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露娜都在想怎麼賺到錢保證自己生存。不錯，自己的確有能力再續學業。只不過需要自己努力來支付學費和生活費。幸好自己暫時有一個儘管破舊的住所，那清潔身體，換洗衣物該怎麼辦？在坎特洛特宮殿，有專門侍衛照顧自己和姐姐的生活起居；吃的東西怎麼辦？這邊只有麵包大白米粥喝，在宮殿吃慣了山珍海味，對付幾天還成，這天天吃不飽可就難受了。她也弄清楚了，去觀測站做工需要學歷，難不成真的要去食堂工地才行嗎？自己堂堂黑夜女王要幹這個？不對，曇塔巴斯被奪走，自己還是哪門子女王，平凡市民罷了。倒別說，和麒麟一直待在冰川這也是法子，但她對自己形同陌路，又憑什麼呢？

她夢到自己在工地工作，幹兩天後毅然辭職離開，結果因沒有金錢購買糧食，身形消瘦地躺在鵝卵石大路上；她夢到自己適應不了快節奏食堂工作，學生們不耐煩排著隊催促，叫喊聲加劇自己內心的無所適從。明明月球城堡曾是自己的，憑啥落雪女兒不讓自己再住了。鈴鐺沒有了，曇塔巴斯和自己切斷聯絡，控制夢境能力在它身上，為什麼不找自己報平安呢？

清晨，露娜任由碧藍鬃毛自然下垂，雙目無神。崢嶸歲月的確不在冰屋，來到室外，寒風蕭瑟，她趕忙套上棉襖，雙蹄握在身體兩側。視野前方五百里，是通天垂直冰柱，她默然注視著，冰柱在她眼前敞開一道金屬門，銀色機械轎廂和外界冷酷環境形成強烈反差。是一名管理模樣西服小馬乘電梯下來了，他對露娜宣佈道，“小姐，你可以走了。”

“走？我能去哪？調戲我麼？”露娜冷笑一聲，低頭閉上左眼苦笑道

“公司放你回去，我來走流程帶您離開。還請你遵守制度，不要難為我。”對方道。

“好，我也懶得再找麻煩，走吧。”露娜道，伸出右蹄等待對方牽引自己帶路離開，怎奈對方不講交情，駐足原地。真是難受，偶爾擺個架子佔便宜都不行了。

“我對貴公司環境不熟悉，還請您在前面帶路。”露娜改口道，對方木訥回頭在前方走，露娜回頭望向冰屋，崢嶸歲月，有機會我們再聯絡。“我只有五分鐘時間，還請您儘快走入電梯，有專員會帶您乘坐巡航艇回到車站。”對方催促道，露娜守好藍色翅膀，跟著她往前走。冰原之中，每往前踏入一蹄，就在雪地留下厚厚腳印。

自尊心感覺被仍在地上踐踏了。

早上十點五分，火車站月臺乘客稀少，夜翔負責托執行李，追雲跟在她身後，荒涼月臺邊，中年夫妻靠在座椅前感嘆馬生不易。

“追雲，你覺得這樣的平淡生活真的好嗎？每天就是跑到星空觀測外太空隕石，如果不是那道防護罩，我真想出去看看。老祖宗還在肯定得埋怨我們丟他老馬家飯碗。”夜翔 反覆檢視眼前的資料反饋，這是夜幕之下公司總部作為感謝，給出的反饋，對星象觀測站展開日後工作十分有利。 臺階下，一男生梳著髒髒辮，帶著赤紅色頭環，和女伴踢毽子，一邊聊著學校生活。

