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聞言，擺了擺手。
“這一點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已經安排人配合警方連夜處理了，保證你今天看到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十一樓。”
我微微一怔，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連夜處理？這效率也太高了吧，而且這種事情，警方會允許公司的人插手？
似乎，這龍騰盛世集團的能量，比我想象中還要大。
拗不過顧北的堅持，我只能答應陪她一起去公司。畢竟，讓她一個人待在那棟充滿了未知危險的大廈裡，我更不放心。
簡單的洗漱過後，我們便驅車前往龍騰盛世大廈。
清晨的吉成市，褪去了夜晚的詭譎，顯得生機勃勃。陽光透過車窗灑在顧北的臉上，給她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若不是昨晚的經歷太過真實，我幾乎要以為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顧北的甲殼蟲很快駛入龍騰盛世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這一次我特意留心觀察了一下，停車場內光線充足，車輛停放有序，與昨晚那陰森詭異的氣氛截然不同。
我們乘坐電梯直達十一樓，電梯門緩緩開啟，我下意識地做好了心理準備，準備迎接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和慘烈的景象。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徹底愣住了。
整個十一樓的辦公區域窗明几淨，地板光潔如新，甚至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清新劑的味道。
環顧四周，這兒哪裡還有半分昨晚那如同人間地獄般的慘狀，那些噴濺的血跡、散落的碎肉、扭曲的屍體......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歷，我甚至會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顧北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小小的得意。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目光掃過整個樓層，就連那些被破壞的玻璃隔斷，也已經煥然一新。
這效率，簡直堪稱神蹟。
“你們公司還真是臥虎藏龍啊。”我不由地感嘆。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如此慘烈的兇案現場清理得一乾二淨，不留絲毫痕跡，這絕非普通清潔公司能做到的。
顧北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而是朝著不遠處一個正指揮著幾名工人搬運辦公用品的微胖身影招了招手：“杜經理，這邊。”
那胖子聞聲，立刻小跑著過來了。
我看了對方一眼，約莫四十歲的年級，身材不高，但敦實有力，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一見到顧北身邊的我，就朝我微微點頭，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一雙小眼睛裡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顧主管，您來了。”胖子態度十分恭敬。
“杜經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吳明，我的朋友。”
顧北簡單地介紹完後，又對我道：“吳明，這位是公司的後勤部副經理杜月明，這次十一樓的清理工作，就是杜經理一手負責的。”
“吳先生，幸會幸會。”杜月明立刻伸出雙手，熱情地握住了我的手，力道不小。
“顧主管的朋友，就是我們龍騰盛世的朋友，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一定到位。”
我與他交談了幾句，心中卻對這個杜月明多了幾分留意。
能在顧北手下當副經理，並且被委以如此重任，想必也是個有能力的人。
去顧北辦公室的路上，我才得知昨晚一共找了二十多個經驗豐富的師傅，從凌晨兩點開始，一直忙活到今天早上六點，才總算是把這裡恢復了原樣。
二十多個清潔工，忙活了好幾個小時，但讓我震驚的卻不是這個。
“對了，杜經理，”顧北開口問道，“警方那邊，都協調好了嗎？”
杜月明立刻回答：“顧主管放心，都已經打點妥當了。警方那邊也表示理解，畢竟我們是上市公司，影響太大了不好。”
“他們取證完畢後，我們就立刻進行了清理。對外，就宣稱是線路老化，引發了小型火災，進行了緊急維修。”
線路老化，小型火災？
我聽著杜月明這套說辭，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死了那麼多人，如此慘烈的兇案，居然就用這麼個輕飄飄的理由給掩蓋過去了。
這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龍騰盛世集團背後所擁有的能量，究竟有多麼恐怖。
不僅僅是能夠讓警方配合他們的行動，甚至能夠將如此駭人聽聞的惡性案件，在悄無聲息中壓制下去，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整個龍騰盛世大廈，上千名員工，恐怕到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裡，根本不知道十一樓曾經發生過如此血腥的屠殺。
這種一手遮天的能力，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我心中有些無語，甚至感到一絲莫名的寒意。這吉成市的水，遠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顧北似乎看出了我情緒的些微變化，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低聲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保護好我就行了。”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請求。
我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她有她的立場和苦衷，我理解。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楚這棟大廈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以及那個煉製符傀的幕後黑手。
“顧主管，杜經理，我想再仔細檢查一下這棟大廈。”我開口說道，目光掃過煥然一新的十一樓，“雖然現場被清理過了，但或許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顧北自然沒有異議：“好，我陪你。杜經理，你先去忙吧，有需要我會再叫你。”
“好的好的，顧主管，吳先生，你們隨意。”杜月明點頭哈腰地應著，又客套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看著他那略顯臃腫的背影，我總覺得這個胖子，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待杜月明走後，我才對顧北說道：“這個杜月明，不簡單啊。”
顧北點了點頭：“嗯，他是公司的老人了，能力很強，手腕也很靈活，在公司里人脈很廣。很多我不好出面處理的事情，都是交給他去辦的。”