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章 我中蠱了

推開院門,眼前一片漆黑。夜色如墨,連月光都被厚重的雲層遮蔽。祖屋裡沒有一絲光亮,連偏屋都籠罩在令人不安的黑暗中。我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冷風吹過,帶著幾分陰森。院子裡的老槐樹發出沙沙的響聲,樹影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暗影,彷彿無數隻手在地上爬行。

“不好!”沈竹低喝一聲,幾步衝到偏屋門前。他的動作很快,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剛一推開門,一團白色粉末突然爆開,直撲面門。沈竹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粉塵之中。白色的粉末在空氣中飄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沈竹!”我趕緊衝上前去拉他,餘光卻瞥見一道人影從視窗一閃而過。那人的動作極快,身形矯健,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林夏!”蘇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焦急。

我拖著沈竹往祖屋跑去。進屋後發現慕道長和他的弟子都已經轉移到這裡,只是原本點著的酥油燈只剩下最後一盞,火苗在黑暗中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沈竹滿臉都是白色粉末,眼睛都睜不開,不停地咳嗽著。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好在他師父慕道長已經清醒過來,正靠在牆邊喘著粗氣。

“蘇念,你沒事吧?”我看向蘇念,心裡還懸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看起來並無大礙。

“林夏,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蘇念驚訝地看著我,目光落在我脖子和手腕的傷口上,“這些傷口是怎麼回事?”

我只好把被司玄綁走的經過講了一遍。說到被割傷的部分時,蘇唸的眉頭緊緊皺起。說完後,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總覺得司玄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那個陰險的傢伙,一定還有後手。

“蘇念,幫我找點水來,我和沈竹需要清理一下。”我看著沈竹狼狽的樣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等等!”慕道長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但很堅定,“沈竹臉上的粉末不能用水洗,得用油,最好是菜油。那粉末一碰到水就會產生劇毒。”

我問道:“道長,我家只有菜籽油,可以嗎?”

“可以,你叫我慕道長就行。”慕道長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欲言又止。

蘇念很快拿來了菜籽油,沈竹總算把臉上的粉末清理乾淨了。他的眼睛還是有些發紅,但至少能睜開了。

我回房檢查了一下傷勢,除了脖子和手腕上的三道傷口,倒是沒有其他外傷。只是司玄的刀法太過精準,每一刀都割在血管上,這才讓我失血這麼多。傷口雖然不深,但血一直在往外滲。

蘇念幫我上了藥,動作很輕柔。血是止住了,但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咬。

“你先別動。”蘇念認真地給我包紮,“這傷口雖然不深,但位置很危險。”

我點點頭,任由她忙活。房間裡很安靜,只能聽見布條摩擦的聲音。

回到客廳,看見沈竹正和慕道長低聲商議著什麼,時不時朝我這邊看一眼。他們的表情很凝重,這讓我有些不安。

“怎麼了?”我走過去問道。

沈竹搖搖頭:“沒什麼。”他避開我的目光,這更加重了我的不安。

我實在太累了,也懶得追問,和他們說了聲就回房休息。躺在床上,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疼。

剛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但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總覺得身上有什麼東西在爬,讓我不停地發抖。意識模糊間,我想起青五娘和黑七爺的教導。

“小心那些看不見的東西。”青五娘曾經這麼說過。

“有些傷害,不是刀劍能造成的。”黑七爺的話在耳邊響起。

這些警告讓我意識到情況不對,可我現在渾身無力,連翻身都困難。只能期待有人能來救我。

“林夏?林夏?”

恍惚間聽到蘇念在叫我,但我連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都分不清。我拼命想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卻發現自己的手指都不聽使喚。

“呃......”我想翻個身,卻發現眼皮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按在我胸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那觸感讓我渾身發冷,想要掙扎卻使不上力氣。

“林夏!林夏!”

蘇唸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的體力慢慢地好轉了一些。使出渾身力氣想要張開雙眼,看到蘇念正一臉焦急地看著我。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咳咳咳!”我劇烈地咳嗽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內臟咳出來一樣。

蘇念趕緊按住我,示意我先別說話。沈竹也在一旁,臉色凝重地盯著我。房間裡的氣氛很壓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緩了一會,我虛弱地問:“怎麼回事?”

沈竹指著他師父說:“林夏,這是我師父,直接喊他老道就可以了。”

我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又介紹一遍,但還是朝慕道長點了點頭。這一動作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林夏,給我瞧瞧那條小蜈蚣。”慕道長說道,目光落在我手心裡的小東西上。

我倒是對這小東西沒什麼特別感覺,就像普通的蟲子一樣,便痛快地交給了他。那隻蜈蚣通體發黑,在燈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慕道長仔細打量了一番,眉頭越皺越緊。他又把目光轉向我,眼神中帶著幾分憐憫。

“道長,有什麼話直說吧。”蘇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的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發白。

“唉!”慕道長嘆了口氣,把小蜈蚣還給我,“我長話短說,你們最好先做好準備。司玄的父親年輕時去過巫域,學了一身蠱咒。這本事傳給了司玄,你手裡這個就是噬心蠱。司玄已經對你下了蠱。”

我腦子飛速運轉:“估計不是趁我失去意識的時候種下的蠱毒。是在我檢視大門時,手指被紮了一下,之後我就暈倒了。”想到這裡,我的心沉了下去。

蘇念聽完,面色變得更加鐵青。她的手在發抖,但還是強裝鎮定。

“沒錯,”慕道長說,“司玄給你放血就是為了加快蠱的孵化。失血會讓你的身體變弱,正好給蠱創造生長的條件。”

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有油燈的火苗在跳動,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我看著手心裡的小蜈蚣,突然感覺它不再是一個普通的蟲子,而是一個致命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