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啊,剛才屋裡忽然闖進來一個男人,說是你物件,小栗子的爸爸,明顯就是糊弄人的,不是想偷錢就是想偷孩子,我攔住他,你快去報警!帶著小栗子一起!別被他傷了!”
王媽瞪了黑暗中的男人一眼,看著高高大大的男人,啐了一口。
挺大的老爺們,怎麼不走正道,光整這些歪門邪道的事!
還好她警惕,一下就發現了他圖謀不軌。
小栗子交給顧南枝,王媽的手已經摸到一旁的鐵鍁,馬上就要一鐵鍁拍下去。
葉瑾揉了揉太陽穴,“我真是南枝的丈夫,領證的那種。”
顧南枝輕笑了一聲,拍了拍王媽的肩膀,“王媽,他真是我丈夫。”
這話王媽顯然不信,目光從上到下地將葉瑾打量了一遍,才疑惑開口。
“既然是你丈夫,那之前你生孩子他怎麼不在?女人生孩子最兇險了,這種關鍵時刻都不在的男人,還要他做什麼。”
葉瑾神色暗淡了一瞬,這也是他一生的遺憾,顧南枝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顧南枝身邊。
“那時候他有事。”顧南枝還是為葉瑾解釋了一句。
王媽拍拍顧南枝的手背,“你還年輕,女人要男人的就是一個態度,你生孩子他都不在,態度明顯有問題,要不就把他甩了吧,雖然長得帥點,但不知道疼人啊。”
“找男人就要找個知道疼人的,能照顧你的,隔壁黃大媽要給你介紹物件,她侄子我看了,小夥子不錯,肯定做不出你生孩子的時候,不在你身邊這種事。”
顧南枝看了一眼葉瑾,“那就要看我丈夫的表現,如果他表現得好,我就給他一次機會。”
“會表現好的。”
葉瑾從來沒見過當著男人的面,直接撬人家媳婦的,也就是王媽真的對顧南枝好,不然葉瑾早就把人趕出去了。
“天冷,回屋。”
他對顧南枝勾了勾手指,“天冷還穿這麼少,我給你買了羽絨服,南方的新貨。”
王媽看著葉瑾摟著顧南枝走進主屋,那動作倒是小心翼翼,好像護著什麼珍寶一樣。
她心中還是沒完全相信葉瑾,一雙眼睛始終落在他身上,準備揪出葉瑾一點錯誤,就鼓動顧南枝和他離婚。
門關上,終於隔絕了王媽的視線,葉瑾竟然覺得舒了一口氣。
王媽的眼神簡直能吃人,他多長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
顧南枝輕笑了一聲,“活該,誰讓你不陪在我身邊。”
“我的錯。”
葉瑾直接認錯,他在昏黃的燈光下仔細看著小栗子。
之前幾次來的匆匆,加上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小栗子和他上次來又有些病不一樣。
眼睛又大了一些,雙眼皮褶皺也明顯了許多,白白嫩嫩的,和剛出生的小猴子模樣截然不同。
“小栗子,爸爸抱抱。”
這個就是他心心念唸的可愛女兒,除了小栗子剛出生的時候,葉瑾都沒抱過她。
甚至葉瑾還有些恨小栗子,如果不是小栗子,顧南枝可能不用這麼辛苦,不用那麼危險,差點沒搶救過來。
好在顧南枝恢復過來了,葉瑾有些笨拙地摟住小栗子,小小的孩子軟綿綿的,躺在葉瑾的懷中。
剛被抱住,小栗子不安分地動了動,隨後漂亮的眉頭蹙起,嘴巴一張就‘啊啊啊啊’地哭出聲,用小手撐著葉瑾下巴,身體儘量遠離。
葉瑾沒怎麼照顧過孩子,有些手足無措。
畢竟小栗子不是山裡的礦,總不能把她炸了。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顧南枝,“小栗子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顧南枝抱過小栗子,在她柔軟的小臉上親了親。
剛才還哭得地動山搖的小栗子,現在卻詭異地安靜下來,用滿是淚痕的小臉蹭了蹭顧南枝的臉頰,委屈地發出幾聲嗚咽。
葉瑾:……
原來小栗子只是單純地不喜歡他。
他頭抵在顧南枝肩膀上,“完蛋了,閨女不喜歡我怎麼辦?”
本來顧南枝只要抱著小栗子,忽然肩膀一沉,一張帥臉靠過來。
她毫不猶豫一把推開,將小栗子放在炕上。
炕被王媽燒得熱乎乎的,小栗子很快被熱烘烘的溫度烘得睡著了。
顧南枝輕輕摸著小栗子的臉蛋,“這能怪誰,誰讓親爹不陪在她身邊,孩子認生也是應該的。”
葉瑾也蹲在炕邊,他學著顧南枝的樣子戳小栗子的臉頰肉。
男人和女人的力氣不同,葉瑾手上還都是老繭和傷痕,一戳小栗子就皺眉。
眼看要將小栗子吵醒,顧南枝一巴掌拍在葉瑾的手背上。
“別亂動,哭了你負責嗎?”
恍惚之間葉瑾好像回到了西山村的時候,他低頭親了親顧南枝的臉蛋。
“嗯,我負責。”
他聲音壓得很低,顧南枝耳根酥酥麻麻的,一陣癢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耳朵,“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今天去夜家嗎?”
葉瑾關了燈,視線被剝奪,顧南枝只能聽見嘻嘻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夜家有些亂,我趁亂走了。”
準備地說是非常亂,非常壓抑。
夜萬山因為下水廠的事和傅玉冷戰,傅玉因為夜萬山不撈她弟弟的事介懷,夜慎因為家中多了個葉瑾而警惕,一家人心懷鬼胎。
家宴上,傅玉忍不住問葉瑾。
“你知道舅舅因為你那個鄉下女人被抓走了嗎?你能不能和那個女人說說,讓她放過你舅舅,我願意給她錢補償。”
“別說了。”
葉瑾還沒說什麼,夜萬山忽然重重地放下筷子,發出不小的動靜,“這件事就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提。”
傅玉當場眼眶就紅了,她還算有理智,沒當場和夜萬山鬧起來。
夜慎趕忙拿了一方帕子遞給傅玉,“媽媽別哭了,哥哥剛回來,對家人還不太親近,以後熟悉了,不用媽媽提,哥哥也一定會救舅舅的。”
這話拐著彎的說葉瑾是個外人,葉瑾冷心冷肺。
夜慎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葉瑾。
只可惜葉瑾情緒一向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過了頭,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一般,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