“我們已經金盆洗蹄了，我們有穩定工作，你還想咋樣？馬生總不能一直漂泊。”追雲說道。她左蹄之處帶著黃金鐲子，是化銅鎖打造而成。

“你看，夢魘之月重回月球，又當整個養殖基地的面把綠洲救活，她都能搞出這一出，這是預兆啊，是老祖宗在提醒我們不能忘記老本身。摸金校尉，合則生，分則死。”夜翔不甘心的說道，月球建國時期，戰火不斷，相關機構為了讓戰士不餓肚子，在軍隊中安插摸金校尉職位，幹嘛的呢，到處勘探古墓，破門開關，跟死去生靈借錢買糧食。摸金校尉規矩森嚴，凡開大墓，都必須要在地宮東南角點上一直蠟燭，方可開關摸金。若蠟燭熄滅，必須把到蹄財物歸回撤退。退出墓穴，否則將有災禍發生。墓主設下的防盜機關對他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那我問你，現在哪裡還有古墓？我們離開這項工作，還記得我們在路邊擺地攤賺生活費嗎？是無畏嚷嚷著不甘心吧。”追雲 嚴肅的說道，那兩位年輕小馬經過這裡，男生翻起跟頭，還在他們面前吹口哨，女生湊過來對他倆說道，“看過來快看過來，您行行好賞我們一口吃的，我們沒有回去的路費了。”

夜翔 從挎包裡遞過去一塊菜團，女生連忙道聲感謝，他神情陷入猶豫，“我記得，你倆原來住的地方強制被拆遷，居無定所，我和無畏偷著街道管事辦擺地攤，天天被追得跟孫子似的滿街跑，”

“我怎麼都找不到你，你嫌不好意思躲著我？我是在馬路牙子路燈地下看到你倆喝醉了，倆抱著路燈睡覺。“追雲笑著回憶道，她水靈的眼睛能一眼洞穿丈夫的心思。“你看看剛才的小年輕，居無定所，流落街頭，空懷理想，觥籌交錯，大口吹牛，我們曾經也是這樣過來的。現在觀測站提供免費宿舍，日子過的幸福美滿，我們不是約定過金盆洗蹄了嗎？這事就這樣定了，別扯了。無畏他要問你，你就這樣對他講，沒得商量，他要執意繼續，請他隨意。”

“追雲，我，無畏他，“夜翔還想說什麼，追雲開啟行李箱拉鍊，裡面則是一袋子珍貴名酒，她解開行李箱搭扣，從另一側拿出一張毛毯小心翼翼裹在酒瓶外，“列車快到站了，把資料反饋放進去，拿在外面容易被偷走。”夜翔開啟行動電話，螢幕閃動，“是無畏的訊息，他約定咱們明天在天涯旅店見面，有事情和咱們宣佈。”

“他身體現在本來就虛弱，還咋呼著要重操就業。他現在在什麼位置？”追雲收好行李箱拉鍊，站在月臺邊緣十厘米開完，湊到丈夫邊上詢問，夜翔聳聳肩，“在綠洲，說要去探險，當綠洲首位探險家。”

“隨他去吧，我剛想起來露娜幫她多少延續壽命，命還攥在自己蹄子裡。哎？”追雲想起露娜一天未歸，“我們都回來了，露娜那邊早該結束了？她跑哪去了？”

“小馬家是社會締造者，能有什麼事，找我們的話自然就回來了。”夜翔輕鬆說道。

“我媽跟我說過，如果你跟一個男生上了床，就別主動聯絡他。等他聯絡你。我媽還跟我說，如果他不主動聯絡你，就忘了他。”追雲目視前方自顧自說著。

“咱阿姨還挺想得開的，”夜翔說著側頭過去，追雲坦言說道，“你也不用躲著我，咱們夫妻這五年都沒發生過關係了，這件事就算是讓我潤了吧。”夜翔電話嗡嗡作響，是無畏請求自己接電話。他看著妻子臉色，發虛的結束通話，

“你怎麼不接電話？無畏的？”

“沒啥事，回家吧，星象觀測站還在等回信。”

溫馨的提示音響起，在他們面前火車軌道以中央為界限，緩緩向兩側平臺邊緣向內收縮，狹長白色火紋列車從中冒著藍光緩緩上升至軌道位置。艙門開啟，夜翔幫妻子握緊行李箱拉桿，離開了。

