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電話，沒手機，顧南枝總不能站在門口大聲吆喝，讓馬範萍出來接她。
“喲，這不是南枝丫頭嗎，你怎麼過來了？”
顧南枝正想著要不要賄賂一下門衛，想辦法混進去，忽然身後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定睛看去，也露出一個笑。
“王奶奶，我過來看看馬姐。”
“馬範萍啊，他們一家子剛從鄉下回來，你和我一起上去吧。”
顧南枝笑點頭，“謝謝王奶奶，您越來越年輕了，剛才我差點沒認出來您。”
王奶奶笑呵呵，“你這個孩子，嘴還是這麼甜。”
“哪有，我就是實話實說。”
王奶奶拉著顧南枝的手，親暱的不行，轉頭對著門衛開口：“這是我外孫女，”末了還強調一句，“親的，我帶她進去。”
門衛剛才目睹了一切，有些為難，“王嬸子，你們分明就不是親戚，讓那個孩子過來登記一下。”
王奶奶一瞪眼，“登記什麼登記？那群小混混過來時候，你怎麼不讓他們登記，合著就是欺負我們老實人是吧，有本事攔著他們去！”
王奶奶瞪了門衛一眼，拉著顧南枝的手，“別搭理他，跟著奶奶進來。”
門衛‘哎呀’了一聲，到底也沒上前攔住顧南枝和王奶奶。
王奶奶提著菜籃子冷哼了一聲，“這門衛找過來也不知道是看門的還是看著我們這些食品廠住戶的，來來往往這麼多小混子不管，就管東管西。”
顧南枝幫忙提著菜籃子，現將王奶奶送到家中。
“奶奶，咱們這裡是食品廠的家屬院，來往都是食品廠的員工，哪兒來的這麼多小混混？”
王奶奶踹了一腳走廊裡的菸頭，有些不高興。
“誰知道啊，一個個吊兒郎當的，瞧著又兇得很，沒人敢得罪，這家屬院烏煙瘴氣的，等過了年我也不在這住了，搬到我兒子家去。”
王奶奶一說顧南枝才發現，家屬樓裡好幾家門口都落了灰，顯然許久沒人回來了。
“搬走也好，落個清淨。”
顧南枝又和王奶奶說了幾句話，才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尋到了馬範萍的家門口。
她敲了敲門，很快裡面響起腳步聲。
“誰啊？”
門拉開，馬範萍見外面站著一個年輕的女人，還疑惑了片刻。
這女人穿著時髦，長得也十分漂亮，還以為是自己男人的姘頭，皺眉問。
“你是誰？過來做什麼？找誰來了？”
語氣算到上惡劣，門口漂亮女人笑，親暱語氣開口：“馬姐姐，你不認識我了？”
“我怎麼會認識你——”
話到嘴邊頓住，馬範萍試探地問，“你是……南枝妹子？”
顧南枝笑眯眯，用故作生氣的語氣開口：“姐姐你也太過分了，還說我是你親妹子呢，一年不見就把我忘記了。”
要不是聲音馬範萍熟悉，她差點以為有人頂著顧南枝的名聲過來哄騙她。
“哎呀，”馬範萍拉著顧南枝的手，上下左右仔細打量顧南枝一遍，“京都不愧是大地方，去了小半年的時間，瞧著就和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倒不是恭維顧南枝，顧南枝的變化確實很大。
之前雖然也漂亮，但缺了一點氣勢，現在站在那，一眼就能看出她家勢不俗。
“姐姐倒是一點都沒變，和一年前一樣。”
顧南枝嘴甜的糖分超標，一句話就把馬範萍哄的樂樂呵呵的。
“你這張嘴還是這麼甜，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心臟好一些了嗎？”
顧南枝去京都治病不是什麼秘密，“好多了，前兩天剛回來，惦記著姐姐，在家休息了兩天就過來看您了。”
兩人正說著體己話，屋裡有人不耐煩，“馬範萍你做什麼去了？讓你燒個水，怎麼這麼墨跡。”
馬範萍皺眉，面上不耐放，還是放柔了聲音，“別催了，家裡來客人了，我過來同她說上兩句話。”
顧南枝瞧著馬範萍臉色不太好，試探開口：“馬姐？家裡是不是來客人了？要是不方便我下午再來看你。”
許是沒得到馬範萍的回應，門內的人等的不耐煩，大步走出來。
“誰啊，我兄弟們都到齊了，熱水也喝不上一口，傳出去不是讓別人笑話我嗎！”
中年男人提著褲子走出來，看見顧南枝的時候眼睛一亮，收了臉上的不耐煩。
“這不是南枝嗎？來了怎麼不說一聲，我叫你嫂子親自出去接你，吃飯了嗎？快進來快進來。”
男人對顧南枝和馬範萍的態度截然不同，對顧南枝時候還顯得有些殷勤。
“楊建國，這是我妹子，你他媽別惦記我身邊的人。”
楊建國臉上紅光滿面，肚子也大了一些，像懷孕五六個月的孕婦，頭頂頭髮掉了不少，越發醜陋。
顧南枝只是神色淡淡對著楊建國點頭，“姐夫。”
她越冷淡才能越讓馬範萍放心，再者說馬範萍也見過葉瑾，知道她男人長得多俊朗，才沒因為楊建國的態度遷怒顧南枝。
“你妹子不就是我的家人嗎？快進來，正好要開飯了，別客氣。”
馬範萍對顧南枝使了個眼色，想要讓她快走，楊建國的速度快了一些，提前一步關上門。
“我去幫馬姐收拾。”
顧南枝繞著楊建國走，跟著馬範萍到了裡屋。
飯菜都做好了，擺在裡屋的桌子上。
路過客廳的時候，顧南枝瞥了一眼。
客廳煙霧繚繞，好幾個吊兒郎當的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眼神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還有人對著她吹了個口哨，當著顧南枝的面和楊建國擠眉弄眼，“楊哥，豔福不淺啊，和畫報上的女人是的。”
楊建國癱在沙發上，點了一支菸，也對那個男人擠眉弄眼。
“三喜子，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吧，跟著你哥哥我混，到時候什麼美人睡不到。”
顧南枝身形一頓。
三喜子？
這個名字聽著有些熟悉，不就是白剛的老大嗎？
他怎麼和楊建國混在一起，瞧著好像對楊建國還挺恭敬的模樣。
本來想和馬範萍低聲告辭，話到嘴邊轉了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