飛上去在她背後推動助力,露娜終究撐不住了,魂器從未像今天這樣高強度使用較長時間,法陣威力直線下滑,沒了魔法阻攔,草蜢子肆無忌憚,像惡鬼般朝無畏撲過來。“我撐不住了,你們要做什麼趕快做!”
露娜凝聚剩餘能量,直接在無畏身後召喚成堆白色劍雨,垂直降臨。
看到了,臺階沒有終點。或者說,被封閉天穹蓋攔住去路。
“小蝶,就是現在!”
機關發出巨大聲響,小蝶也算完成使命。露娜看到某處洶湧火焰把成堆草蜢子盡數包裹扼殺,掙扎中翅膀劇烈震動聲,口器傳來的淒厲嚎叫聲,是純正的朱雀之火。昆蟲屍體燒得渣都不剩,翅膀組織墜入萬丈深淵。無畏一屁股癱坐在臺階上,大口喘著粗氣。鐵絲網緩緩撤下,洞口天穹蓋劃分成五個部分,徐徐展開。孔洞之火應聲熄滅。
“我們過關了!感謝大家不計前嫌,一起分工合作!”
小蝶跑到她身邊,問起有關魂器的事,“你的武器靠魔法催動,總有榨乾那一天。所以你怎麼給它補充能量,住在裡面的那個邪靈?”
“說來話長,是另一個魂靈幫我打點了關係,這個魂靈就聽我咒語,放對應魔法,沒事我不和它談論別的。”露娜舒緩一口氣說道。她看夜翔和追雲飛出去對無畏噓寒問暖,暫時也就放心了,小蝶把頭繩摘下來,重新舒緩鬃毛。
“小蝶領袖,關鍵時刻感謝你反應迅速,協助我們闖過機關。”露娜鞠躬表示感謝,小蝶上蹄扶她起來,“得了,你用不著當我面這樣。我又不是年輕馬,我們是個探墓團隊,遇到問題就該一起商量著合作。我對教徒們,也重複在說。”
“行,我好奇你是怎麼剛拿到武器就熟練使用的?”
“嗨,有個教徒是學習劍道的,他邀請我去一起上課。你知道辦劍道課的老師家裡正好認識市政廳裡的官,我除了跟他上課,獻殷勤,那老師領我去月球豪宅做客,她學過物理學,而我是搞宗教的,有句話叫科學的盡頭是神學,你懂吧?以自我視角觀察世界得出定律,實際上有個更高主掌控一切規律。”
“我看過書,標靶定律嘛,出門再說吧。”露娜飛離鐵絲網,小蝶還跟在她旁邊。
“你不戴帽子,也挺有韻味的。”露娜忽然說出這句,讓小蝶樂地捂住嘴,咯咯笑。
“我對雄性有吸引力?一般這個詞多數形容一個雌性生物打扮得花枝招展,異性排隊送鮮花。這是誇讚還是對個老婆子的諷刺?”小蝶打趣道,“不妨猜猜我的年齡?”
“三十,把理論知識掌握後融進社會實踐才可以做合格的領袖。你不會是天資聰穎,家境肥沃,通關係買到領袖吧。”
“記住了,我小蝶芳齡四十五。我看過很多書,讀過真經,靠實力掙的。”小蝶開啟了話匣子,向露娜伸出前左蹄,“看,我戴的鐲子是宗教信物。我上過風暖山拜師,他傳授於我的,我覺得你需要選擇一門信仰,去嘗試著相信有真主存在,努力同時給它老馬家多交流心裡話,督促自己認真對待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