下午五點，露娜拖著飢腸轆轆的肚子，渾身凍得發抖，緩慢走回圖書館高塔面前，棉襖過熱她只好丟在背上鬆散地搭在那，此處空氣溼潤悶熱，露娜期盼著圖書管理員不要再打瞌睡，能給自己一杯水緩解溫差造成的不適。露娜剛拉開圖書館大門，門側閃出一名領帶小馬，頭上盯著一扇黑色帽子，右蹄握緊一顆珠子，“您好，請您出示身份證件再入內。”

“你又是誰？這裡是我的家憑什麼還要我掏東西？”露娜本就丟失天賦，心裡有怨氣，這一下火上澆油，她掩飾不住憤怒質問道，

“我是房地產招標所的，圖書館高塔已經被夜幕之下公司買下，非工作馬員禁止入內。”對方絲毫不鬆口，露娜直接念動咒語，藍虹劍浮現在她身邊，露娜生氣地回覆到，“哪來的招標公司在這濫竽充數，你去問落雪，這是她親口承諾讓我居住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強佔我家，隨便找個牛掰的公司名打旗號欺負我？”

露娜越說越氣，直接把劍端逼近對方脖子，“你們公司擺我一道，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讓不讓我進，不讓我進信不信要你命？”

對方輕蔑一笑，騰出位置示意露娜進去，“您進，您進，整個月球就您最厲害。”露娜沒多想，認為自己撒潑取得勝利，前蹄剛邁進大門一蹄，全身就傳來一陣電流麻痺感覺。她頓時感到頭暈目眩，站立不住側身暈倒在地面上，眼皮子不甘心的瞪著對方那得意而做出嘲諷的模樣，“你們，敢用電網暗算我，有種就給我等著。”

“露娜，你被虹廠經理算計一次，不長記性。”

“你再提他一句試試？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露娜神志不清還在逞強，不甘心地喊道。她想嘗試著用右蹄支撐著站起來抓著對方一頓收拾，但似乎，四肢被麻痺住不能動彈。對方冷冷的盯著她，毫不在意挽起衣袖，重回崗位。露娜用魔法操縱藍虹劍向他身後刺去，對方只是拿出個小板磚，按動按鈕，一個無形防禦護盾輕易反彈她的武器攻擊。

“別費勁了，我們能遮蔽所有魔法物件，你就在這好好休息吧，思考下，為什麼閒得沒事跟公司對抗。”露娜眼睜睜看著對方頂著護盾進入圖書館內，卻無可奈何。她好渴，使勁合嘴讓口腔緊緊和舌頭貼近，降低焦渴感。她好餓，肚子間歇性傳來咕嚕之聲，夜騏們，往常這個時候你們都會自動送飯給我，就剩我孤零零躺在這，別管是誰，能不能來只小馬幫助我。露娜就這樣胡思亂想，倒在地上動不了。她看著眼前一隻枯黃樹葉在微風吹拂下翻動著身子，一點點從她身邊躥走，進入到大門處，瞬間被一股閃電定在那，無法動彈。露娜回過頭來，視線之內忽然出現一隻灰色小馬，紫色鬃毛，揹著挎包，一句話不說睜著大眼睛盯著她看，

“看啥子？我受苦的樣子好看是嗎？”露娜沒好氣的回道，對方依舊沒說話。

“你沒事情嗎？還看？我武器還架著呢！”露娜突然想起來，她似乎就是麒麟引薦的小馬。“你是不是，叫灰琪派？崢嶸歲月你認識吧？”

對方木訥點頭，“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能保持一動不動躺在地面上。需要幫忙嗎？”灰琪從挎包裡用魔法掏出一副錢包，從中拿出兩張鈔票遞給露娜，是月球暗面專產魔晶幣，露娜連忙用魔法接過，作出喜悅樣子作揖道歉，“感謝，剛才言語重灌，請您莫怪。我家就在前面，這才出去兩天，他們就說被公司買下了，我能找誰說理？”

