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對王昭陽來說，並不是，她一直很重要，從自己來到人世間開始，雖然和她的大多數時間是在爭吵。無理由，無原因，只知道小雞仔牽動著神經，讓他發狂。

危險。臨近死亡。活著。新環境。陌生的人生。確認身份。心生歡喜，老天對自己不薄。小雞仔是在陌生世界中唯一的珍寶，沒有她，我該怎麼辦。從醫院回來，一切聽醫生叮囑的做，一直注意調養，平時，沒看出她有大毛病。今天對外說的誇張一些，不過是減少外界的爭議。晚上，就遇到這事。不會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孩子們聽差了。用自我欺騙緩解心中焦慮，大腦篤定這件事的真實性。

心中的衝動，不理智的慾望，在理性框架下亂撞。小雞仔時常提醒自己的話在腦海中想起，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有孩子們，還有她。現在局勢不同往日，做事情前要三思而後行。腦海中快速過一遍迎接這些人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是否有忽略的點。

“朵朵，怎麼就你一個在這裡，其他人呢？”

“和古爺爺在一起。往那邊走了。”

“古爺爺？”

馬定邦解釋道，“古典，研究甲骨文。歐陽醫生的丈夫。”

聽到這個解釋，王昭陽心有點不安。家裡那些超乎常理的東西藏起來，自己穿著是白天上工時候的衣服，裡面也是小雞仔費心設計的，看得出，穿的很多年，舊到不能再舊，破到沒快沒辦法再打補丁。鞋子是破舊的解放鞋。孩子們心思單純，容易被利用。自己對這位外來的大爺一無所知，萬一利用孩子們的純真，做些什麼，怎麼辦。這個家不能再出現變故，輕重緩急之間，先解決掉這個隱患。不清楚孩子們具體位置，只好依照女兒指的方向走，一點，一點的找，最終，在這個區域的廚房看到剩餘的孩子和一個老頭。

孩子們見到爸爸很開心，這代表，這個老爺爺能走了，他太能說了。之乎者也說一堆，不斷詢問媽媽讓他們背誦文章的出處。

其中最高興的要數王卓和王瑤。

時間後退到，三胞胎姐妹和古典被趕出房間。

家中有客人來訪，母親分配任務，兄弟姐妹之間約定好，誰有情況，到一個集合地點告訴對方。三姐妹直接到集合地點。古典無聊，心中盤算著尋找能常來這個地方的可行方案，不放過任何可能性，就跟著她們。

王卓和王瑤一邊燒水，一邊在比賽，誰的記憶力好，媽媽教的東西，誰學的好。

從背誦古詩開始，《詠鵝》、《憫農》、《春曉》、《靜夜色》等十幾首，未取得勝負。也許是對勝的渴望過於強烈，王瑤背出，父母說孩子小，等長大一些要學的文章。

“日本人之稱我中國也，一則曰老大帝國，再則曰老大帝國……”

王卓聽過，卻背不出來，說妹妹耍賴。但佔據上風的人，不會放棄任何機會。背出的句子被跟著過來的古典聽到，開始盤問，想要知道孩子們是從什麼地方聽到的。

在經歷過一些事，父母千叮萬囑的教育後，取得一些效果，就是不說。回答永遠是一句，不知道。

孩子們父親到訪，高興的不單是孩子們，還有古典，這孩子太機靈，嘴太嚴，正好大人來，解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面對孩子們看到自己的熱情，王昭陽已經開始習慣，警覺的看著這位大爺，燦爛的笑，看著太假。研究甲骨文？看著有種是住在衚衕，拿著鳥籠子四處逛，待在茶樓聽評書的前朝遺少。

不明白具體發生什麼事情，當看到老人背出，《少年中國說》裡的話，詢問這是哪裡來的。

王昭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怎麼說。這個是以前的世界，清末戊戌變法的參與者之一，在年少的時候做的一片文章。作者的立場，視角和現在主流不符。但卻能讓人讀後，對民族有自信，對國家未來充滿期望。是小雞仔拿出來，想要教給孩子們，鼓勵他們要有民族自信，對國家有歸屬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以自己生平所學，為祖國未來添磚加瓦。又感覺，孩子太小，等長大一些，再說，放在一邊，誰知道會被孩子們拿到。平行世界，發展有不同，記憶中只有歷史大概走向，對歷史細節是空缺，因此，不知道歷史上是否有相關的人和事，是否存在這篇文章。大腦迅速組織出一則合理的解釋，看著在場人的臉色，態度，酌情處理，點一點說出來。

“是在家裡找到的，應該是父親在某處獲得，讀著不錯，收藏起來的。”

說完後，看大家的態度，怕是違禁的，惹出爭議。

馬定邦不懂之乎者也，有些話，聽著悅耳。少年強則國強，孩子是祖國花朵，國之希望。寫的立志。開口幫著解釋。

“這裡在有皇帝的時候，到建國前，這裡一直是私塾，收學生，走讀，或者住宿，學生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河對岸的草原，少數民族。傳授儒家文化，如願意，可對標科舉，後來補習上各種型別學校的入學考試。村裡有些人，靠著租房，賣飯，有一份收入。這些自新中國成立，全都不存在。”

古典聽後一臉惋惜，面對王昭陽，態度更加熱絡。

“小友自小受家族薰陶，在這方面造詣深厚。”

原身的記憶，引出來。是被打手板的痛。和自己一樣，不喜歡這方面。小雞仔在這方面正好相反。

“還好。”

古典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經來這裡，一些事情要慢慢來，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有興趣；看到一行人，交流得知，是要回去。也張羅著，去叫媳婦一起走。

王麒在廚房，看到爸爸，沒敢露頭，在客人要走，放鬆警惕。以為爸爸不會發現自己。

“湯圓。”

僥倖落空，功虧一簣，也許就在於此。這段時間總結出的經驗，被罰是逃不過，具體罰一些什麼，要看爸爸的心情。

“爸爸，你勞累一天，一定累了，會想要洗澡，我幫你把洗澡水燒好了。隨時都能用，不夠，我再燒。”

伸手不打笑臉人，不好責怪有孝心的兒子。想要說的話，臨時替換。

“你媽媽應該需要熱水。”

馬定邦聽後心中吐槽，貴少爺沒落也窮講究。

郭亞男對倪平安說，回去也要準備熱水，洗澡，對方聽後，說家裡的浴桶太小，等開春準備一個大的。接著開始說私密的情話。

殷寶山看著陪自己走過二十多年的妻子斯瓊瑤，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們之間，好像從來都沒有激情，平淡的如白開水。

古典看著來這裡求子的夫妻，受感染，剛來這裡，洗澡不現實。住處有木盆，今晚可以給繁花洗個腳。詢問她出診，是否需要帶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