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上工的日子到了。王昭陽不想去,也得去。是否賣力氣幹活是其次,主要是村長親自上門通知,你不去,不就是顯得異類,落對方面子,在未來穿個小鞋什麼的,也不會有人站在你這邊。原本就成為不好,鳳凰折翼,祖宅讓很多人眼紅,有錯處,就是踩踏的機會,有些人,就喜歡這樣幹。不理解他們的心理,看到別人的慘,心情大好,彌補自己人生某些遺憾。
走出房子,寒氣拂面。呼吸出來的白氣,提醒著人,此處的溫度,有點不習慣。還未數九,外面已經和後世的冰箱冷凍室溫度差不多,在記憶裡,此地區歷史上出現過全國最低溫度。三九天,能看到潑水成冰。太冷,冷到,不適合人類居住。想到原身兒時,聽祖父講述家譜。祖先帶著妻子和孩子,放棄金陵繁華,來此處定居,為家族拓展商路,做商號運輸貨品的中轉站。留在此處繁衍,至今,在這裡生活千百年。
穿著小雞仔專門準備的一身衣服,褲子,棉襖,帶上圍巾,帽子,手套,儘量不讓一塊面板裸露在外面,
圍巾是用碎布拼接成的,裡面是棉花,是看不懂的梵高風。風雪帽用軍綠色的布做的,黑布補丁,看著像髒的,裡有一塊羊皮用厚實的布包裹,擋風,很暖和。手套雖然是線的,乳白色手套變成黃手套,灰斑點,但縮排棉襖的袖子裡,不冷。出門,留意周圍人,對自己是否關注。
很不喜歡身上穿的,很醜,有點像乞丐。不是很注重穿戴的自己,看後,有排斥的反應。如洗的變色的抹布,上面還有黴菌斑。
這是根據原身洗壞的棉襖,舊衣服,舊褲子改的,上面還有不規則,同一種顏色的補丁。棉襖裡面有兔皮拼接的芯子,加上一層棉花和兔毛,衣服和褲子裡面有夾層,填充羊毛和棉花混合物。在一些部位特意加厚。看著難看,還寒酸,卻很保暖,不想穿,但聽小雞仔說,家裡剛生下四個孩子,還是在醫院。這需要花很多錢,你穿的差,才合常理。想一想,為了世人眼中的合理性,拋棄心中厭惡。安全是第一要務,窮,低調的生活才是最優方案。人生有取捨,不能什麼都要,過於貪心。
今天,晴朗,天很藍,空氣新鮮。在重工業摧殘的後世,很少見。講究低碳,環保,不是單純幾年,就能看到成果。
到達幹活集合地,頭一次面對這些人,心生忐忑,利用原主的記憶,準確無誤地打招呼。大哥,大叔,嬸子,大娘等。說一些家常,再次聽到恭喜,一胎添了四個孩子,人丁興旺。依照自小雞仔昨天晚上準備的劇本,開始藉機哭窮,一趟醫院,掏空媳婦手裡的錢,不幹活,沒收入,養孩子,很艱難。收穫同情,沒異常,鬆口氣。
觀察村裡人的穿著,自己這一身,站在他們之間,普遍到,很違和。記憶中的模糊,變得清明。對這裡的窮,重新整理認識,有點理解村長的行為。真如父母曾經所說,是一位一心為村裡人能過好日子的老黨員。
“找人拾到屋子,不知道做什麼。”
“說當學校,明年開春開課,讓村裡的孩子,認識眼不前的字。不當睜眼瞎。”
“應該識字,上學識字,才有出息。當工人,幹部,有旱澇保收的工作,都要認識字的。”
“村裡的赤腳醫生崗位,藏嬸子如何認識字,能便宜外地來的知青。”
“村裡又來了四個改造的人,村長剛領來,兩對夫妻。說要大棚子種菜,你說靠不靠譜。”
“村長家不是種出來了嗎,有什麼的。今年種韭菜,不到一個月割一茬,還能長,挺合適,至於銷路,去問過,供銷社說有多少,要多少,這就幹唄,各家還能分點錢,過個好年。”