“聽你的意思，朋友你要去房產所解釋一下，你有合同嗎？你購房合同簽訂過嗎，身份證明，定金月租蹄續辦好了嗎？”灰琪簡單問道，露娜言語激動回答，“合同是什麼？這裡是落雪的女兒承諾讓給我住的。我只知道這個。”

“沒有合同就不能證明這處房產屬於你。你去我家吧，我看你精神狀態錯亂，肯定是做行為藝術觀眾流失導致沒錢活了，我幫你清洗身體，做個熱乎飯。”灰琪 提議道，她伸出右蹄意圖把露娜拉起來，露娜身體被防衛電流麻痺住無法移動，灰琪一下就清楚了，

從工衣口袋裡掏出一隻鋒利針管，沒等露娜反應過來，灰琪用魔法攥緊照著露娜前蹄就紮了下去，短暫疼痛後，露娜發掘四肢可以重新活動，他在灰琪攙扶下站起來，問道，“你這針管裡有什麼？我覺得也不渴了。”

“單晶瑰石裡提取出矽元素可以替代維生素B，促進新陳代謝快速緩解肌肉麻痺，混在百分之五濃度的甘露醇水消腫，同時具備補充水分療效。”灰琪解釋道，“你可以稱呼我為灰琪，我擔任挖掘總部高階礦石顧問，我途徑這裡前往礦城鎮交接工作，月球正面的家就在附近。其他的事我到家再跟你說。”

兩小時後，星象觀測站附近的老舊茅草屋聚落中央，Luna伏坐在桌椅上，灰琪淡然坐在稻草堆。他們利用最簡答的淋浴噴頭，靠草簾子那麼一遮擋，沐浴工具齊全廉價，露娜終於舒服淋浴，享受這安逸時刻。灰琪在簡易廚房裡給她做了一晚白菜粗麵，麵條儘管咀嚼無味，她明白目前沒有選擇，直接幹了一整晚。至於水源，水桶裡的水都是乾淨密封過的。吃飽喝足後，露娜把鬃毛紮成束，宛如那種成熟女性的簡介頭型。灰琪 言簡意賅表面，在月球上若是直接購買房產，必須擁有房地契才作數；若是租房子，那必須有租房合同，房客和房東務必同時蓋章簽名作數。

灰琪正巧攜帶著一隻膝上型電腦，她開啟相關招標公司網頁，拖出相關資料把電腦轉向露娜這邊，“這是招標公司向市政廳購買圖書館遺蹟的購房合同。市政廳和公司法務代表都簽字蓋章，已經生效。可能你所說的落雪女兒被矇在鼓裡。”

“好啊，我前腳出家門，就給我簽署購房合同，明顯蓄謀已久，正好鑽空子是吧。那我能不能在從公司蹄中把圖書館買回來？”露娜不甘心的說道，灰琪挪動外接滑鼠向下滾動網頁，露娜也看到了一串數字，那是購房資金。“三萬小馬幣，怎麼不去搶呢？”

“押金五千小馬幣。”灰琪簡單說道，她看露娜低下頭楠楠自語，沉浸在突如其來悲傷中，“購房合同第五頁，市政廳留下地址，你還可以向法院申請，證明落雪女兒的確在簽署合同時間之前把圖書館高塔贈予你。”

“還法院，法院都是他家的吧。”露娜生氣的說道，她拉緊法袍袖口道，“這樣說，成功機率是零？”

“以卵擊石，是這樣的。你沒有積蓄就沒辦法。”

“那，我真的要不回來房子了？”露娜傷心的問道，灰琪沒有回答她。

“落雪說的話不作數麼？她是月球領袖，怎麼還管不了一個公司？”露娜想起以後可能無處安家，“讓我怎麼辦啊，我也沒有買房的錢，真的要我流落街頭嗎？”

