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從楊鳳口中吐出的時候,傅玉就知道楊鳳說的是顧南枝。
那個霸佔她兒子,死皮賴臉留在京都的顧南枝!
牙齒咬得嘎吱作響,她依舊做不了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鳳點頭。
“剛才我還看見那個丫頭了,需要叫她過來嗎?”
賀然扭頭看了一眼王老,王老微微點頭,他這才開口。
“勞煩楊姐。”
“什麼勞煩不勞煩的,我去叫她。”
隔壁顧南枝和周桂英剛點好菜,楊鳳便推門走了進來,顧南枝有些驚喜地站起來打招呼。
“楊姐,你不是正忙呢嗎?怎麼有空到我們這來了?”
楊鳳看見顧南枝好像看見救星一般,快走幾步握住她的手。
“現在有大事要找你。”
她一邊說一邊拉著顧南枝向外走。
“媽,你們去哪兒?我也去。”
周桂英站起身,跟在兩人身後,還沒走兩步,楊鳳扭頭,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老實待著,這件事不是你能摻和的。”
周桂英從來沒見過楊鳳對她這麼嚴肅,一時之間有些害怕,眼眶都紅了。
瞧著自己閨女害怕的模樣,周桂英心中也心疼,她顧不得安慰,拉著顧南枝出了門。
“你不是做下水的嗎?有一個大人物好像有厭食症,吃不下其他東西,就能吃的下下水,賀老闆請了一個食品廠做下水的,做出來的東西那位大人物不滿意,只能過來找你了。”
包間到隔壁不過幾步的距離,顧南枝是楊鳳引薦的,她忍不住又叮囑了幾句。
“好好表現,大人物不是咱能得罪得起的。”
顧南枝一臉發懵,就被門口的警衛搜身,確定沒帶著什麼危險的武器,才轉身推開身後的門。
一抬眼,顧南枝就對上一屋子的人。
好幾雙探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那種眼神看得她不太舒服。
特別是其中還有夜家人,傅玉看著她的眼神恨不得要撕碎了她。
“你好,這位同志,你是做下水的?”
王秀不管其中幾個人的恩怨,上前一步站在顧南枝面前。
顧南枝點頭,“你好,我叫……”
“我不好奇你叫什麼,”王秀毫不留情地打斷顧南枝,她用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掃了一圈,撇撇嘴。
這麼年輕,長得還這麼漂亮,真的會做下水嗎?
該不是又是一個想要和自家爺爺攀上關係的人吧。
似乎看出了王秀的不屑,傅玉出聲,“這位同志也太年輕了,看著不像是會做下水的,王老身體已經不舒服了,要是再讓王老不舒服,可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話說完,夜萬山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開口。
夜萬山是為了夜家著想,王老剛才因為夜慎做的下水吐了,現在應該安安靜靜,最好別有任何存在感,免得引起王老的反感。
可傅玉不怎麼想,她滿腦子都是夜萬山兇她!
難道也是因為顧南枝?
她看著顧南枝的眼神越發不屑,果然是個狐狸精,剛和夜家人見了一面,連夜萬山也偏向她!
以後要成了她兒媳婦,那不是把夜家攪的家宅不寧!
“那我走?”
顧南枝不吃這套,本來就是這群人匆匆把她叫過來,叫過來不說幹什麼,先把她嘲諷一頓。
這委屈她可受不了。
她瞥了屋中人一眼,對著王老微微鞠躬。
“打擾您了,我先走了。”
彎腰的時候,一枚帝王綠的戒指從毛衣領中滑出來。
徐含章給她的戒指太大,顧南枝生完孩子又瘦了幾圈,戴在大拇指上都顯得寬鬆。
怕把這枚帝王綠的戒指弄丟,顧南枝幹脆尋了個項鍊,掛在脖子上。
帝王綠反射了一道燈光,晃在王老的臉上,他忽然瞪大眼睛,手指顫抖地指著顧南枝。
“留……”
他說了一個迷迷糊糊的音節,王秀趕忙開口,“等等,我爺爺讓你試一試。”
王老的孫女都發話了,賀然站出來,對著顧南枝微微一笑。
“打擾您了,聽說您下水做得非常好吃,所以今天特意聘請您過來掌勺,如果做得讓我們滿意,我給您一千塊錢辛苦費。”
笑話,她顧南枝可不是為了錢,就是純粹喜歡給人做下水吃。
煩躁被笑意代替,那一雙眼睛鋥亮放光芒。
“我去叫人把東西拿過來。”
末了她忽然瞥了一眼夜家人,揚起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天鵝。
“我做東西的時候,不喜歡有無關緊要在現場。”
明擺著說夜家人是無關緊要的人,氣得傅玉心口起伏。
“你!”
“夠了,別說了。”夜萬山低聲呵斥。
“媽媽,咱們走吧,別說了。”就連夜慎都低聲勸到。
傅玉似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老公和兒子,他們現在開口,在傅玉的眼中就是站在自己對立面。
“走就走!”
她大步流星,走到顧南枝身側的時候停頓片刻,滿眼都是恨意。
“真有你的,顧、南、枝。”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恨不得將顧南枝挫骨揚灰。
顧南枝聳聳肩,根本不在怕,傅玉就是被夜家人保護得太好,就連威脅都是這般不痛不癢。
在賀然的幫助下,顧南枝的那些工具很快被送過來,還有一副已經清洗好的豬下水。
松東西過來的是羅小雅,她有些害怕地左右看看,她沒見過這般架勢,有些緊張低聲。
“廠長,他們是誰?您不會有危險吧。”
這個小孩是真的擔心她,顧南枝拍了拍羅小雅的手,“沒事,今天天太晚了,你快點回去。”
羅小雅一步三回頭,看看顧南枝,又看看那些階層明顯和她不同的一眾人,心跳聲如雷,小跑著出門了。
顧南枝動作麻利地將三個料包扔進大木桶中,水沸騰下入下水,水滾過一次之後,才又下了一些蔬菜。
王秀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審視地看著顧南枝。
顧南枝做下水的程式和夜慎差不多,她皺眉。
“你真的會做下水?該不是糊弄我們呢吧。”
不止是王秀,賀然也有些懷疑。
要說她是百貨公司售貨員,兩人還相信,顧南枝長得這麼精緻漂亮,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下水這種東西的人。
顧南枝本來就煩,看在錢的份兒上才留下來。
她有些不高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