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造謠顧南枝食品廠的東西不乾淨，之後就不會有人買他們廠子的東西，除非再僱傭他們，不然她是不會為顧南枝說好話的。
這群人想得挺美，顧南枝從來不是按套路出牌的。
她大聲，“你們是說我滷水不乾淨嗎？”
白家三姑大聲，“是不是不乾淨你心裡有數，你這個喪良心的，反正如果我是賣下水的，絕對做不出你這事。”
“這樣吧，”顧南枝拍拍手，所有人都向她的方向看過來，“如果我下水不乾淨，我給這位大娘一百塊錢，也歡迎各位監督，我們絕對保障各位的售後問題，下水廠是靠著安縣百姓才開起來的，我顧南枝絕對做不出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孃的事。”
她一番話說得激情澎湃，人群中已經開始有人鼓掌了。
“反觀如果這位大娘無法證明我廠子下水不乾淨，就要給我一百塊錢，拿到錢我會兌換成零錢，放在箱子裡，但凡過來買下水的，都能抽獎！”
顧南枝直接將圍觀群眾也拉進來了，現在還沒出臘月，不少人還在家中貓冬，聽見這邊熱鬧的動靜，不少人圍了過來，跟著起鬨。
“好好好！！！大娘快答應顧廠長啊！”
“大娘，剛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顧廠長的下水不乾淨嗎？那可是一百塊錢啊，你快同意啊。”
三姑直接被架在火上烤，她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哪兒來的證據，不過是隨意亂說，給顧南枝扣屎盆子。
沒想到顧南枝這麼硬氣，直接和她硬剛。
她求助地看了一眼三叔公，三叔公是這群人中年齡最大的，白家人都聽他的話，不少重大決定都是他做的。
比如這次組團到顧南枝廠子門口鬧事。
他捋了捋鬍子，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示意三姑答應下顧南枝的話。
廠子賣的東西他知道，每日出這麼大的量，能保證各個都這麼幹淨嗎？
顧南枝輸定了！
三姑先是衝進門衛，掀開鐵鍋，仔仔細細查驗鐵鍋裡面的大腸，沒瞧見一丁點髒東西。
她憤憤仰起頭，“我們要去你們廠子看看。”
“好，”顧南枝一口答應下來，“今天廠子開放日，歡迎大家一起進來監督。”
圍觀的人哪兒見過這樣有意思的事，呼呼啦啦跟進來，人這麼多，白家人也沒辦法做手腳。
他們直奔處理下水的車間，一把拉開門。
工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下意識看向顧南枝。
“廠長，這是……”
“沒事，這是過來監督你們工作的人民群眾，隨便讓他們看，我們完全配合。”
她發了話，眾人也停下手裡動作，站起身看著三姑和鬣狗一樣，趴在架子上仔仔細細地翻找。
洗乾淨的大腸都放在架子上瀝水，等數量夠了之後，送入車間統一滷。
三姑尋摸了半天，沒瞧見下水上有一點髒東西，一想到剛才的賭約，額頭上滲出汗水，又看向三叔公。
這回三叔公直接一扭頭，假裝沒瞧見她的視線。
三姑腦瓜子嗡嗡的，一百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把她賣了都賠不起。
她餘光一掃，好像看見了什麼希望，指著一個大盆子興奮。
“看見沒！你們看見沒有，這個盆子裡面的下水不乾淨！”
“這水！水都是髒的！”
這回不用顧南枝開口，圍觀的人發出一聲噓聲。
“大嬸你好好看看，那剛開始搓洗，裡面當然不乾淨。”
三姑還想說什麼，被眾人堵了回去。
“願賭服輸，快給顧廠長錢。”
他們躍躍欲試，畢竟錢最後還是用到他們身上。
三姑不幹了，破罐子破摔，“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們把我殺了！”
周圍人也不樂意了，現在的人還是淳樸的，當即開口。
“沒錢就去蹲笆籬子。”
三姑這才慌了，拉著三叔公的手，“三叔公，我剛才是按照你的意思找顧南枝麻煩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三叔公用力將自己手抽出來，“我沒說，是你自己非要來的。”
白家人在這種事上十分有默契，眼看著情況不對，腳底抹油地跑了。
三姑本來也想跑，被人攔住。
“這位大嬸，要不掏錢，要不蹲笆籬子，你自己選擇吧。”
顧南枝聲音冷冷，看著三姑的眼神駭人。
三姑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她拉著顧南枝的手就開始哭。
“妹子，妹子真是誤會啊，是有人讓我們過來找你麻煩的，也是他告訴我們衛城沒被開除，只要過來找麻煩，每個月還能領二十塊錢的工資。”
顧南枝沒有多吃驚，在白家人找上門的時候，她就已經猜測到了可能是楊建國讓他們過來的。
聯想到早上楊建國那一臉算計的表情，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她轉身對著圍觀的人笑著開口：“今天不管這位嬸子給不給我錢，這個活動我都搞定了，從今天開始，每天三十塊錢，活動持續三天，但凡過來買下水，就能抽獎，最大面額是一張大團結。”
“大家動作快一些，晚了大團結就被別人抽走了。”
圍觀人顧不得看三姑的結局怎麼用，小跑著衝向門衛的方向。
三姑也想跟著混出去，被顧南枝一把摁住肩膀，她微微彎下腰，“等交代了是誰讓你過來找麻煩的，你才能走。”
車間中安靜下來，顧南枝說話都帶著迴音。
三姑暗道一聲自己栽了，抬頭勉強露出一個笑。
“這個……我，我也不知道。”
“小王，送這位嬸子去公安局。”
顧南枝是一個沒有耐性的人，沒給三姑三次機會，只要回答的結果是顧南枝不滿意的，直接將人送走。
三姑就是一個農村人，一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最害怕公安局那種地方，聽見顧南枝真的要扭送她去公安局，當即開口。
“同志，同志我真的不知道找我們來的人是誰，只知道是一個男人，穿得瞧著挺有錢的，我還跟在他身後，瞧著他進了一個廢棄的廠子。”
似乎害怕顧南枝不相信，她直接將各種細節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