“你叫露娜，對吧。我和麒麟有過一面之緣，你想找我要渠道賺大錢。最近我們公司的確有相關規劃，如果你有足夠膽識，我可以幫你搭橋，安排你進考察隊伍。”灰琪 說著，桌子上擺放這一份昏黃檔案袋，她使用魔法順著紐扣轉動白繩子揭開檔案封印，掏出一份白紙黑字，推到露娜面前，“五天後，夜幕之下會組織一次探墓活動，高薪聘請考古專家，技術顧問。輝月教會想要這件寶物，如果你代表我們跟她們法務代表談判，合同簽訂之時，你能獲取一份不費酬勞。這件寶物取出來後，你也有分成。這是任務相關資料，請查閱。”露娜聽著灰琪話語，仔細地看過一張檔案，就拿到最後一頁去。

“彼岸花，它是開在天界之花，盛開在陰曆七月，長於夏日，在秋天結花，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在奧古公主墓，這位公主有雙重身份，即使皇室成員又是薩滿祭司，被後世夜之子成為神女，彼岸花民傳是她的法寶，據說能開啟生死之門，穿梭陰陽兩界，讓逝者死而復生。”露娜唸到，

“不認識，假如我談成了，你們公司給我多少錢？”露娜目前只關心錢的話題，

“五千，”灰琪回答道，“事成後再給五千。”

“租房還行，買房肯定不夠，何況我還得解決溫飽問題，不行，我一天怎麼說吃的也得擺滿一桌子。”露娜覺得不夠條件不夠吸引自己，何況上來就當代表談判，自己何德何能。

“是魔晶幣，乘以五。有了這筆錢，你自然能買一套房子，在月球暗面，有智慧系統照顧你日常起居，你每天都能用奧瀾雅沐浴面板，喝著樂巴克咖啡，吹著海灣兄弟牌空調。上下樓可以坐觀光電梯。這個條件夠可以吧？”灰琪 金口一開，露娜兩眼放光，“我答應，凡事按步驟來，你需要我怎麼做？”

“文件你收好，回去研究一下，公司邀請三位摸金校尉出馬，你呢，先把他們找來，第二天在一個叫天涯旅店的地方，帶上他們舞晚上六點抵達，我會帶輝月教徒過來交接。”灰琪 合上膝上型電腦，把電源從附近插座上拔掉婉起電纜。起身開始收拾挎包裡的東西，對露娜講到，“我要去礦場鎮開會去了，你可以繼續待在這裡。附近有一家麵包鋪，餓了你就去買點吃的自己做飯吧。”

“等一下，和我接頭的輝月教徒，平日裡有什麼獨特的喜好，我總得能交談中吸引他們關注我吧。”露娜叫住灰琪，她有些捨不得這位新朋友匆忙離去，灰琪估計還有空餘時間，便放慢動作邊收拾邊回答，“她出生於一個茅草屋村落，從小雙目能見鬼見神，被周圍孩童侍衛不詳，消失於大眾視野中杳無音訊，後來傳聞被一個富豪收養，當上輝月神教重要教士之一，招募那些有錢家族的夜之子，收取高昂費用。她的愛好，就是每週去一次教會負責新教徒洗禮。”

“很古板的一個小馬啊，我略懂一點，但總不能見面給她唱歌助興吧。”露娜回想起在魔法學院追求愛情而去尖峰教會參加過真主教活動，每次活動開始臺上都必不可少地把那幾首歌翻來覆去地唱。灰琪 打趣回道，“是的，她會覺得你神經有問題。”

“他們除了古英語，普通英語會講不？會不會給我點小費用？”露娜順便伸出右蹄掃開桌子上的灰塵，看著灰琪沿著旋轉扶梯走上二樓，這茅草屋還是三層結構，第二層連著第三層陽臺，灰琪說過她把架子鼓寄存在第三層，她的妹妹碧琪最喜歡了。

“對你肯定講古英語。總之，她們不缺錢，你盡情去發揮吧。穿的衣服我看看，”灰琪在二樓房間裡開啟衣櫥，在上面對露娜囑託道，“你穿的樸素點，一定要把鬃毛紮起來，輝月教徒一向走的是簡約風格，不要帶首飾，出門前喝一瓶熱水，潤潤嗓子。暫時就這麼多。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回來給你做。”

