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人家真的好害怕,該不會傅阿姨暈倒的事真的和他有關係吧。”
顧南枝本來想給夜慎潑髒水,讓他自證,省得他沒事閒的,總陷害葉瑾。
沒想到在這句話出口,夜慎的神色有一瞬間不正常。
顧南枝最善觀察人心,當即發現了不對勁,心中浮現一個離譜的念頭。
該不會這廝真的對傅玉下毒了吧。
夜慎極快反應過來,對夜萬山開口,“父親,現在不是追究誰錯的時候,我們快把媽媽送到醫院去吧。”
鍋落到他身上,又開始冠冕堂皇地說不要計較這件事,彷彿剛才要拉顧南枝下水的不是他。
“好好好。”
夜萬山對周圍並不熟悉,最後還是葉瑾開車送幾個人去了醫院。
傅玉怎麼說都是葉瑾的母親,顧南枝還是坐在副駕駛上,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她在小縣城裡也算是一個明星人物,認識不少人,那邊幾個人剛下車,這邊顧南枝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傅玉被推進醫院,醫生對她做了詳細的檢查,過了半晌才推開病房門,向眾人搖搖頭。
“沒、沒救了?”夜慎彷彿受到重大打擊,身形不穩,搖晃了好幾下,靠在牆上。
“誰說人沒救了,”醫生拉下口罩,“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我們不知道她怎麼了,安縣的裝置還是不行,最好能拉到省會夏城去看看。”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代表永遠沒有什麼危險,檢查一下家裡人才能放心。”
“好,謝謝大夫。”顧南枝剛對醫生道完謝,病房內的傅玉忽然開始全身抽搐起來,嘴角溢位白沫。
醫生慌亂檢查,夜萬山著急的手都在顫抖。
他和傅玉曾經也是真愛,抵抗家族的壓力,迎娶了文工團的傅玉。
兩人濃情蜜意,婚姻開始有裂痕的時候,就是因為葉瑾丟了。
之後他無數次彌補,傅玉始終如一朵瀕死的玫瑰,枝葉枯萎,僅憑藉一口氣活下去。
瞧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痛苦,夜萬山心如刀絞。
“我夫人到底怎麼了?”
醫生為難,安縣醫療水平有限,他們這些醫生不久之前都是赤腳醫生,沒經歷過系統的學習,太高深的病根本看不了。
他趕忙開口,“趕緊送大醫院吧,遲了怕真來不及了,除非能讓吳老爺子出手,可吳老爺子收山許久,根本不救人。”
“錢!我有很多錢!如果他子孫想要名利,我也能辦到!”
夜萬山快要崩潰了,失了之前的儒雅。
“吳老爺子是中醫聖手,有錢有權的人多了。”醫生擺擺手,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南枝妹子,我記得你好像是吳老爺子的徒弟?”
夜萬山猛地轉頭看向站在人群后面的顧南枝,顯然不相信。
“她?”
他一直用有色眼鏡看著顧南枝,覺得顧南枝就是一個市儈小人,怎麼可能是那種得道高人的徒弟。
“沒錯,就是我。”
是我,是我,就是我,英勇無敵顧南枝。
夜萬山有些猶豫,他向醫生問道:“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吳大夫聯絡方式是什麼?我這就親自上門拜會,錢不是問題,只要吳大夫肯出手救治我夫人,多少錢我都能拿得出來。”
他這邊說著,那邊顧南枝已經摘下吊墜,用力一摁,吊墜分成兩半,露出一個被金箔包裹住的藥丸。
她一共三顆救命藥,給了徐含章一顆,一顆做手術的時候服用了,就剩下一顆了。
本來她想將這顆藥好好儲存著,等危機時刻再服用,沒想到傅玉在她面前驚厥。
怎麼說她都是葉瑾的親生母親,顧南枝不想讓葉瑾為難,不等葉瑾說,便將藥丸塞進傅玉的口中,又從口袋裡拿出隨身攜帶的金針,在傅玉幾個大穴上紮下。
“你在做什麼?你給母親吃的什麼?”
夜慎似乎不想讓傅玉醒過來,著急想上前去攔,被葉瑾扣住手腕。
“別打擾南枝,她能救母親。”
葉萬山本來不相信顧南枝,瞧著葉瑾堅定的眼神,制止的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傅玉停止抽搐,虛弱地睜開眼睛。
“阿玉!你怎麼樣?”
傅玉目光看向夜萬山,眼淚說落就落下來。
“我……”
“媽媽您剛醒過來,好好休息,不要說話了。”
夜慎哀求一樣握住她的手。
傅玉這個人就是心太軟,看著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兒子,嘆了一口氣。
“只是暫時保住命了,”顧南枝看了一眼自己的金針,針頭的位置有些發黑,傅玉的身體中真的有毒素,“還是去大城市檢查一下,我只是暫時讓阿姨清醒過來,不用麻煩師父。”
京都距離安縣太遠,他們只能暫時先去夏城。
“好。”夜萬山站起身,抱起傅玉下了樓。
顧南枝從附近百貨公司買了被褥,一些吃的,又和馬範萍、衛城、劉畏交代了幾句有關廠子的後續發展問題,這才匆匆上了車。
厚重的被子蓋在後排三個人身上,車內雖然有暖風,長時間在雪地裡疾馳,難免車內溫度涼。
夏城距離雖然近一些,開車也要將近十個小時。
道路上積雪太厚,開車的速度不敢太快。
其中顧南枝和葉瑾輪換了幾次,遠遠地瞧見夏城的輪廓。
夏城算是二三線城市,已經高樓林立,瞧著繁華。
車緩緩停靠在路邊,顧南枝本想和人打聽醫院的位置,“你好”兩個字剛說出口,看見人的那瞬間有些驚訝。
“周路?”
冷綏安的小副官,之前在安縣執行任務的時候還保護過他。
周路正鬼鬼祟祟左右亂看,忽然聽見有人叫他名字,嚇得哆嗦了一下,扭頭看是顧南枝,才壓低聲音。
“請叫我三山子。”
“行吧,三山子,你知道夏城的醫院在哪兒嗎?我們有人生病了,著急去醫院。”
“知道知道,我帶你們去。”
周路擠到後排,一個腦袋探過來,抬起手為幾人指路。
“誰生病了?顧同志,好久沒看見你了,你還好嗎?”
周路也是個話癆的屬性,之前一直緊繃著,如今瞧見熟人,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