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帶著孩子先走也好，未來的一段時間，安縣將會十分不安生，孩子在這，顧南枝反倒十分擔心。
“我知道了。”
嘴上這麼說，顧南枝心裡有些失落。
這段時間一家人待在一起習慣了，猛地屋中只剩下她一個人，顧南枝還有些不太適應。
“嫂子吃飯了。”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湧進來，劉畏第一個發覺顧南枝情緒低落，試探地問了一句。
“嫂子捨不得大哥？”
“誰說的，”顧南枝死鴨子嘴硬，“我就是擔心他忽然走了，沒人安撫楊愛媛，從她那套訊息怎麼辦。”
“這不用擔心，瑾哥吩咐過了，如果他回來的及時，就繼續套訊息，如果會來的不及時也沒事，那邊安插進去咱的人了，楊建國最近做什麼咱都知道。”
顧南枝來了興致，坐在飯桌上。
“他最近做了什麼？”
劉畏也壓低聲音，“這人乾的事還真不少，我們懷疑當初那幾個拍花子也和楊建國有關係，他還真是無惡不作。”
“還和他有關係。”
“嗯，不過要慢慢查，不能讓楊建國起疑，他這個人心眼子多，做事警惕，許多時候都不親自出手。”
想要定他的罪有些困難，除非抓一個現行。
顧南枝隨意吃了兩口，就站起身。
見顧南枝穿好外衣，衛城追問了一句，“嫂子，你做什麼去？”
“去工廠，再去拜訪一下朋友。”
知道楊建國的人始終跟在她身後，顧南枝光明正大去了下水廠。
她前腳剛出門，後腳便有一輛車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降下，是楊建國那張油膩的臉。
他上下掃過顧南枝，眼中的貪婪幾乎要凝固成了實質。
“喲，這不是顧同志嗎？怎麼走著啊，外面風多大，不如來我車上，我送你，我車很、溫、暖。”
配上色眯眯的表情，顯得格外油膩。
顧南枝噁心了半天，要是把他抓起來吊在鐵鍋上，以後炒大腸都不用去買豬油，他身上的油夠下水廠用五百年。
“不用了，謝謝楊老闆。”他皮笑肉不笑的拒絕。
楊建國還想說什麼，忽然前面傳來一聲矯揉造作的驚叫聲。
“哎呀——”
一道人影忽然撲過來，倒在車前面，方才司機配合顧南枝走路的速度，五邁五邁地向前移動，人倒下，他瞬間就踩了剎車。
“你瞎啊！沒事往車上撞做什麼？”
那人抽噎了兩聲，扶著車頭站起身，竟然也是一張熟悉的面孔——白可。
白可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大紅色的呢子外衣，薄薄的大衣貼在身體上，勾勒出腰身，一張臉被寒風凍得有些發白。
“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踉踉蹌蹌，卻不是對著司機說的，反倒繞到車後排。
她顯然也瞧見了顧南枝，暗含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路過顧南枝的時候，她低聲，“別壞我好事。”
顧南枝當然不會壞她的好事，還後退了一步，讓開位置，做了個請的動作。
順便對楊建國笑了笑，“不好意思，看來我做不了您的車了，您先處理這件事故吧。”
眼看著到嘴的肉要飛了，楊建國臉色陰沉，抬頭瞧見白可長得也不錯，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同志，你沒事吧。”
白可咬唇，“我的腿好像很疼，楊大哥能請你送我回家嗎？”
楊建國一挑眉，“你認識我？”
“當然了，您可能不認識我了，之前我們還見過呢。”
白可望著楊建國的眼神拉絲，充滿崇拜的意味。
她是知道怎麼拿捏男人的，果然楊建國對她的態度變了，還親手開啟車門。
“快上車。”
看著兩人離開，顧南枝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一大早上的，真晦氣。
她慢悠悠向工廠走，身上穿得多，顧南枝一點都不冷。
一輛車又停在顧南枝身邊，她皺眉轉頭，“沒完沒了了你！”
車窗降下，露出衛城那張侷促的臉，他扣了扣腦袋。
“怎麼了大嫂？”
“沒事，你怎麼不去上班？”
車是從工廠開出來的，衛城露出侷促的神色。
“我請一天假，白家的那些親戚又過來了，我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遠遠的，顧南枝果真瞧見一些老頭老太太聚集在下水廠門口，門衛得了顧南枝命令，除了廠子的工人之外，但凡想進廠子的，都需要和廠長說，其餘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入。
白家人在勝利村耀武揚威習慣了，當即惱火了，聚集起來罵罵咧咧。
“衛城呢！讓衛城滾出來！”
“衛城你這個喪良心的，我們可都聽說了，你壓根沒被廠子開除！叫衛城滾出來見我們！”
“騙了我們！不得好死！除非讓我們繼續給我們發工錢，不然我們就臘月吊死在你們廠子門口，看誰還敢來你們廠子買東西。”
一個老頭還小跑到廠子對外銷售的視窗邊上，對著人繪聲繪色的開口。
“這家廠子裡的東西做的不乾淨，我之前就是廠子的員工，親眼看見過，他們大腸都沒洗乾淨！”
白家又一個親戚跑過來，應和，“沒錯，我們都親眼看見了，就是看不慣廠長這樣的做法，才和她鬧翻了，女人就是上不了檯面。”
“你說這東西為啥這麼好吃，還不是裡面摻東西了，長久的吃會死人的。”
裡面買東西的人一摔鐵勺，“你們說什麼呢？過來鬧事來了是吧。”
“怎麼地？你們做的髒還不讓人說了！”
他們這麼一鬧，原本排隊的人也心懷芥蒂，向後退了一步。
“人要為自己的話負法律責任，造謠的人是要去蹲笆籬子的。”
一道清麗的聲音從眾人背後響起，顧南枝踩著高跟靴子，噠噠噠地走過來。
瞧見是顧南枝過來了，眾人一愣。
之前在勝利村的時候，顧南枝就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是一個不好惹的漂亮女人。
白家親戚相互對視一眼，他們人多，瞧著顧南枝就一個人，想要捧起一個廠子困難，想要毀了一個廠子還不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