聽到村裡的人,這些話。最近幾日擔心消除,心變得平靜,村長的動作比自己想的要快。
一整天,拉木頭,搬木頭。中午吃點,小雞仔準備的玉米麵和白麵摻著的發麵餅,裡面有雞蛋,餅子外觀看不出有白麵。裡面夾著肉鬆,醬,白菜絲。喝軍用水壺裡的水,用棉花做的套子,出門灌的剛燒好的開水,現在喝起來僅不怎麼燙嘴,有熱氣,喝進肚子裡暖暖的。不得不說,她比自己更加會生活,這些安排,很貼心。
期間被村裡人詢問,村裡要冬天種韭菜,全村動員,孩子的媽,是否會去上工。一口回絕上工的可能性,自己去就行,她算了。生四個孩子,身體掏空,還未熬到百天,上工,開什麼玩笑。想法是這樣,話不能如此還說。
“從醫院回來,身體不好,四張嘴,不停餵奶,休息不好,起色不足,病懨懨的,我又去醫院問醫生,是因為頻繁生孩子,導致的身體虧空,要好好養,不養,可能影響壽命。養一個冬天,等明年開春,再說上工。外面這麼冷,產後得病,又得掏錢,還不一定能治好,家裡沒錢,就要舉債,那麼多孩子,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聽到這樣的答案,眾人唏噓,羨慕孩子多,看著健康,但孩子媽身體垮了,才二十多歲,負擔都壓在男人身上,有的熬。
收穫到意想不到的同情,心中很佩服小雞仔提出的做法,很有效。她的身體沒有說的那麼嚴重,但,也很弱。身體未養好,頻繁生孩子,月子病,月子補,這次一定好好補,不幹重活,在飲食上狠下功夫。只要我在家,儘可能多分擔一些家中事。
腰痠背痛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被村長堵住。
“馬叔,您好。”
從笑容中,本應第一反應是善意,第六感覺,是危機,來者不善。
聽明來意,領人想要看自家房子裡種的菜。
在路上,聽到村長此行的風險,吐槽不易。動用關係,沒找來心儀的。關注這方面,才知道,想到這一層的人,不止他一個。有用的被人要走,他下手晚,僅要來一些靠邊的專家,還不知道能不能用。
研究農業,男的,卻是在南方的海邊,專門研究二十多年的紅薯。村裡主要種植的是小麥和土豆。妻子是動物養殖,是動物園裡,飼養保護動物。這養豬和養牛都不一樣,能幫助村裡養殖嗎,會中醫,女大夫,三十幾年,僅是孕婦,新生兒診療。村裡需要的是全科的大夫,那個當赤腳醫生的知青,就是一個半吊子,病嚴重一點,還得去縣城。丈夫是老師,教人認字,確是古文,研究三十多年甲骨文,還修復古董。
為了緩解村長的焦慮。給出另一種解讀。
種紅薯,也是植物,有些理論是相同的,不是專門的也比咱們強。保護動物,可金貴,那都能養好,咱們村裡的家畜,家禽,她一定能養好。會中醫的女大夫,太好,咱們村的赤腳醫生是男的。這正好彌補空缺。孕婦,新生兒有經驗,正好讓咱們村孩子,多一點,身體健康,才有希望。日子過的,不就是孩子。研究甲骨文,說明,他會歷史,讀書的多,有文化。修復古董,也能修復碗,缸,咱們村沒有,家裡的東西壞了,還要去別的村,有他在,方便。來到咱們這裡改造,為村裡做貢獻也是改造的一部分。上面來人,調查也不怕。
馬定邦聽到這樣說,抑鬱的心,開朗,約定好時間,今天晚上,上門。
目送村長離開,想到自己剛才的話,說的虛偽,放大一些事。能有鋪墊,讓那些人日子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