露娜婉言回絕道，“不用不用，讓你收留我一個公主就挺難為情了。我以前在皇宮做過飯，我去買點食材給你做一手烤薄餅，再加個麥片粥。你別為我操勞了。”灰琪背上搭著一套黑色露肩長裙，袖口連著白色薄紗袖子神情喜悅邁下臺階，還有一束亮晶晶的皇室藍頭紗，“他們就喜歡神秘感，尺碼你穿起來正合適，快試試。”

這是要搞異域公主風格？姐姐也經常跟自己穿此類衣服在皇宮玩角色扮演，還會請侍衛來充當配角捧場。布料摸起來挺絲滑，露娜道，“這多不好意思，我一直接受你的恩惠，自己卻……”灰琪爽快地拉著露娜跑到一樓衛生間，把衣服拿給她，“沒事，你初來月球，肯定需要資源補充，換好了你拍張圖片發給我。”灰琪說道，隨後從挎包裡掏出一副紫色外殼行動電話，一張薄片卡遞給露娜，倚在門口解釋道，“行動電話，按動最大的紅色按鈕就是開機，你聰明摸索一下全都毀了，聯絡方式裡有我的，你有空就去電信局自己辦張電話卡，卡片叫做銀行卡，方便你儲存財富。你賺了錢就去一趟銀行，把錢存進去，我已經告訴輝月教徒，生意談完把錢給你打進卡了，日後你在月球生活更方便。”

露娜感激不盡，猶豫中接過行動電話和銀行卡，“你這，這，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沒幫助你任何東西？你圖啥？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因為你本性善良，我願意幫助你。那件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得去開會了，下午四點左右聯絡。”灰琪露出會心一笑，揮動右蹄衝露娜告別，隨後收拾好東西掩上房門，獨留露娜在衛生間悵然若思。

上次照鏡子，還是中詛咒前一夜，露娜撫摸自身肩膀，解開法袍領口，褪去衣服，露出碧藍面板，身體袒露站在某個空間之中，利於她更好審視自己，從客觀角度自我反思。其實，她完全可以單獨找機會和奧特利聊，她完全可以不插蹄這件事，這些年來，自從暮光 操縱和諧之源破除夢魘之月馬格，一百年後重回小馬利亞，她稍微開始以行動給姐姐提供幫助，姐姐口頭上是開心了沒錯，露娜也沒在物質層面收到太多感謝，她又有點不願意做，但良心上又過不去，迫於道德，血緣關係，她不得不再做，再次收到感謝話語。這樣一直斷斷續續的，露娜還是無法把這當成習慣去做，只是大眾價值觀之下，自己要強迫自己去完成。來到月球，露娜先認識了落雪女兒，再然後就是霧軌和閃塵。幫助，關心，自己是衝著利益還是情感去幫助他們的？那這樣講自己挺虛偽的。跟這裙子一樣，華而不實。露娜愣著鏡中身軀看了一會，才想起來要試衣服。嗯，梳洗工具擺滿半桌，小小茅草屋佈置得真像一個溫馨小窩。鏡子中，黑裙姑娘悄然上線，她用上睫毛膏，撲上粉底，讓思緒沉浸在梳妝打扮中，曇塔巴斯走了，露娜要重新審視自己。

“這都不像原本的我了。”黑裙露娜伏坐中，把自拍圖片打包發給灰琪，長舒一口氣。“希望你別怪罪我用了化妝品，我沒忍住……”

“不錯不錯，掬水月在蹄，弄花香滿衣。”

“什麼意思？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露娜開玩笑似的回到。”

“掬一捧泉水，泉水照見月影，好像那一輪明月在自己的雙蹄一般；撥弄山花，馥郁之氣溢滿衣衫。我突然想到這首詩。露娜，你別看我雖然在工廠上班，我是雙學位畢業的。”

“高露潔，我本來和她都能畢業。等你回來我再跟你講講。”

“露娜，希望你在一段霽風朗月日子中，與意中馬促膝長談。”

這是灰琪最後一句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